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平淡

中平四年十二月,休屠王与南匈奴贵族担心汉朝征发匈奴军队的事不会停止,反叛单于侵边,并州大乱。

定襄、云中、五原、朔方、上郡一并流徙分散。

并州百姓生灵涂炭,整个并州也因此一蹶不振,不少人都往别的州跑去

中平五年正月,休屠王便于率部下进犯西河,攻杀西河郡守邢纪。

188年三月,休屠王攻杀并州刺史张懿,随后便是丁原上任并州牧,接收并州的烂摊子。

休屠部遂与南匈奴左部同时反叛大汉,号称有十万人马,起事时,便杀其单于羌渠。

单于羌渠正是于夫罗之父,正因为其父羌渠一直受汉朝征召,南匈奴各部落一年内就被征召三四次,动不动就是强行征募数万青壮被派去平乱。

此时的匈奴早已不复武帝之时,分为了南北匈奴,北匈奴离大汉太远,一直往北方侵略,南匈奴则是受了汉文化的影响,多少有些汉人的样子。

但时叛时附,如何处理南匈奴各个部落,早就让朝廷的诸位大臣感到头疼。

此时在北方的草原上,更强大的游牧民族则是鲜卑,可此时鲜卑部落繁多,彼此之间谁也不服谁,一直在内耗实力。

而公孙瓒所对上的乌桓各部,其实就算鲜卑的一个分支,处在辽东辽西之处。

而在赵瑾的老家天水,便还有胡人,叫做羌胡,与鲜卑,匈奴皆有共同之处,那就是人皆擅骑,擅射,好在马镫还未普及,未能使他们的骑射功夫再上一层楼。

不然几万轻骑,不同角度的回身射击,放风筝,即使是有连弩,也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毕竟此时的主要兵种还是步兵,对上骑兵实在是吃亏,但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术,就挑最近的例子说。

前任太尉段颎,少时学习骑射,有文武智略,最初被举为孝廉,为宪陵园丞、阳陵令,有治理之才。

汉桓帝时入军旅,先破鲜卑,后讨平东郭窦、公孙举起事,以功封列侯。

延熹二年起戍边征战十余年,百战羌人,至永康元年平定西羌,建宁二年平定东羌,前后斩东西羌六万余级,累功封新丰县侯。

也正是因为段颎杀的羌人血流成河,抱头鼠窜。

想当年,凉州与并州皆受其害,攻下的土地最盛时,凉州几乎全部沦陷。

可当时段颎受党祸之争,下诏落狱后又被汉桓帝赦免,没办法,羌人都要兵临长安城下了,直逼洛阳,不得不让段颎出战。

为何董卓能受到重用,他的功绩虽远远比不上段颎,可对付羌人,胡人,远比一般将领要强,慢慢的,朝廷害怕桓帝时羌人在此进犯凉州,只能依赖董卓。

如此举动,也让他培养了自己的势力,麾下部将和二十万西凉军,本都该是防守凉州的守军,以此对抗羌人。

好在段颎生前就已经将羌族杀的青黄不接了,即使休养生息了接近二十年,但还是不敢进犯马腾和皇甫嵩所处的凉州各郡。

虽然能让羌人十年不敢大规模进犯,可还是会有小规模部队劫掠边境乡县。

长此以往,汉羌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若是不能使其归化大汉,那可能世世代代都会祸扰边境。

就算膈几代出现一位能人,杀的异族众人皆胆寒,但根源上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但如刘虞般一味的怀柔,招安,但也只是对人,若是刘虞迁任别州,换了位州牧,这些胡人依然不会买账。

