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悠郡主,随杂家回宫吧”老太监尖细的嗓音带着十足的挑衅环绕在我的耳边,他的脸上带着大大的微笑,笑里藏刀。这把刀是一点都没有遮掩啊。
没有人说话,我也保持缄默。良久,我微微翘起嘴角,淡淡道:“不急”,随即转身往堂屋门口走去。不重要的人何必多费心神。
无所畏,无所谓!
“殿下这是想抗旨不成?杂家可是有圣上口谕,面旨后立即回宫的”御前太监洋洋得意的看着我,眉毛抖动着,好像一条黏人的蛆。
想到这,我不由得笑开了怀,前仰后合的,拿他当个笑话玩意。但心里又充满着挣扎与悲哀,来到这个时代,我竟也被逐渐同化,拿人不当人,开始分高低贵贱、三六九等了。“公公若是着急,可先行”我慢悠悠的回道。分秒都不会给这个狗东西,在他开口前便先进入屋内,留待他们随寒风漂流。
贴身女婢随我一同回屋,他嗫嚅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我平静的神色,又咽回了到嘴边的话,终究不复一言。
“卿卿,我饿了”做在火炉子前,靠在软垫子上,手杵着脸放在桌上。我静静的看着跳跃的火苗,平静的说。
“奴去传膳”被唤为‘卿卿’的婢女行礼躬身、缓慢的后退,退到堂屋口,出门关上。
屋里陷入针落可闻的宁静,火炉子里的这场火苗可不可以越烧越旺,最好是燃烬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回归最初。
沉思的片刻,屋外婢女轻叩门框,“嗯”,伴随慵懒的声音,七个婢女鱼贯而入,将晚膳摆放好,后退半步,侯立在一旁等待传唤。
卿卿来到我的近处,微躬身躯,缓缓道:“殿下,膳食已备好”。
我缓缓的放下双腿,迈着轻且浅的步伐来到桌前,缓缓坐下,待贴身婢女将膳食夹起放在盘子里后,缓慢的咀嚼起嘴里的食物。
大概一刻钟后,其余六位婢女中的一人伺候我漱口与净手,所有的人便告退了。
夜已深,大雪里的寒风不断的呼啸吹的人脸疼,我立在窗前,遥望天空上的微弱星光,时而有时而无。
双手不自觉的搓着,这时,卿卿拿着一件海棠红的簪绣着梅花的棉袄子披在我的身上。我拢了拢,道“卿卿,此情此景若是有阿娘亲手温的梅花酿就好了,还有还有,阿娘独一无二的招牌,梅花饆饠”。我欣喜的欢言欢语,沉浸在以前美好时光的自己根本顾不上身后已经变了脸色的卿卿。她的脸色一片煞白,眼睛里流露出极致的痛苦,双手控制不住的抠着自己,来减轻心中的疼。她静静的看着我,望着我的背影,想要附和我的话,可半天也张不开口。我一脸开心的扭头看向她,两眼相望,鼻子一酸,我眼角的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可是还倔强的说着以前的傲娇的话:“你哭什么鼻子,让旁人看见岂不是本郡主欺负你了,说吧,这次想吃什么好吃的,本郡主让阿娘………………”
我一愣,“阿娘,不在了”。
“殿下,外面风大,吹凉风容易受寒,夜已深,该进屋歇息了”卿卿强忍着极致的悲伤,先一步反应过来搀扶着我,扰乱我的思绪。我顺势而下,我们都不发一言,默契的什么都不提。
活着的人在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