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大人吩咐过,不能一人独自出城。”
“让开。”
一路狂奔后的她语气也不如在府邸时激烈,冷静下来之后只想一个人静静。
“李姑娘,属下不敢违抗军令,也通融通融我们吧。”
守门士卒一脸苦笑道。
那日山贼洗劫山村时,将军一人冲上山救下李姑娘,他们这些手下再没眼力见,也不敢私自放她出城啊。
要是出了变故,谁敢保证一向和气爱戴士卒的将军会不会暴怒之下要了自己的小命。
军中许多将士都是对赵瑾又敬又畏。
李柔耍起了小孩的性子,就一直赖着要出城。
众人也不敢使力拦,怕伤着了她,只能用肉身挡着,一步步往后退去。
城门不远处的街上一匹快马袭来,正是赵瑾。
刚才在街市的人群中跟丢了她,便回府骑上骏马追去。
看见李柔之后便大喜纵马前去。
“吁!”
骏马离李柔十步之外抬起前蹄嘶嘶的叫着,赵瑾的骑术精湛让守门士卒纷纷大声称赞。
“将军的骑术愈发超然了!”
“比悬崖勒马还要高超!”
“笨蛋,这词是这样用的吗?”
“啊?难道不是吗?”
不知这名士卒是故意还是真不懂词意,众人却纷纷大笑起来。
李柔冷淡的表情也有些许回暖。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性情多变是常事,今日还在生气,过一夜便消了。
但想到赵瑾还在眼前,美貌动人的她在鼓起双颊时,更添几分俏皮可爱。
赵瑾一时惶了心神,双眼就直勾勾的盯着李柔。
她被盯的有些羞涩,脸庞泛红,低下头去。
赵瑾回过神来,转身骑上骏马,示意守门士卒让开。
缓缓往前几步,健硕有力的手臂将李柔抱在马上,靠在自己的怀中,出城而去。
“啊?还能这样,将军也太老道了,我也要学骑马。”
站在城门旁的行人和士卒本来在好好的看戏,谁知竟扬长而去,留下他们原地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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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清澈,碧波荡漾,发出清脆的声响。
岸边,几朵野花在微风中摇曳。
两人躺在青绿的草坪上,赵瑾一时不知是花香,还是身旁女子传来的清香。
让他有些意动,但还是忍住了。
“京都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女子,我…我。”
“我对天发誓,只娶你一人!”
“我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师傅不止一次告诫过我,我也并非是要独占你一人,只求你别忘了我。”
说着,李柔眼角又湿润起来。
赵瑾二话不说,一口吻了上去。
他们互相紧贴着彼此,两颗炽热的心不断的跳动,好似在感受爱意的深浅。
在停下了长时间的接吻下,赵瑾依依不舍的分开,大口的喘气。
自己算不算破了处男之身?
李柔一直以来便是想要自己主动的去爱她。
此时也安心的靠在自己的怀中。
“放心,我此生定不负你!”
“嗯!”
