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年的坚决

天边太阳渐渐落山,晚霞明媚,烧红半边天,山风荡漾,在林间欢快奔跑,卷起漫天竹叶在空中打旋儿。落日把深山镀一层金,温柔的晚风推不动暮云,野径的头埋入竹林,老鸦绕树轻啼数声

在吃完晚饭之后,夏半夏骑自行车载着景深秋回到她大姑家。天边的那一抹红逐渐消散,星夜渐起,淡淡的月明也出现了,坐在后座上的景深秋摇着头哼着歌,莫约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初中时的班主任景蓝叶在门口等着,看见夏半夏带着景深秋回来了,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等到夏半夏二人靠近之后,班主任说:“深秋啊,下次你再这么晚回来,我就不许你出去玩了。”

“嘿嘿。”景深秋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摇着景蓝叶的手:“不会有下次了,别生气嘛。”看着景深秋,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一有空就往别人家跑。”

夏半夏听见这句话也是脸红的低下了头,时不时抬头瞄一下景蓝叶,景深秋到是继续摇着景蓝叶的手说:“哪有……”

景蓝叶用手轻轻的敲一下景深秋的脑袋:“唉……你呀……”然后看向夏半夏,看见班主任看向了自己,夏半夏连忙打招呼:“班主任好,你……你吃了吗?”

“我还以为你上了高中,再加上我家深秋的影响,你的性格会开朗一点,看来是没用啊。”景蓝叶这也是有点无语。

夏半夏也是尴尬的笑笑挠挠头,一旁的景深秋见状也是帮着夏半夏说话:“哎呀,大姑,人家就是这个样子,你说来说去都不会变的,我都说了他多少次,就是改不了,还不如不说呢。”

“哟哟哟。”景蓝叶起哄,“这还没到年龄呢就开始帮着说话了,这要是七八年之后啊,是不是要直接大包小包的拎着到别人家里住啊,再拍张红背景的照片,小红本一拿……哎呀……”

“大姑,你说什么呢。”纵使景深秋这样的性格和脸皮都会害羞,更不用说夏半夏了,可以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不出来。

景蓝叶哈哈大笑说:“也就是我和你爸妈看的开,要是换成其他的家长,我估计啊你们两个,一个埋北极,一个埋南极,反正你们只要不在这个年纪做不该做的事,我们都懒得管。”

“嗯!”景深秋一惊,“我爸妈他们已经知道了!?”一旁的夏半夏也是同样的震惊。

“嗯,全都知道了,不然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从另一个大城市专门跑到这个小县城的,还不是你爸妈问我知不知道这小子在哪里读书。”说着对夏半夏扬了扬头。

本来还在害羞中的夏半夏这下子更害羞了,头恨不得直接镶进胸口里。

景蓝叶见状喊到:“喂,大哥,抬头吧,你头都快埋到身体里了,咋滴,你要变异啊。”

景深秋也是感到一阵无语:“你……我……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嘿嘿……嘿……”夏半夏尴尬的开口,“要不……我就先回去了,天……有点晚了……”景深秋才发现星星都出来的差不多了,便对他说:“好,拜拜,明天见。”

夏半夏在转身时被景蓝叶叫住:“等一下。”

“嗯?班主任还有事吗。”

“你跟我过来一下。”说完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夏半夏便跟在后面,在距离景深秋一段距离之后,景蓝叶对着夏半夏说:“你们这些小年轻相互有好感,我们这些大人也不反对,但是你应该知道深秋的身体状况吧。”

夏半夏点点头:“嗯,知道一点,她跟我说过。”

景蓝叶继续说:“当年初中时,那一晚她病情突然恶化,我连夜送到县医院去,第二天她父母来带走她,到更大的城市去治疗,在此后,她的病情就不稳定,从初中那一次之后到现在为止,她病情恶化了五六次了,一次比一次严重,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三次,连医生都说她能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

说着景蓝叶的声音都有一点哽咽,眼角不禁泛起眼泪,她停下,调整一下状态。这时的夏半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想开口,景蓝叶就说:“我们都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一天突然的就离我们而去……”

景蓝叶声音哽咽的愈发厉害,眼角已有泪珠落下,夏半夏见状赶忙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接过纸巾,景蓝叶打趣道:“还以为你小子油盐不进呢,没想到也会关心人啊。”

“深秋教我的。”

再次调整好状态之后,景蓝叶继续说:“本来她爸妈希望她在大城市学习,医疗条件也好,但是他们看见深秋喜欢盯着只有半边的心形手链,最后决定送她回来,让她开开心心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顿了顿,景蓝叶才说出此次的重点:“她没多少时间了,如果你只是单纯的和她玩,那必要时你离开,我会去和她解释,但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她,我觉得你没必要……”

夏半夏猜到景蓝叶后面要说什么,打断:“班主任,我从来都没有因为深秋的身体问题而想过抛弃、嫌弃过她,也不会认为她是什么累赘,我只知道,此生不离,至死不渝。而且她也跟我说过一句话:心有白月光,眼无满天星。”

景蓝叶见他说的斩钉截铁,眼神又坚决,也是震惊,只好说:“如果哪天她回来找我哭委屈,我可是要揍你的。”

“她不会受委屈的,我还想让她亲自体验八抬大轿和十里红妆呢。”

“唉呀,我要是能遇到你这样的,这辈子不得幸福死。”景蓝叶感慨。

“肯定会的,您还这么年轻。”

景蓝叶笑了笑,说:“好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我们今天说的不要让她知道。”

夏半夏点点头:“懂。”然后就转身朝着自行车跑去。见夏半夏离开,景蓝叶从衣兜将还没有挂断的电话拿出来,对着电话说:“刚才的话你们听到了吧,你们的好女儿遇到了这辈子值得托付的人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憔悴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她高兴就行,你多关注一下,我怕她的病情等哪天又恶化了。”然后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他们两个有需要的话,你告诉一下我们。”

“放心吧,我看着呢,有事会说的。”景蓝叶望着景深秋和夏半夏说,“我真的希望深秋可以挺到十里红妆的那一天。”

……

见夏半夏回来,景深秋连忙问:“咋了,我大姑没欺负你吧?”

“没啥事,就是让我以后多来带你出去玩,看看风景之类的。”夏半夏一副没事人一样的感觉。

“行,那你就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那我先走了,拜拜。”告别之后夏半夏骑着自行车走了,回家的路,并无路灯,只有明月一轮与繁星满天的微弱光辉照亮。

年少时的爱,像风,看不见,却感受得到;就像刻在桌板上的名字,怕你看见,又怕你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