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于夫罗

东汉初年,建武二十四年,匈奴内部为争王位发生动乱,匈奴贵族相互残杀。匈奴再次分裂成南北二部,南部匈奴人立日逐王比为醢落尸逐鞮单于。

依附东汉称臣,被汉光武帝安置在河套地区,建庭五原塞。

次年,迁庭于美稷县,即“南庭”。

可南庭

汉朝置匈奴中郎将率兵保护其安全。

其实在南北匈奴其实早已算得上是合并过一次,但结果还是又分裂了。

赵云目光敏锐,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一个个微小的营帐,可当他想转头告诉郭嘉这个消息时。

却见他面色有些憔悴,随即看着身后的将士,大部分人的脸色都不算好,这荒漠之地,简直是太过磨人心志。

那对面放哨的匈奴人好似也发现了他们,嘴里大声的怪叫,赵云一行人都听不清他说的是啥,也包括郭太。

“你听得懂吗?”

“谁听得懂这鸟语。”

一名校尉问向郭太,毕竟一路上他好像倒是最淡定的那个,似乎比郭嘉还笃定这事能成。

但大部分人认为他就是反贼那股潇洒的劲,并不觉得此人有多么的高明,他和郭先生相比也就是同一个姓了。

八卦就是这么来的,这次请命招安于夫罗是郭嘉提起的,这个郭太又不知和郭嘉有什么关联。

“那你当初是怎么跟他们联起手来攻打并州和河东的?”

“他们的首领,也就是那个叫于什么的,他会说汉语,你放心吧。”

赵云等人也早在西河郡寻来几个翻译官,确保能与于夫罗正常沟通。

其实不用他俩提醒,在西河郡,找个会懂匈奴语和汉语的人比比皆是,在这个地带,其中胡人占多,汉化也比较深,但是精通两种语言的大多都是商贾。

特别是贩马的,其次就是羊,牛倒是少见,这些货别说是拉到中原去卖,就是到并州去,也能翻上一倍左右的价格。

当大军逐渐出现在那群匈奴人的视野之中,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纷纷上马准备迎战,似乎认为郭嘉一行人是来奉旨讨逆的。

在大帐内听见外面动静的于夫罗大惊,他前些日子想回到王庭,却发现众族所立下的须卜骨都侯单于已经去世。

任期不到两年,按理来说这些族的首领应该扶持自己为新的单于。

可并没有,以休屠部为首的一众部落,不仅是怕于夫罗上位之后清算他们,也担心他依然继续的当大汉的忠犬,任凭大汉如何索取。

“外面什么情况?”

“大王,好像是汉人的军队,约莫有五千人。”

于夫罗本就是属于匈奴太子,旁人都该称呼他为左贤王,其他以左右为名的匈奴王也就等同于汉朝的诸侯王。

比如左谷蠡王,右贤王,右谷蠡王,左大将,右大将诸如此类。

而休屠王,浑邪王,白羊王,楼烦王,丁零王,东胡王等,相当于县长级别。

可见这些部落首领单拎出来,势力并非有多么的庞大,而只是在于多,整个南匈奴不满于夫罗父子久矣,几乎整个南匈奴国的部落都参与了叛乱。

接近十万兵马叛乱,整个南匈奴的人口也就大概一两百万左右,除去老弱妇孺等,基本上算是所有青壮都参与了叛乱。

他们没有追杀于夫罗到底,便知道,事情还有些许转机,但要助他重新拿回王位,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什么!汉人竟然会带兵杀到这来?”

于夫罗甚至还以为哪个部落首领带兵来追杀他,要斩草除根,灭了他这一脉。

“也就五千人马,也不是不能抵挡,随我出去应战!”

而坐于他身旁的刘豹,一身衣袍,与帐内众人所穿的兽皮制成的衣服不同,没有胡人的那股野蛮,反而举手投足间,倒是有一些儒生的气质。

没错,这位就是十六国时期汉赵开国皇帝之父——刘豹。

其子也姓刘,叫做刘渊,与他父亲一样好读书,曾拜上党名士崔游为师,精通五经、史书,这也就是汉赵的由来。

说他是胡人,可他做的却是汉人的事,说他是汉人,却又是胡人的血脉。

刘渊毕竟是开国之君,其文韬武略,不输于一般的皇帝,并以汉自称,可见其父子对汉文化所倾慕有多深。

“父亲,先不要冲动,看看他们是何来意?”

