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格尔试了一个眼色。
曼斯·雷德发话了：“弗莱明·黑火，你是否承认奸杀了哈罗威伯爵的小镇的戴安娜·鲁特。”
李福挺直腰板：“我的确迫不得已的结束了她的痛苦。”
曼斯·雷德用力敲着桌子，大声试图打断李福的话：“你是否奸杀了哈罗威伯爵小镇的戴安娜·鲁特，是，或者不是。”
可李福扯着嗓子和曼斯·雷德对彪嗓门，硬是完全不受到干扰的完成了自己简短的辩护。
曼斯·雷德不得不再次问道：“是，还是不是？”
李福这一次断然回答：“是。”
曼斯·雷德大声鼓动：“守夜人部队，是一支历史悠久的荣誉部队，断然不能什么样的人渣都容纳进来。
值此守夜人部队和七国民众需要更加信任的时刻，我提议，将弗莱明·黑火的首级交给鲁特男爵，安抚受害者家属的悲痛内心。
我的提议，谁赞成，谁反对？”
“Aye”
......
一片赞同，只有零星坚持的反对。
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是自持身份的贵族，而关于弗莱明·黑火的处置意见，其实早已形成了大多数人的共识。
曼斯·雷德早已安排好的持刀的黑衣人上前，要准备当场行刑。
李福挣脱看押人的压制，急促大声质问：“曼斯·雷德，你以何种名义审判我？”
李福傲慢的环视全场，大声说：“我看见了黑火家族红底黑三头龙纹章；我看见了坦格利安家族的黑底红三头龙纹章；我看见了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纹章.....
鲁特家族的河流双头马纹章，也在这里。”
李福大声的一一列数盾牌庭高悬的每一面盾牌的纹章，被点名到的的前贵族高高的挺起了胸膛。
最后，李福以雷鸣般的声音质问：“请问，曼斯·雷德家族的纹章在哪里？”
全场一片哗然。
曼斯·雷德无论如何吼叫，都无法压制这样如潮的声音。
科格尔的脸也阴沉了下来。
他曾经是上任守夜人总司令布林登·河纹的贴身事务官，在布林登·河纹老死任上之后，依靠布林登·河纹统治的惯性，强行将守夜人总司令的选举，从盾牌厅的指挥官，扩展到了整个守夜人部队，才最终“合法”的继承守夜人总司令的职务的。
这并不符合传统。
李福的挑衅，直白无误的指向了科格尔最无法面对的地方。
科格尔再也无法忍受，“噌”的站起来，大声说：“守夜人里只有兄弟，没有平民和贵族。”
李福也大声的回答：“说的好！
那么请问科格尔司令，您是打算再次更改守夜人的律法传统，为了守夜人部队的荣誉，将所有在加入黑衣人之前犯下罪过的黑衣人兄弟，通通绳之以法，以告慰七国的受害者家属么？”
直白的质问，直指问题的核心。
如依据世俗的法律，那么身为平民的科格尔和曼斯·雷德，无权审判贵族。
如依据守夜人的传统和开国者伊貢·坦格利安的亲口谕令，那么在踏入黑城堡的一刻，任何人，包括七国的君主，都无权因为立场，审判反对者。
班扬·史塔克傻子一样的拍着剑叫好，完全不在意他的家族在篡位者战争中，站在坦格利安家族的对面。
守夜人总司令眼见局势已经超出了掌控，愤然离席：再待下去，就有人要起哄要剥夺他不符合传统的守夜人司令的职位了。
科格尔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话为自己挽回场子：“若干年后，守夜人必然衰落。在座的每一位，都要为今天的意气用事后悔。”
曼斯·雷德紧跟在科格尔的身后，灰溜溜的逃出了群情激昂的盾牌厅。
班扬·史塔克激动得跳起来，热情的拥抱自己新认识的伙伴。
苍老的戴蒙·坦格利安激动得手都在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平民很难承认的事实是：道德标准十分灵活的实用主义平民，是不能尊重并理解传统、誓言和荣誉对贵族的意义的。
贵族历史悠久的传承，一切都寄托与此。
本质为平民的李福，正是看见了这一点，才能跳出能够束缚住贵族的荣誉，为自己找到了一线生机。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或者高兴的。
李福来到黑城堡的第一天，就深深的得罪了守夜人的最高指挥官。
后果可想而知。
科格尔想要整治李福，有一千一万种办法，每一种都足够让李福痛不欲生。
而到那个时候，盾牌厅里现在支持李福的前贵族们，并不会再次伸手帮助。
他们维护的只是传统，是从不停留在纸面的阶级，不是“弗莱明·黑火”这个人。
李福也清楚的知道：科格尔和曼斯·雷德是一定会打击报复的。
短视的平民一贯以牙还牙，气量狭小。
只有远视的贵族，才明白“当对手向你跪下表示臣服时，你必须立刻原谅他，并且亲手将他搀扶起来”的道理。
当晚，在李福在心树下宣读守夜人誓言的时候，代表守夜人部队全体意志的信件，就由心情激动不已的戴蒙·坦格利安、守夜人首席大学士，用颤抖的手，激烈的措辞，亲手写下，交给南飞的渡鸦。
昏昏欲睡的劳勃·拜拉席恩在次日中午的御前会议，读到了这封信，顿时宿醉的酒醒了，暴跳如雷。
他当然要“宰了所有穿着乌鸦皮的叛逆”，但是，这一次，劳勃的老师、国王之手、养父琼恩·艾林公爵严厉的制止了劳勃的疯癫。
守夜人这个集体里，几乎包含了七国每一个有名有姓的贵族。
现在，正是琼恩·艾林公爵全力弥合七国因为篡位者战争被制造的仇恨的关键时刻，拜拉席恩王朝的王座遍布裂痕，绝对不能任由劳勃胡闹。
整个御前会议，也没有一个人支持劳勃。
劳勃的脸黑得像乌云。
然而颤巍巍的大学士派席尔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话虽如此，可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不奇怪啊！”
劳勃眼前一亮，然后又有些犹豫：“哈罗威小镇的鲁特现在是谁？”
“匹诺维·鲁特。”
劳勃一拍巴掌：“我知道这个家伙，是个枪盾高手。”
“的确，鲁特男爵素来被称赞有其首任御林铁卫祖先的风采，但是，我们还需要如此如此......”
大学士派席尔在劳勃耳边一阵低语，说得劳勃哈哈大笑。
劳勃神采飞扬的许下了人间帝王的金口玉言：“这件事办妥了，就让鲁特家族举荐一人来君临做我的御林铁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