赵瑾将一串翠绿色的玉镯从袖中拿出,戴在李柔的手腕上。
“那日你为我束发的发簪我一直留在身旁,这玉镯送给你,就当留下聘礼了。”
李柔触感极深,看着自己心爱的少年郎将定情信物戴在自己手腕上。
她知道没有辜负错人。
对于赵瑾来说,一开始只是系统派给自己的任务,没想到几次歪打正着后心生情愫,想必所谓的人生也莫过于此。
又温存了许久,直到天黑,赵瑾没有迈出下一步,对于还没有明媒正娶之前,他是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随即二人相拥在骏马之上,缓慢的启程回城。
两人都十分珍惜将要离别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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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公,江州便拜托您老了,等回京诉功后,给您谋个太守职位。”
“小事罢了,别担心,我会替你看好。”
赵瑾在军队的后方,与两人拜别,自己留下了两百精锐亲兵,听从吴普的号令,再加上接近两千的常备军,城中安危保障十足。
又留下一半的资金,让铁矿山的事务交给老墨和吴普接手,自己便安心
在不断挥手告别之中,逐渐看着一老一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中。
心中惆怅生起,但很快便刻意的压了下去。
自己未来的路还长,不知还能走多久,系统也并非能让自己多活几条命。
他不知道这条路有多远,只知这路是由尸骨残骸铸成,被一眼望不到头的血色笼罩。
赵瑾调转马头,向前驰骋而去。
他又派了熊大壮及麾下去矿山将新制的甲胄以及铁弩运往军中,虽然不是自己的图纸上般的强力。
但已是非常难得,在初战中效果很好,但只是对上装备简陋的黄巾军,对上其他的正规军队,想必还是差些。
好在自己走后,吴普还能继续保持矿山的运作,或许等自己归来之时便研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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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刺史府
“前朝太傅陈蕃之子陈逸和名誉天下的术士襄楷到我府上拜访,言夜观天象,与宦官不利,此时正是时机,若继续放纵,这天下早晚必生大乱,为了大汉国祚,是时候该对这昏君动手了!”
“朝廷之上竟是阉人总揽大权,从古未有之先例,天下谁人不怒,只是不敢进言,皆赐那只会拿祖上基业挥霍的昏君。”
“既要推翻昏君的暴政,各位同僚以为何人可继位?”
“宗室合肥侯仁德聪慧,可为新皇!”
“嗯,合肥侯可,我也赞同。”
中年官员看向一旁的南阳郡守许攸,问道:“孟德回信了吗?”
许攸叹了口气,将信件置于案牍之上。
“各位大人自己看看吧。”
王芬率先打开信件,将折好的信纸翻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浮现。
遂即将信中内容缓缓念出。
“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怀至忠之诚,据宰臣之势,处官司之上,故进退废置,计从事立。”
王芬读到此处便不愿再念下去,怒道:“我知废立之事艰难,可他满纸书信表态不愿参与,尽是些废话!”
许攸回道:“我与孟德交好,知他的性子,之前寄出信件时便与你们说不要抱太大期望,这只是意料之中罢了。”
“那怎么办!看着这些阉党继续把持朝政,哪怕把他们杀光了,这个昏君又能提上来一批,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我知道要从根源上解决弊端,但如今要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这可是将我们的全部身家性命做赌注!”
王芬大声喝道:“够了!”
“我有一计,诸位听听,今常山周遭受黑山军张燕劫掠,民不聊生,以此起兵,且朝中眼线传来,昏君要巡视他的故居,趁此机会动手,到时先诛阉党,再废昏君,大事便可成也!”
“我赞成!”
“我也赞成!”
王芬看向默不作声许攸,问道:“子远,你觉得如何?”
“是个机会,但要布置妥当,不可有一处疏忽。”
“当然,那就这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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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北方天空在半夜时候有一道赤气,从东到西,横贯天际,北方恐有暴乱,不宜出行冀州啊!”
“怎会有如此天象?”
“臣自幼便学习观星之术,请陛下信臣,千万不可出行!”
见这太史表情恳切焦急的再三劝谏,刘宏也没了心思,对一旁的太监说道:“既如此,那便罢了,朕不守承诺,你替我拟旨,召王芬解散士卒,进京叙职,到时看看有何空缺的位置,让他上任便是。”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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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大人,快走吧,朝廷已经察觉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如今废立之事败露,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图,我还能跑到哪去?”
“大人不必灰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等事情有了变故,我们一会响应大人号召,共同启事。”
“是啊,王大人快走吧!”
王芬当即卸下官袍,将印绶交给他人,快马出城而去。
等他路经平原时,来到江边,看着浪花不时拍打着岸边,溅起水花。
他已经没有继续逃亡天下的想法了,想着自己这一声威名于天下,最终竟如此事败,现在了解此生,会不会是最好的归宿呢?
“悠悠苍天,何薄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