五胡乱华虽乱,死人无数,也是一股大杂烩,将汉文化强暴的灌输给各个民族,强行使他们接纳,最后同化为汉人。

赵瑾并不觉得自己能完全使南匈奴归顺于大汉,可此时安稳住南匈奴的各个部落是最重要的,哪怕只是稳住一时。

等势力扩大,稳扎稳打的收复这些异族,便难不了多少。

在此之前,还得看郭嘉能如何说服于夫罗,此时甚至还未在草原之上寻到于夫罗的部队。

按照路程和时间的来讲,部队应该已经行军到了太原郡外。

赵瑾是想率大军让赵云三人一同陪他直捣王庭,集结兵马与南匈奴大战一场,一锤定音。

可若是能少动兵戈,还是最好,也是众人所乐意见到的局面。

赵瑾思绪许久,又将注意力看向目前的信上,上面讲述了关羽如何斩首华雄,且又与张飞共同击退吕布。

随后便是攻破虎牢关,联军就地休整的一些情况。

他又打开另一封信,上面讲述着李傕军的动向,拿下上庸之后,似乎又想往汉中进军。

往南则是荆州牧刘表,往东便是袁术,往北则是各路联军,发展空间只能被缩小到只剩一个西面。

此时的汉中太守苏固,即使比上张鲁这位政教合一的五斗米大天师也是远远逊之,李傕军便打算选择最弱的苏固下手。

且长安能通往汉中可是有好几条路,即使道路艰险,但算有不少退路,李傕为此,可是做了充足准备。

当诸多事物和信息涌入大脑,赵瑾感到大脑有些负载,用两个食指揉揉太阳穴,以此来到达放松的目的。

门外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李柔。

也许因为现在有些晚了,她提着竹篮走来。

“饿了吗?”

饭菜的香气涌来,劳累了许久的赵瑾自然是饿了。

“我给你煮了毛豆炒肉,还有嫂嫂的吨的羊汤,趁热吃。”

她将食盒一个一个从篮中拿出,那小心翼翼的笑容比起赵瑾自己揉太阳穴还要让人放松多了。

特别是李柔左眼下方的那点泪痣,没有在她的脸颊下展现出污点,而是使她柔美的容颜更加动人。

“呐,吃吧。”

心细的她甚至已经将筷子洗好,递给赵瑾。

可见他双眼一直盯着自己,丝毫没有接过筷子举动。

“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美。”

赵瑾没有多么巧言巧语,只是真诚的赞美。

恰恰两人的性格相符,若是赵瑾如同那些花丛中过的公子哥一般会俘获女人芳心。

李柔反而会觉得太过冒犯,当然,这是建立在关系只是刚刚相识的情况下,就算赵瑾现在所作所为过分一些,以现如今两人的情感,只会加剧升温。

她似乎被赵瑾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发红。

“你喂我吃,今天公务太多了,我太累了。”

“好…好吧。”

赵瑾见她答应,脸色大喜,连忙命人将再搬件椅子来,可却发现堂外的两名护卫正偷偷笑着观望两人。

“还不快去搬椅子来,有什么好看的!”

后者连忙尴尬一笑,将椅子搬来。

其实往常有客人来访或是熊大壮等人来时,护卫都会通报赵瑾一声,偏偏此时不声不响的让李柔进来。

可见她与吴普培养的那群军医已经在兵营内传开了李柔与赵瑾的关系。

不少士卒听见是赵瑾的心上人是李柔时,纷纷请着那些军医说说两人的感情。

有时简直与那些大家闺秀聚在一起,讨论八卦一般激烈。

对于李柔的性格,几乎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温柔,细心,又善良,最主要的还是让人有种亲和感。

简直就是他们这些战场上刀口铁血男人的白月光,他们若是能找到李柔这样的女人当媳妇,即使长得丑些,只是家庭生活是非常和睦幸福的。

军中将士对这位年轻统帅的感受也是不同,比起那些老将的死板和威严,赵瑾与他们有时更像一群兄弟,常常打成一片。

但是在某些需要威严的场合中,赵瑾也能散发出那股上位者的气质。

两种状态的转换简直是让人感叹,可以说是要软就软,该硬就硬,收放自如。

当护卫把椅子搬来后,李柔便坐在他身旁。

夹一口菜,再夹一口饭送入赵瑾嘴中,虽然他倡议节俭,吃的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也就是一般小康家庭的伙食,对他而言一荤一素一汤足矣。