正穿戴甲胄,拿起弯刀的于夫罗听到儿子的劝诫,倒也没有生气,而是仔细问道。

他这大儿子,虽然看起来文绉绉的,跟那群整日待在府邸行乐的酒囊饭袋有些相同,但是于夫罗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至少能想到他没想到的地方。

就比如这次他要回部落,就曾被刘豹劝说过。

毕竟他的祖父,也就是于夫罗的父亲,被国内的叛军杀死,比起汉朝的刘协,亦或是刘辩,匈奴人可不在意这些东西。

杀便杀了,但你要是能让那些部落首领能认可你,也一样能重新坐上单于的位置上。

认同可不是口头上说说,那是要刀口滴血才行,弱肉强食,就是这么简单。

刘豹曾言:父亲便占据河东,休养生息,征募兵马,就算不是匈奴人,汉人的军队也未必敌不过那些部落士卒,只是在于如何练兵,比起匈奴军队,汉军队伍擅配合,且不容易溃散。

刘豹其实并不想让于夫罗回到西河,若是能趁天下大乱进军中原之地,岂不更好?

但终究只是想想罢了,于夫罗也并没有采用他的提议,没有征募汉军,毕竟汉匈混杂的军队,几乎是不可能。

一路烧杀抢掠过来,怎还会有汉人愿意投靠他们这些匈奴人,恨不得将这些马背上的强盗千刀万剐。

并州的民风彪悍,其中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对匈奴人的偏见和仇恨,就算他们上一代,匈奴人并未入侵并州,可再往前推呢?包括现在。

这场民族之间的纠葛,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解决的。

“你是什么意思?”

于夫罗问向刘豹。

“父亲可知道如今并州之主是何人?”

“那个护送皇帝到晋阳的赵瑾?”

“正是。”

此时父子两人交流的竟然是汉语,几名亲兵,也不知是为何,可能是刘豹习惯了,于夫罗也适应了,刚好能锻炼锻炼的自己的汉语。

“孩儿觉得他并不是来征讨父亲,反而更应该是协助父亲。”

“你说什么?”

刘豹想到此处,目光炯炯有神,激动说道。

“父亲夺回单于之位,恐怕就是这次机会!”

于夫罗一听,先是震惊,然后便是质疑。

“莫要把你父亲当成傻子,这些人来势汹汹的,怎可能是为了助我?”

“父亲想想五千兵马,为何偏偏是五千人,不多不少,想必是他们已经知道父亲如今的处境,孩儿听说赵瑾此人的事迹,也算了解其一些脾性,至少他此时不会铤而走险。”

赵瑾的声望升的确实太快,刘豹这人也是爱好文学辞赋,先前他在洛阳诗会作诗他就听闻一二,更何况后来洛阳发生几次大变故。

即使南匈奴各个部落叛乱者居多,但也有少部分部族还是愿意接纳于夫罗的,也曾有人告诉他们,须卜骨都侯单于已经死了,如今南庭再次虚位。

众人打算立年迈的老王为单于,也不愿让于夫罗回来继位。

偏偏他手底下没有多少人马,麾下只有五千多人,不足以镇压各族,可自己的兵马数量竟然恰好与这支汉军队伍相仿。

且对方大多数是步卒,要想歼灭自己这全是骑兵的匈奴军队,显然是有些天方夜谭,自己只要骑上马,不正面对战,对方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导致了现在并州凉州等地的马场愈来愈多,养马技术的也是从匈奴人那里“拜师学艺”,可不同于那些矮小耐力强的草原马。

汉朝所培育的马匹个头向来是高大许多,更别提专门为骑兵量身定制的战马。

此时的汉军精骑,和匈奴骑兵,面对面,只怕是两者相撞,后者就要被生生撞的人仰马翻。

但是长久的游击和消耗战也是他们的短板,大汉战马的爆发和冲刺是远远高于草原马的,可要是奔驰一天呢?或是携带的饲料吃完了,这些战马反而要成了累赘。

闪电战的奇效,有一部分便是充分利用了大汉战马的特点,一鼓作气冲杀,给这些匈奴人杀的措手不及,以雷霆之势,直取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