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许我向你看

杨权和张嘉伟闹了矛盾,都动起武器了,虽然只是笔而已,但作为学生,笔就是我们的武器,萧瑾也常说:“在课上把笔都丢了,就等于在战场上丢了枪,看谁还敢不拿笔记笔记。”

杨权和张嘉伟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杨权一早就看张嘉伟不爽,因为张嘉伟向老师提要求换走了杨权最喜欢的蒋魏安,也就是说刚开学时老师排的位置应该是这样的(三个人一桌):

女生女生女生过道女生女生女生

班长辛安琪女生过道女生女生女生

莫菱女生女生过道华余刘希雨蒋魏安

张嘉伟余跃林政过道金哲轩明天杨权

XXX XXX XXX过道江淮黄易文 XXX

后来张嘉伟要求和蒋魏安换了位置,杨权就一直不高兴,因为他在班上没什么朋友,而他跟蒋魏安聊得比较多,蒋魏安也愿意跟他聊,所以杨权就把蒋魏安当成了救命稻草,他以为这个班只有蒋魏安才能理解他,但他不知道,其实换位置是蒋魏安提出的,张嘉伟当时正好和莫菱、余跃等人闹矛盾,就爽快地坐到这边来,并且跟班主任说了。

再后来,仇怨越积越深,终于在一个语文晚自习点燃了导火索。其实到底明天也不明白这俩人怎么回事,虽说有误会,有时候又好的跟啥似的,杨权不愿意跟其他人说话,所以讨论时总是一个人憋着,有时候就找上张嘉伟说些有的没的,俩人看上去感情很好的样子。

可能也只是看上去吧。

杨权和张嘉伟还搞出血了,这可是严重的大事,杨哥很气愤,应张嘉伟家长要求,把张嘉伟调走了,后来秦祺要求过来,杨权坐到了刘希雨旁边,秦祺就和明天同桌了,所以现在座位变成了这样:

女生女生女生过道女生女生女生

班长辛安琪女生过道女生女生女生

莫菱女生女生过道杨权刘希雨张嘉伟

蒋魏安余跃林政过道金哲轩明天秦祺

XXX XXX XXX过道江淮黄易文 XXX

圣诞节过的第二天,文澜突然给明天送了个苹果,明天真是受宠若惊,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文澜送的是普通的苹果,不是包装的那种,送的时候一个劲儿的跟明天说这苹果是多么好吃。惊喜一下子来得太突然,明天不知道怎么办,再三推辞,但文澜坚决要明天收下,明天还是推辞,他知道如果黎叔知道会惹事的。可文澜居然撂下苹果就走了,明天无奈,只有留着了。

吃晚饭时,明天一心想着怎么解决这个“手榴弹”,这可是个烫手山芋,要不得的。明天拿着苹果左思右想,想着怎么找个好的借口还给文澜,可是这世界上最不难找的借口在这时居然缺货了。无奈,明天顺手把苹果放在秦祺桌上,先吃饭了。

正吃着,秦祺回来了,看见桌上的苹果:“咦?你给我的?”

明天突然计上心来,何不把苹果给秦祺?

“不不不……”明天摇头。

“那是?她?”

明天分明看到秦祺的眼神往北边方向瞥了一下,明天立马就醒悟了,“恩,是的吧。”明天回答。

明天知道秦祺看的是谁,这也不是鲜为人知的事了,唐瑜喜欢秦祺不是一天两天了,经常给秦祺送这送那,而且毫不忌讳,所以整个班里都传开了。但秦祺却故意躲着唐瑜,可能他是嫌唐瑜的身材,或者他也想好好学习吧,总之,他对唐瑜没什么好看法。

记得有一次,唐瑜给秦祺送鸡蛋,明天正好遇到,就聊了几句。

谈话中,明天问唐瑜:“你真喜欢qq(秦祺昵称,自从叫了这个名字,大家似乎都把他本名忘了)啊?”

唐瑜沉默了一下,她对明天放心,知道明天没有其他意思,所以她也愿意跟明天说心里话:“恩,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唉!”

