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威将军,武英侯赵瑾,升为卫将军,封地清水县,食千户,良田三千亩,赏金银三千两!”
“臣,叩谢隆恩!”
赵瑾当即出列叩拜天子谢恩,此话过后,不少官员又要眼红其位。
有人甚至窃窃私语声称他是故意在危急之时赶入皇宫,明明早已能到洛阳,随后缓慢行军。
赵瑾虽然没听到他们说的话,不然肯定会夸赞他们说的对。
自己早在洛阳几里开外,等着郭嘉的来信,朝中有他们买通的小宦官,虽不在宫内,可一举一动也算尽在掌握之中。
刘辩先是第一个封赏赵瑾,然后紧接着继续郎道。
“右车骑将军朱儁任太尉,兼录尚书事,赏金银千两。”
“越骑校尉盖勋,迁为执金吾,兼侍郎,掌南北禁军,赏金银千两。”
“助军校尉赵融,升为上军校尉,”
“残虏护军赵云,升为羽林中郎将,管羽林卫。”
“抚夷护军熊大壮,升为虎贲中郎将,掌虎贲卫。”
“其余三品以上官员,赏千金,四品以下官员,官升一转!”
百官也再次匍匐在地,行跪拜礼。
“臣拜谢隆恩!”
何氏坐在帘后,出声说道。
“武英侯留下,诸位大臣便可回去了。”
“臣遵命。”
随着一声拜谢后,正式散朝,百官们说不上喜悦或是悲伤,但最终赏赐过后,还是心怀皇恩,但还远不及盖勋这般以命相抵,若是董卓逼宫,他们大部分人也就会口诛笔伐罢了。
何氏经历许多,已经明白了这样的道理,虽然自己和两位兄长感情匪浅,但她知道终究还是靠不住他们。
如今只能拉拢赵瑾来稳定局面,当然要拉拢可不止他一人,盖勋和朱儁也同样身居要职,且其中一人已任三公。
赵瑾随着太后仪仗的来到长乐宫,此行只有他和何氏两人,她已经让几位老臣辅佐刘辩处理政务,拉拢一事,只有赵瑾一人需要费些劲,不同于那些老臣的风骨,这位年轻人让她看不穿其心思。
且有人提醒他,赵瑾可能早就身在洛阳外,却等陛下出事后才进京,她仔细想想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事情还未探清,比起这位先帝看好的青年才俊,她更反感浑身肥膘的董卓,相比两者的态度上。
赵瑾已经胜董卓太多了,即使带上本部人马入京,也丝毫未有僭越之举,反而仪态得体,何氏对其也是好感有加,毕竟身家性命都是他救的。
况且还如此英…武非凡。
不知不觉中,何氏已经到了寝殿门前,却想出了神。
如今将宫内的宦官大洗牌,凡是有点品阶的都已经被问斩,只剩下平日干着杂活的太监,几人也不敢呼唤何氏,只能僵在门外。
“太后?”
“嗯?”
赵瑾没有继续说话,何氏也反应了过来,几名婢女走到凤辇旁,一名婢女弯曲着身子,任何氏垫着脚,随后双足落地。
“本宫失态了,请赵卿见谅。”
“太后不必如此礼待在下,在下实在有……些惶恐。”
此时正值傍晚,有些暗淡,但何氏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竟觉得十分好笑。
与今日在御殿之上的威风一面不同,想不到在其杀气蓬勃之下,居然有这幅模样,果然年轻人就是如此,想必还未经人事,倒也正常。
“那就劳烦将军与我进殿内商量些事宜。”
“遵命。”
虽然赵瑾有装的成分,他不想让何氏和刘辩猜疑自己,但是即使经历这么多变故的何氏,神色惨白,但也是风韵犹存,最重要的是给他一种未亡人的感觉,特别是胸前的两座雪山。
比起跟李柔亦或者是蔡文姬待在一起,其绝美的容颜让人动心,却不至于引起男性躁动,不是身材不好,而是那股韵味,同样未经人事的少女是不可能有这股韵味。
赵瑾赶快挥去心中杂念,进入殿内,便看见已经坐在殿中央的董氏和刘协。
他差点将这两人忘了,看到两人后,才知道何氏唤自己来的原因。
“赵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赵瑾哪有胆子处置,连忙说道:“此乃陛下家事,我乃外臣,不敢多言。”
“那你觉得赐酒如何?”
