第61章 新发现

由于保护政策的要求，所有的院生进入番队之后，都会被安排文职工作、协助搜索、传递物品等一些远离战斗的岗位上。

林南被鹿取亲自抽调到队首室，负责名义上的“文职工作”。浮竹沾了他的光，也被抽调进队首室，负责协助队内工作的部署和后勤安排。

但是，由于之前八番队与十一番队联合进行的平叛行动卓有成效，现在锖面以及附近两个区的治安条件明显提高了很多。

大部分队士们的主要工作也不再是搜索围剿，而是将主要的精力放在把控交通要道，防止被盗的斩魄刀暗中流转上。

林南对文职工作没什么兴趣，主动向鹿取申请了便装侦查的工作：

“那些刀既然一直没有露面，也不排除被隐藏在某处。反正我在这里生活过，不如让我假装闲逛，然后去打探一下。”

鹿取对林南自己出去颇有点担心：他的实力确实增长了不少，但是万一遇到了强敌，或者被包围了该怎么办？

但是又实在拗不过林南，只好给他找了一件硕大的深灰色斗篷穿好。又再三叮嘱，一定要将斩魄刀小心隐藏起来……直到快把林南的耳朵磨出茧子，这才放他出门。

林南看着身上的大斗篷，想起鹿取刚才面对自己时那关切而不容质疑的目光……

怎么忽然有种心动的感觉？！

她是开始关心我了吗？

唉，年少不知姐姐好，姐姐把我当成宝……

林南的老脸久违地一红，一边走一边面带傻笑，不停地向路两侧张望着。

一只野狗远远地和林南对视了一眼，惨叫着跑开了。

……

在流魂街低编号地区以及瀞灵廷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觉得锖面区尤其破旧。

房子又低又破，居民也通常是没有灵力资质的流魂。

但是林南还是感觉到，四周透着一股从前没有的氛围——是宁静的味道。

可能是因为护廷队驻扎在本区，对秩序有良好的促进作用？

林南在巷子里漫无目的地行走。上次走过这里的时候，他还是个身份存疑面临追捕的流魂。根本没有机会来感受这里的宁静。

现在队内还没收到任何可疑的情报。他也只好漫无目的地在附近闲逛，以期发现任何不同寻常之处。

七拐八拐，他终于找到了之前自己住过的小房子。那位好心收留自己的老爷爷就住在这里。

推门进屋，却发现老爷爷已经卧床不起。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干瘦的身影盖着残破的被子，躺在当中。旁边有几位邻居在老爷爷的身旁照顾着，却也对他的情况无能为力。

林南有些伤感，却也毫无办法。老爷子没有灵力基础，也无法进食，他的生命总会因为体内微薄的灵力耗尽而死。

这一天，是迟早的事。

和邻居们打过招呼后，林南默默走到门口，拿起之前去河边打水常用的陶罐：“我去打水了。”

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曾经答应过老爷爷，会再为他打一罐水回来的。

还好，还有机会。

凭借脑海中尚未模糊的印象，找准河边的方向，林南施展瞬步，到达河边；拿出陶罐，打满河水，随后背起陶罐，准备原路返回。

不远处的树丛之内，忽然传出一阵响动。

仿佛有人躲藏在其中，并失足踩断了一截树枝。

林南瞬间警醒，只有一个念头瞬间浮现：叛军的埋伏！

他立刻摆出警戒姿态，右手撩开斗篷，握住刀柄：“谁？出来！！”

河边的树丛轻轻晃动一下，一个梳着淡蓝色发髻的男子，慢慢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在树丛里，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南谨慎地打量了对方一眼。只见对方将淡蓝色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身上的穿着普通而老旧，但是清洗得很干净。

他赤手空拳，左手提着一个造型有些滑稽的篮子，里面则装着一些绿叶子的植物，看起来像是菜又像是草药。

“干什么的？”见对方身上没有武器，林南微微放松了精神，却仍然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我是锖面居民，就住在那边不远的村子里。”来人善意地介绍了下自己，“我是一个药学专家，你可以叫我弘原海利。”