明天知道秦祺的看法,但他不想直接告诉唐瑜,太残忍了,所以明天应了声就走开了。

现在秦祺既然自己想到唐瑜头上,那正是天赐良机啊,所以明天就把苹果的事推成唐瑜送给秦祺了。

只是没想到,秦祺居然跑去找唐瑜,把苹果还给她:“谢谢你的苹果,可我不要,以后也不要给我送东西了。”

这可把明天害惨了,明天记得以前唐瑜送东西时,秦祺虽然不想要,但还是收下了,从来没退回去过的,看来人要倒霉,谁都拦不住啊。

唐瑜自然是疑惑了:“谁送你苹果啊?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唐瑜显然被秦祺冷冷的态度惹怒了,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喜欢他的感情白费了。

“这个苹果……是不是明天给你的?”世界上总有这么巧的事,这出戏正好被文澜赶上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秦祺回答文澜。

“这是我送给他的呀,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下真完了,文澜知道明天把她送的苹果给其他人了,明天顿时傻眼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回摊上事儿了!

真是祸不单行,黎叔居然又在场,正好听到了文澜的话,得,这回真摊上大事儿了!

那一瞬间,明天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东西,他已经准备好被六堂会审了,准确地说,目前是四堂。

QQ、唐瑜、文澜、黎叔,瞧这招多厉害,一箭四雕啊,谁有这本事?

明天在心里狂吼:误会啊!这真是误会!苍天啊!救救你的子民吧!!!!

四堂会审,明天只得把事情经过坦白,虽然有点伤人品,但这可是关系到两口子的事,不能再让误会蔓延了。明天对误会的态度一直是不管的,他认为只要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解释那么清楚,别人要误会是别人的事,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可这次明天才知道,有些事还是说下为好,否则小小的误会就会被谣言和瞎想放大成悲剧,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看来那些还都是现实生活中的事儿。

其实这事儿看起来大,其实也没什么,明天简单解释一下就行了,剩下的就只有两口子之间的事了,这才是头疼的事。

唐瑜终于知道在秦祺心里的地位了,她非常伤心,没想到秦祺会对她这么反感,难道就是因为她的身材么?一直以来,唐瑜知道自己在大部分人眼中的形象,但她不管,做自己就好,她没从来没有为此伤心过。她是个乐观的人,跟谁都嬉皮笑脸,似乎跟谁都很熟一样。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感到伤心。

秦祺被这无中生有的事吓了一跳,结果又对唐瑜说出那样的话,他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唐瑜,虽然这的确是他心里想的,但他一直都很委婉的拒绝,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害到唐瑜,他也很愧疚。

唐瑜脸涨得通红,乌黑的睫毛下,眼睛已经水汪汪的了,她趴在桌子上,头埋着,没有出声,只是看到她的背在上下抖。

秦祺一时没办法,就先回位置了,回来时用手指着明天假装骂了几句,明天顺势低下头,反省中……

黎叔没有再说什么,他对文澜一直很温柔,他接受文澜自己交朋友,就像电视剧《像火花像蝴蝶》里的老大,他能包容自己的女人出去社交,甚至能包容自己的女人心里住着其他男人,他明白,只要他爱着她就够了。明天觉得黎叔像极了那个老大,并且更温柔,更体贴。电视里的结局是女人一直没了解这份包容的爱,她只是追求心里住的那个人,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心里是两个人,而且原来住的人早已经走了,她只是以为他还在。

倒是文澜,几天都没和明天说话,见了面哼一下就走开,明天知道是他的错,所以也认了。

“你把西湖妹子搞生气了哦。”金哲轩终于发现了,他推推明天,坏坏地说。

“怎么?你很高兴嘛。”明天没给金哲轩好脸色看。

“哪有?我是同情你的,你看我都挤出眼泪了。”

“去去去,找你家莫菱去,别假惺惺的。”明天烦了,把金哲轩推开。

“开玩笑啦。我刚刚才听说,这么大事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给你支招嘛。”金哲轩又把明天拉回来。

明天抬头看一眼金哲轩,想说点什么,又欲言又止,就跟着金哲轩一起下楼了。每天的大课间全体同学都得跑操。

明天跑操时排在最边上,余跃排在他前面,明天注意到余跃跑操时,目光会时不时地偏向一个方向,顺着望过去,那是苏雅然的方向。唐瑜正好站在苏雅然旁边,明天看见唐瑜也在看这边,明天又顺着唐瑜的目光回头看,很不出意外地,果然是秦祺。看来她还是忘不掉秦祺啊。

就算不能爱你,至少允许我向你看吧。许我向你看,美好记忆只为向你看。我不需要知道你是不是爱我,我知道我爱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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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感冒了,重感冒,从上到下,浑身没劲,咳嗽个不停,还不停流鼻涕。