可就是这家常的饭菜,让李柔喂自己吃,简直不要太香。

比起何灵思,李柔更加善解人意,且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和交易。

当一个女人带着很明显的功利性目的接近你时,赵瑾不会对她提起过多的好感,即使何灵思样貌倾城身材丰满妖娆。

但男人没办法,有时候就是下半身动物,小头控制大头的例子比比皆是,红颜祸水的本意也就是如此。

赵瑾此刻想到别的女人,觉得十分惭愧,有些心虚,头一低,目光的正前方便是李柔的胸脯。

“咳咳咳!”

李柔不知是他是怎的,应当是被饭噎着了。

“是不是我喂的太多了,我以为你很饿。”

她有些内疚的赶忙帮赵瑾拍拍背。

“没事,是我…没注意。”

“嗯?”

李柔有些疑惑,赵瑾则是发现她的胸部竟然比以往又丰满许多,想到李柔身材竟然还在发育,十分惊奇,但更多则是惊喜。

如果赵瑾没记错的话,李柔刚满十八岁两月,不同于后世人发育的会早些,李柔则是属于晚的那一批,即使她的身材原先就比一般女子要好上许多。

但是比起何氏那般魅人的身材,还是逊色一些。

赵瑾没有让她继续追问,而是问道。

“你吃了吗?”

“我刚吃完便提着饭过来,不然等你回家后再吃,饭菜都凉了,就算再热一遍,也没有那股刚出炉的香气。”

不知李柔是不是一直住在赵府的原因,连厨艺上都有了新鲜的见解,也难怪自己兄长的身材发福,不过现在经过了吴普的调理,人也开始恢复健康。

已经有一些衣服不再合身,因为赵融的腰围又缩了些。

比起先前升任西园上军校尉,瘦下来的他好似更为欢喜。

“你也多吃些,对了,要多吃些肉,还有奶,豆制品也要多来点。”

赵瑾此时握住的她的手,柔软的触感传来,就算她上山采药,或是常常替伤员包扎伤口,可因为年轻,手掌并不粗糙,自从那日在山上险些遭贼匪侵害后。

赵瑾下了死命令,不再让她上山采药,也不用她亲自包扎伤员,除非是那些军医处理不掉的伤势。

算作是略微“养尊处优”后,她的皮肤也白皙了许多。

他知道李柔肯定没有吃多少,便提着饭菜送来。

此时赵瑾接过筷子,也将饭菜喂到李柔的樱桃小嘴前。

“柔儿张嘴。”

李柔脸色潮红,但也没有拒绝,张开嘴,随后咀嚼赵瑾喂的饭菜。

只是赵瑾喂的太大口了,没想到赵瑾的筷子用的如火纯青,夹了好大一块。

饭菜将李柔的两侧脸颊撑大,看着她此时吃饭的样子,就十分甜美。

盯着眼前的佳人,心中的烦心事都随风飘过,赵瑾现在有些恨不得亲自率兵到北方,平定南匈奴,然后马上在晋阳举行大婚。

他似乎已经看到李柔传上红衣那可人的模样。

当然,这只是荷尔蒙爆发一时冲动的想法,并州正处欣欣向荣之际,许多政策事务根本离不开他。

但也就是此刻的两人温馨的举动,使这段感情能长久不衰,男女之间的爱情并不是日日激情,每天都有惊喜和冲动

长相厮守更能使情感上升,那么多白头偕老的夫妻,他们的嘴上可能不会说多么深情感人的话,但却都非常了解彼此。

小到对方的生活习惯,爱吃什么,大到对方的品性,脾气,或是特殊的癖好都能互相包容,接纳。

也许,平淡的幸福就是如此,赵瑾好像已经明白了兄长的“小志”,并非是赵瑾沉迷于温柔乡,莫说是他这个未经人事的童男,天下男子又有几人能挡得住这样的“平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