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北宫
御殿外,刘辩身穿冠冕礼服走入殿内,身后跟着文武百官,当然,十常侍也在内,站在刘辩最近的则是他的母后何氏和舅舅车骑将军何苗。
曹操和袁绍等人看见张让,赵忠为首的大宦官便气不打一处来,何苗掌握着洛阳的大半兵马,包括南北禁军和羽林卫在内的五千人,虽然虎贲军和羽林军早已不复当年的勇猛善战,但依然是不可小觑的实力。
随着刘辩台阶,即将坐在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上时,不该来的变故还是来的。
蹇硕从进入北宫时就已经将事情安排下去,现在时机已到。
他擅自走向大殿中央,将早已准备好的诏书从衣口中拿出举过头顶,目视文武百官,高声喊道。
“先帝遗诏,废太子刘辩,另立二皇子刘协继位!”
“什么!”
“阉人,你安敢!”
只凭一纸诏书,内容先不考究,就敢自行废立之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在听到阉人这两字后,几位大宦官也脸色也变了些,但听了多年,早就不受波澜,记下是哪位便是。
不要小看太监,大部分太监整日都是与女子相处,善妒记恨乃是常事。
文物百官大部分以司徒王允等位高权重的人,开始对其口诛笔伐。
而站在龙椅旁的刘辩则是开始颤抖,眼神中带着慌乱,好在何氏就在身旁,在她安抚下,稳定了许多。
“辩儿莫慌,虽然大舅舅遭小人陷害,可你还有个舅舅。”
“兄长,把这位西园上将拖出去处死,连同其门荫弟子满门抄斩!”
“是。”
何苗自从任车骑将军后,有了开府的权力,吴匡与张璋备受何进信任,每次对何进拍马屁献殷勤的时候就要踩一脚自己,好衬托他这位兄长的威风凛凛。
何进死后没几天,这两人就相继被施以绞刑,如今谁敢拦他?何苗就是下一位大将军。
他早已将禁军调遣至宫内,如今只要一声令下,别说一个蹇硕,文武百官都得由自己掌管生杀大权。
尝到无上权威后,他的心态开始变化,可禁军还没到,西园军却先到了。
蹇硕笑道:“无能鼠辈,也敢嘲笑阉人,只怕你连阉人都不如!”
何苗不知道的是,就是他常受那几位常侍的贿赂,扳倒了他,皇宫禁军早已被其党羽掌控,他还傻傻的号令禁军退敌,而无领军营中的一兵一卒。
张让和赵忠等人脸上都难藏嘲色,若是禁军真掌握在何进手中,先不说先帝该如何,身死之日,为何要疾驰回兵营,而不是入宫调遣禁军呢?
一时间,何氏脸色也惨白了起来,在其倾国倾城的容颜下显得花容失色,她没有出声责骂兄长,因为已经于事无补了。
随着一队队身穿玄铁甲胄的西园军包围了整个大殿,连三公等人都被其控制起来,虽然他们不敢杀了这些人,但是软禁几日还是没问题的,士族门阀们不至于马上大动兵戈,入宫清君侧。
蹇硕见掌控了大局,还不忘向几位常侍道谢。
何氏和何苗这才恍然大悟,其实十常侍的态度属中立,并没有调动禁军来协助蹇硕,只是给他一个机会。
毕竟每日都要与何家几人进献许多珍宝,还要跟在身旁放低姿态的侍奉着,天子都已逝去,还想让他们伺候这些外戚?
更何况刘协比刘大了整整八岁,区区一八岁孩童,将其掌控在手中,岂不是十分轻易之事,等刘协上位,他们的地位则更加稳固,不受这些忠臣口诛笔伐的动摇。
蹇硕径直登上台阶,对刘辩说道:“殿下,在下失礼了。”
两名亲兵冲上前去,将他身上的龙袍拽了下来,还要将刘辩拉下台去。
“不要!不要动我儿!他可是天子!你这是谋逆,你敢欺宗室无人!”
“太后,我乃是奉先帝遗诏办事,诏书就在手中,您要一览否?”
何氏没有接那封遗诏,只是红唇在抽动,她根本不敢面对现在这般残酷的事实。
其实刘宏的遗诏内并没有明确的命令要让刘协登基,只是言要保全其性命,蹇硕就顺其自然的改为另立新帝。
最后她只能狠狠的说道:“别忘了!宦官就是天子的奴,就是一条犬,如今连犬都敢忤逆主子,看看你会是何下场!”
“这就不必太后担忧了,请吧。”
在何氏和何苗都一齐被拉下去,董氏却从殿外走来,仪仗牌面不小,往日受何氏的欺压终于得到释放,哪怕早已年迈,但身子依然挺得笔直。
扫了被拖走的何氏一眼,没有讥讽,只是带着一丝怜悯。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谁料到,正是这一句话,何氏的内心终于被击溃了,眼角泪水流下,但上天已经没有再给她一次机会,何家,大势已去矣。
作为兄长的刘辩没有出声,没有哀求这位弟弟,低着头,就被人控制着押到殿外。
等董氏走近了后,刘协当即喜色喊道:“皇祖母!”
自从生母王美人被陷害后,他便过继给董太后,虽然年幼聪慧,但遭此变故,怎能不惧?
一溜烟的跑向董氏身旁,牵着她因为上了年纪而充满褶皱的手。
自从刘宏去世后,两人没少被何家打压。
何氏当年就是凭着冠绝后宫佳丽的美貌和妖艳的身材上位,见到刘协生母王美人备受刘宏的宠爱,便下毒于酒中,当生母死时,他还没能到记事的年纪。
对她的印象十分模糊,常伴在董氏身旁,这位皇祖母对他很好,当然也很心软,所以才受欺压。
蹇硕连忙趁此时机下令道。
“车骑将军不遵先帝遗命,意欲谋反,拖去殿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何苗听到此话拔剑怒道:“你敢!”
可十几名士卒将他围起来的时候,就赶忙望向几位常侍,大声喝道:“张让!赵忠!还不快帮我解围!忘记你们是如何待我的吗!”
两人无动于衷,最后何苗还是被五花大绑拖出殿外,当砍刀落在脖颈之前,他才幡然醒悟。
阉人!永远不可信!
头颅滚落在地上,从阶梯之上滚下,一层层阶梯下,头颅早已不成样子,眼珠和口鼻皆以一种怪异的形状,还在不停的翻滚。
直到宫门后的一位年轻人,抬脚用长靴定住了头颅,低声将其举起。
看着其可怖的脸庞,没有惧色,而是松了口气笑道。
“看来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