“离我远点,病原体。”金哲轩让明天和他保持距离,不能传染给他。

“那我可保证不了,谁知道病菌会飘到哪儿去,说不定你已经染上了。”明天故意吓他。

金哲轩露出厌恶的表情:“去去去,离我远点。”说着推开明天。

明天没兴趣再开玩笑了,咳嗽个不停,实在难受,明天现在只想睡觉,因为只有睡觉时才不会咳嗽。金哲轩让明天忍着点,明天觉得这简直说的废话,要是能忍就不会这样咳嗽了。明天觉得总有一只手在不断拍打他的肺,让他忍不住地想咳嗽。

“那你请假回家呗。”金哲轩建议。

“不行!”明天郑重地说,“我得学习!”

“哇靠,你这也太假了吧,带病学习?精神可嘉啊。你在这儿难受地学习能学什么,还不如回家呢。”金哲轩把手搭在明天肩上,“兄弟,听哥一句劝,回家吧,咱不差这点课。”

金哲轩一番话让明天感动得内牛满面,他终于决定跟班主任请假回家歇歇,但不是今天。

下早读后,明天觉得教室里气息太污浊,决定去操场走走。其实明天一直觉得教室里的气息很污浊,总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也难怪,教室里人太多,而且时时刻刻都有认真的同学埋头苦干,窗户也不经常开,当然会污浊了。虽然明天也曾是那么多认真同学中的一个,但经历了这次明天知道,身体真是革命的本钱啊!

没想到在操场会遇到余跃,余跃把手插在裤袋里,很潇洒地绕着操场漫步,早晨淡淡的雾气下,显得余跃一副忧郁的样子。

操场空气就是新鲜,明天觉得很久都没有过这么爽地深呼吸过了,那种从上到下、贯穿肺腑的清新的呼吸,真是沁人心脾啊,看来这操场得常来,要不然,按金哲轩的说法,可能真会死在教室里。入冬,操场上的草已经枯黄,两边的足球门在雾气中就像是电视剧里巍巍的城门,显得庄严又忧伤。湿润的气息把红色的跑道也浸润了,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红色,像女生们闪亮的红色唇膏。

明天站在跑道一端,看着余跃从一堆雾气中走出来,好像从西游记里走出来一个神仙。余跃看见明天,惊奇了一下,眉头一缩,然后又舒展开:“你也来了啊。”

“恩,这里空气比教室好多了。”

“是的,你感冒了,应该多出来走走。”余跃说完,在明天身边站下,看远处的景色。

明天看着余跃:“你来——散心?”

“恩,差不多吧,随便走走。”

明天和余跃就绕着操场边走边聊,聊了好多好多。明天侧过脸仔细看了一下余跃:余跃理的貌似平顶头一样的发型,两条眉毛很有特色,明天觉得很像周恩来总理的眉毛,而且,余跃比明天想象的还要白,但鼻下淡淡的八字胡和下巴上的胡须又让余跃和那些娘气的人脱离开,而且透露出一点可爱,余跃个子不高,所以看上去有点像懒羊羊和慢羊羊的混合,也就是说可爱中透露成熟。

余跃和明天打扫分在一组,之前也聊过,所以他们能聊得很投机。余跃似乎也觉得明天是个值得倾诉的人,所以愿意跟他聊。

“你真喜欢苏雅然?”明天突然问,“那个,不想说就别说了,我随便问问。”

余跃停顿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恩,但又能怎么办呢?她要考大学,我也要考大学,现在我和她能聊的话题只有学习。”

明天感叹了一下,“你和她是高二同学?”

“是,而且一个组。”

“那时候开始喜欢的?”

“差不多吧。”

“那你很专一嘛。”明天开玩笑,余跃和他都笑了。

“她知道吗?”明天接着问。

“不清楚,就算知道也没用的。换个话题好吗?”余跃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往前走,眼睛一直看着远方。

明天没再继续问,默默地陪着余跃走回了教室。他突然觉得余跃跟他很像,轻轻收起所有感情,放在心的深处,虽然不拿出来,但知道,它一直在那儿,不来不去。

明天告诉余跃江淮也在追苏雅然,余跃说他知道。明天跟余跃开玩笑,说他和苏雅然很般配,而且苏雅然应该会接受他这样的。余跃只是笑着摇摇头,他说:“随便,我没有指望她选我,无论谁,她喜欢就好。”

明天怔住了,对余跃投去赞许的目光。他突然想起歌里的一句话,觉得挺适合余跃: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寂静,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