他被何氏的一句话问住了,怎么这么直白,也不避讳一下,若是应了便只能彻底跟刘辩绑在一块了,若不应,有可能会使何氏不信任自己。
毕竟将自己杀了皇太后和刘协的事情都随口说出,明显是要让他站队。
他思虑一番,硬着头皮答道
“臣本不该干扰此事,既然太后信任微臣,臣便说说其中利害,太后一心向着陛下,想为陛下除掉隐患,臣万分感动,可这并不是逆贼之所要,哪怕没有二皇子,也会有宗室之人代为其掌控,留着二皇子,太后与陛下还有全身而退之策也!”
何氏听了赵瑾最后一句,有些惊讶,但还是要先处理眼前两人。
“那便如赵卿所言,将刘协和皇太后搬入西宫。”
“是。”
几位婢女太监便开始收拾着殿内的物品,衣裳等,从今以后,这就是他的住处了,整个长乐宫,如此宽广,但也令人感到孤寂。
等刘协和董氏都出了殿后,何氏挥退仆从坐在主位之上,低声问道:“爱卿有何全身而退之策?”
“太后,如今时局未定,朝中诸位忠臣,且陛下刚刚登基,不宜行此策。”
何氏却换了副脸色,没有了太后的威严,反而是女子的无助神色,柔声道:“我与辩儿孤儿寡母,朝中似赵卿这般的忠臣寥寥无几,如今我只想一心保全我与辩儿,不再醉心于权势,请赵卿帮帮我们母子俩。”
说着,她竟然要向赵瑾跪下。
赵瑾哪能受此大礼,手疾眼快的握住两只纤细的手臂,一片柔嫩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太后,臣愿说。”
不知是何氏故意的,原本满含泪水的眼眶明亮开来。
“如今董贼掌控京城,但若几位将军与我同心协力,定能撕开一个缺口,陛下便只能往东,暂时迁都于冀州或豫州,然后号召天下诸侯,一同进军关内,到时陛下便可还于旧都。”
何氏顿时大喜,问道:“那何时动身?”
何灵思已经准备好远离洛阳的准备了,她出身于屠户家庭,豆蔻之年被选入掖庭,得到刘宏宠幸,生下皇子刘辩,随后被封为贵人。
她也算是母凭子贵,成为了刘宏的第二任皇后,因为刘宏子嗣夭折太多,刘辩自幼跟着道士生活在别处,不知是磕了丹药还是怎的,总之气不了刘宏。
多年后王美人也诞下一子,名为刘协,正因为有了刘辩的存在,他自幼受大儒教导,不同于刘辩,聪慧许多,也更受刘宏的喜爱。
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儿子的原因,也明知刘辩没有帝王相,她也只是屠户之女,没有多大的能力,如今要是能靠残花败柳的姿色使赵瑾这样的能臣保她俩平安。
就算了平生之所愿了。
赵瑾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当即说道:“太后若是信得过臣,臣还有万全之计,请太后与陛下莫要乱了阵脚,哪怕董贼真要硬闯入宫,也得先跨过臣的尸骨!”
虽不知这话的真假,何灵思也算是得到了赵瑾担保,即使可能是为了说服自己,但也感到了一些安全,连续死了三位亲人,夫君,两位兄长,又差点和儿子一同被处死。
作为一个女人,此时内心十分薄弱,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在得到赵瑾的保证后,又问其是何计策。
“太后只需与陛下在宫中如往常一样便是,其他的事,是我们这些臣子该做的。”
何灵思见他不愿说,便只好作罢。
“那无事的话,微臣这就告退了。”
“等等!”
赵瑾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何灵思却又喊住了他,后者又觉得失态,连忙解释道:“赵卿喝杯茶水,再走不迟。”
她本就是屠户之女,不是士族出生,性情也比较直率,但身为太后,此等行径违背纲常伦理,只能以喝茶做掩护,其实就是害怕又有某个反贼杀进宫内,即使禁军已经在掌控之中,但内心还是觉得不安。
赵瑾只能叹了口气,坐在华贵木椅之上,将婢女沏的茶水如饮酒一般,一饮而尽,随后行礼告退。
何灵思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脑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赵瑾走出了宫门,看向夜空,天空被云朵遮拦,看不见明月,也看不见繁星,只有那朦胧的一团团灰雾。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