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梁木墙微弱的荧光正在暗淡。
鼠厨师再次催促。
李福轻声吟诵古老的誓词:“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
门打开了,并说道:“去吧。”
它的嘴唇张开了,越张越大,直到最后,除了一圈褶皱包围的大嘴,什么也没剩下。
前方是黑黢黢的隧道。
鼠厨师驻足在这里,再也不肯往前了。
李福重新点燃火把,独自前行。
黑暗中不知道有多久,仿佛这条地道有无穷无尽的长。
前方看见了微弱的光,李福向着光狂奔而去,冲过一片鲜红的树叶,李福坠落在鱼梁木树林厚厚的落叶垫子上。
啊!
答案是塞外!
李福一下就被点醒了!
是野人!
野人是答案!
被守夜人视作不共戴天的仇敌的野人,才是答案!
塞外广阔的土地,足以修养生息,构建一个独立的政权!
门外的世界,和门内的誓词,构成了绝境长城的真理。而绝境长城的真理,是另这个腐朽的守夜人部队恐惧的,足以劈开守夜人被捆缚的悲惨命运的利剑!
原来,慈悲的命运一直在默默的指引着这些披着乌鸦披风的可怜人,只是他们看不见,也不敢看见。
共同推翻夜王统治的塞外之王乔曼。
爱上野人留下卡斯特的那个“史塔克”。
抛弃守夜人总司令的位置,选择塞外荒野,最终成为绿先知的996任总司令布兰登·河纹。
自由、爱情、兄弟情谊,原来守夜人一直都有,只是他们一直都不敢看见!
......
一代又一代世代相传的仇恨和懦弱,铸就了一代又一代世代相传的悲剧。
野人说:“诸神创造世界给人类共享,然而所谓的国王们带着王冠和钢剑到来,偷走了一切,筑起了高墙,还宣称那全是他们的。”
所有文明人对此嗤之以鼻。
然而,野人,不,是自由民,他们说的,才是对的。
李福想到了芬妮。
原来,慈悲的命运也垂青了自己,把她带到自己的身边,只是自己不知道珍惜。
可能是嫌弃她太丑了。
也可能是嫌弃她太穷了。
最主要是嫌弃她太没有地位。
李福只看见了迷惑了他眼睛的权力,但是,却只有当他握有权力之时,站在足够的高度,他才能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芬妮!”
李福高声呐喊。
回答他的,只有鱼梁木森林永恒的阵阵涛声。
李福垂头丧气的回到长夜堡,独自一人坐在孤独的鱼梁木王座上,一动不动,一坐就是整整一个白天和黑夜。
在梦中,李福回到了那个和芬妮结合的白天,鱼梁木的树下,风很冷,芬妮的身体很温暖。
李福很久没有流泪的眼睛,第一次哭了,哭得涕泗满面。
芬妮说:“你不要哭了,我已经死了。”
李福“啊!”的一声吓醒了。
空荡荡的王座下,依旧寂寥。
那就擦干眼泪,让这个世界,付出代价吧!
李福听见了鼠厨师“吱吱”的叫声。
李福沙哑着嗓子,冰冷的命令:“进来。”
门外的声音犹豫了好一阵。
但是最终,门还是推开了。
光照进了阴森的大殿。
光中有一高一矮两个影子,矮的那个像是殷勤的管家,弯腰接引。
高的那个......是个...女人?!
“你这里怎么全是霉味!”
真是芬妮!
李福高高的坐在王座上,板着脸,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鼠厨师焦急的“唧唧”叫唤。
芬妮像是回到家的女主人一样,脱掉外套,撸起袖子,忙活起来了。
鼠厨师的鼠子鼠孙都来帮忙了。
李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老鼠,大的小的,黑乎乎的、灰扑扑的,到处乱窜。有了老鼠的帮忙,家政清洁变得容易了许多。
李福十分别扭的在孤高的王座上坐了很久,如坐针毡,终于拉下面子,参与了进去。
芬妮一开始还在闪躲着李福。
但是很快,两人的配合就变得默契。
然后,干柴烈火,小别胜新婚。
......
黄昏时分,李福搂着芬妮,站在长夜堡主塔卧室的窗边,看着天边霜雪之牙群山上的通红的晚霞,听着脚下鱼梁木森林的阵阵涛声。
岁月静好。
“你真好,比以前好得多。”
芬妮依偎在李福的怀里,通红滚烫的脸贴着李福胸口汗津津的皮肤。
李福很惭愧。
过了一阵,李福决定分享一个秘密:“芬妮,你知道么?其实我不叫叶子,也不叫做什么弗莱明·黑火。”
“啊?”
芬妮惊讶得抬起头。
李福看着她琥珀色的野性的眼瞳,认真的用中文发音:“李福。我叫李福。”
芬妮点了点头,跟着发了一遍那十分拗口的发音,然后说:“不就是leaf(叶子)么?”
李福正要解释。
却被芬妮用食指按住了嘴唇:“嘘!这可是我们俩个才知道的秘密哦?”
可是我什么都还没说啊!
李福的倾吐欲被芬妮肥厚柔软的嘴唇和湿漉漉的舌头堵了回去。
她握住了他的把柄,十分惊讶:“又来了?”
......
“啊!”
“啊~~嗯......”
......
壁炉里,篝火“哔哔啵啵”的燃烧,厚重的乌鸦披风下,赤裸的芬妮蜷缩在赤裸的李福怀里,安静的听着李福的自言自语。
“你说,他们要把我们孤立在长夜堡,自生自灭。那么,我们应不应该放任他们的做法呢?”
“嗯,还是不要让他们这么容易的得逞。”
“我们应该时不时的在盾牌厅表现一下自己的存在,好不让我们被轻易的遗忘。”
“我们还应该让鼠厨师的子孙监视整个绝境长城的动态。”
“这样我们才能在关键时刻强化我们的存在感,而且,保证我们的利益不受损害。”
“但是我们又不能允许任何别人踏入长夜堡,发现我们的秘密。”
李福低头宠溺的刮了一下芬妮的塌鼻梁。
芬妮像是被撸得极其舒服的野猫一样,呲牙咧嘴的表示自己的不满,奶凶奶凶的。
李福又自言自语了起来。
“毕竟,我们现在可是绝境长城最古老、最庞大的城堡,长夜堡的司令呢!”
“我们又该找个什么样的时机,用真理的光芒,刺瞎那些蠢笨的乌鸦的眼睛呢?”
......
芬妮崇拜的看着自言自语的李福,心中愿意付出一切,满足李福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