“我是问你在树丛里做什么？那里面除了树叶又没什么东西。”林南冷冰冰地问道。

这里毕竟是流魂街，怎么戒备都不过分。万一对方是叛军的探子呢？

弘原海利从手边的篮子里，抓起一颗叶子细小繁复的植物，解释道：

“我刚才是在找这种草药。它和其他几种药材组合，可以帮助灵体吸收微量的灵子，调养身体……”

林南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你说什么？”

帮助灵体吸收灵子？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冒牌保健品的广告？

他松开握刀的手，直接来到弘原海利的面前，忍不住拿起那颗叶片细小繁复的植物：“就靠这个东西？吸收灵子？”

“不不不，严格来说，只是略微刺激魄陲，提高它的活性，使它能对大气中的灵子产生一定的吸收能力。

而且，还是要靠四种不同的草药混合，严格按照一定的比例，才能达到这样的药效……”

林南听完，第一时间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老爷爷是不是有救了？

但是，随即又有一个新的问题浮现了出来。

“锖面的居民大多数没有灵力潜能，平日也就没有进食的需求和灵力补充的必要。你做出这个药又有什么用？？”

弘原海利和善地笑了笑：“您说的对，这个药主要是被销往流魂街低编号地区的，那里富人更多。我只是研发人员而已。”

解释完，他的目光移向林南的腰间，带着几分好奇问道：“我看您别着刀，穿戴却又和死神不太相同。所以……您是死神吗？”

“我？不是，这刀只是防身用的——你知道，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既然是在低编号地区销售，你何必要在距离这么远的锖面区做研究？”林南随意摇摇头，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因为我全家都住在这里，习惯了。而且锖面虽然破旧一些，但是生活还是很宁静的……”

弘原海利如同与多年未见的朋友重逢，直接打开了话匣子，毫不避讳地分享起了自己的研究心得和生活细节。

林南对探究别人的隐私没有什么兴趣，只好委婉拒绝道：“你遇见其他陌生人时，也是这样把自己的隐私讲出来吗？”

弘原海利一愣，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挠了挠头笑道：

“对不起，我太久没有和别人交流了；您又是第一个不觉得我是疯子、愿意了解我研究成果的人。所以和您啰嗦了几句，请多包涵！”

林南对对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他只是单纯不想听太多陌生人的故事：

“叫我林南就行。你的这个研究成果，有现成的产品吗？我想买一点。”

弘原海利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但可惜我没带在身上。在我家里还有一些新制作的药品。”

林南向对方问到了家庭地址，发现比起回到二十六街区，弘原海利的家距离八番队驻地还更近一些。

他盘算了一下时间，弯腰拿起水罐，说道：

“有点远，往返一趟的话时间就太晚了。这样吧，明天上午我亲自去你家里拿，你在家里等我就好。”

弘原海利欣喜若狂，连连点头道：“好的！那我们就说定了！明天我在家里等你！”

对方过度兴奋的态度，让林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只是买几颗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客户，干嘛兴奋成这样？

“因为我还是第一次亲自卖成东西！这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弘原海利难以自制脸上的表情，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在原地手舞足蹈，浑身散发着不属于他年纪的天真气息。

怕不是个傻子吧？林南眼角微微抽搐，开始有点担忧起对方的产品质量。

从接下来的交谈中，林南大致了解到，弘原海利只负责在家中进行生产。每周的固定时间，负责销售的富商家会派人上门来取货，然后给弘原海利留下酬金。

是的，酬金，而不是销售分红或者利润分成。

这家伙不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发明能赚多少钱，还把自己打包给了富商，成了对方赚钱的工具。

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这个人真的太过善良了。

和对方约定好了时间，林南回到二十六街区的家中。

陪老爷爷认真聊了会天，随后又喂他喝了些水。一直到天色渐渐昏沉，他才离开，回到八番队驻地。

“京乐不在这里，想用现钱真是麻烦。”

林南看着透出灯光的队首室，喃喃自语道，“只能厚着脸皮和鹿取借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