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这人从未有过什么诗作,我还打探到他儿时把私塾老师给气昏了,就比识几个大字乡野村夫强些。”
“那让他背下这沁园春雪还是难为他了不成。”
“哈哈哈哈哈!”
“蔡小姐登门邀请都拒绝,有真才实学之人岂会不敢赴会。”
“所言有理,徒有虚名罢了。”
卫仲道与几位儒生大声议论着赵瑾,在蔡琰能听到的距离内,大夸其词,将他贬的一文不值。
“诸位,人也差不多到齐了,今日的诗会便可以开始了。”
“别啊,还有赵大才子呢,他不赴会,我们怎能怠慢这位天赋异禀的“才子”呢?”
“就要等赵瑾!”
在几人的煽动下,议论声络绎不绝,不只是他们这些儒生,以蔡邕为首的几位大儒都是对赵瑾大加赞赏,可谓是一诗封神。
除去小部分是因为个人恩怨,大部分的人对他更是期待和好奇。
与自己相同的年纪,能作出如此豪迈之诗,且篇幅韵味与以往都不相同,更多人都在回味其奥妙之处。
“快看!赵瑾来了!”
“哪呢?哪呢?”
在一不起眼的角落处,一名身穿蓝色布衣的俊俏青年目光深邃望向大门处。
今日诗会正是在蔡邕府中举行,一来是讨论赵瑾所作之诗词,二来便是以赵瑾为榜样,激励这群整日眼高手低的儒生。
在他们这个年纪,心比天高的比比皆是,赵瑾的出现,无疑是给他们这些同辈施些压力,大部分人都是衣食无忧,更别提当今朝势汹涌,正处用人之际。
赵瑾看着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但自己却没有什么反应,二话不说找了个空位坐下。
“这就是赵瑾吗?身材不像书生,如此健硕。”
“你不知道吗?他是西园别部司马,是个武官,前些日子平反立功回京。”
“与我等同辈还文武双全?真是奇人也。”
台上的青年儒生便宣布诗会开始,邀请诸人一人作一首诗,就以我辈青年才俊之志向为主旨。
台下许多人都议论纷纷起来,这个题目与以往不同,难度更是大幅增长,以往多是写景抒情,今日却是要明志。
并不是说志向有多难以表达,只是比起在景色和各种情感上堆砌词藻是他们所擅长的,而且如今没有科举之制度,哪怕位列三公也未有后世权臣之势。
更别提当今察举制和买官制度普及下,不少人读书只是为了应付家中长辈,读书多年,目标却十分模糊。
想一想自己寒窗苦读十年,最后不是族中动用关系,或以钱财打点,自己读书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像自己不用努力,结果也不会变。
当然也是有不少从年少时便抱有远大志向的书生,心中有着一腔热血,但在此时,终究是少数。
一名书生气十足身穿黄色锦衣的儒生发声道。
“诸位,在下献丑了。”
在这一会之间,这位第一个作诗的人被大家议论。
“这是谁?”
“清河崔家的崔琰你都不认得?郑大儒门下的弟子!”
“什么,竟是他,往年可没有这等人物出现,今日我们还是托了赵瑾的福啊!”
在崔琰咳嗽了两声后,众人都停止了讨论,仔细聆听。
“心念惟善,志在忠贤。”
“德用有报,为利所先。”
“昔往今来,有此匪天。”
“民无失度,谁与告怜?”
“乃祖君子!乃立其业!”
“不耕不足,非禄之福。”
“无疆靡止,虽我后艰。”
霎时间,举众哗然,一人大声鼓掌道:“好!好诗!此等之志,正是我辈此生之目标。”
接着大家都鼓起掌,虽算不上十分出彩,其立意却开了个好头,大家一时之间都有了想法。
“没想到这崔氏后人在康成门下,所作之诗简直涵盖这些士族儒生之要处,立意是极好。”
“好是好,可惜与我侄儿一比,终究差了太多了。”
“你这老东西,你侄儿未作诗前,我还从未听你提起,如今却常常挂在嘴边,听的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哈哈!你别说我,不知谁当初一直与我说,你这小女儿有多像你,在你几个女儿之中确实就属文姬才学最甚。”
“过去的事与现在相比,相差太多了,先不说文姬是我的女儿,你与这侄儿可没见过几次,更别说受你教导了。”
“呵,谁说的,他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呢,只是如今有些不记得罢了。”
崔琰下台后,接着几位儒生一一上台朗诵所作诗词,只是与前者相比,显得太过平庸。
众人的兴致也消磨不少,卫仲道开始朗完后,台下许多人都没反应,他心知自己的诗歌太过单调无趣,只好灰溜溜的下台。
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佳人,却看到她的目光在旁人身上,随着目光看去。
不出所料的就是赵瑾,自己的诗与他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卫仲道心中嫉妒之意生出,拉着几位要好的同伴,对着周围的人以一种戏虐的语气说道:“赵大才子,此时应该已经酝酿好绝世之作了吧,在场中有些名气的都上台了,我们多想领略一下您的风采。”
“是啊!”
“我都有些困乏,来参加诗会本来就是看看赵瑾能作出何样的诗。”
不少人都在劝说赵瑾上台吟诗,声音越来越大。
卫仲道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对众人说道:“先前那首诗,想必是赵才子请人代笔所作,至于是哪位大儒,我便不得而知了。”
“什么!赵瑾居然是如此沽名钓誉之徒。”
“卫公子,说话可要有证据,不可凭空胡言。”
“那赵才子是怯场了还是不愿与我等分享作品,哪怕不如前作,也不至于作不出来吧?”
“卫公子有理,之前从未听说过他,也不是哪个大儒的学生,,我也怀疑其才学的真实性。”
对于许多的质疑声,赵瑾却笑道:“好啊,那我也献丑了。”
顷刻间,几乎所有人都注意他的举措,包括先前蓝衣青年,他也想目睹一下赵瑾的风采,看看是不是可结交青年才俊。
赵瑾缓缓上台大声说道:“鄙人不才,只有四句,从此以后便不再作一诗。”
“啊?”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且听了这四句再议,说不定只是狐假虎威罢了。”
赵瑾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在场儒生脑中轰隆一声,顿时场内鸦雀无声,众人以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赵瑾。
“此四句所言之志,当为我辈读书人,要用其一生来追逐之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