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二人短暂一番商讨,确实决定破窗而逃。且不说窗子本身就有开口,以苏飞絮武力,生生把窗子击碎也不是什么难事。从二楼跳下受点伤,也总比被活活打死好得多。
只听,“乒乓”一声,左边窗子已有了一片玻璃破碎,周围的玻璃已变得脆弱无比,人一跳出,便可撞碎逃脱。
这一声如何响亮?况且“莫闻莫问咒”施在这球馆中,便是以窗户为分界,窗户被破,关鹤早已感知。隔空左臂一抬,一道凌厉的无形掌风已然轰出,对着窗户的裂痕。
好在上官二人也非鲁莽之辈,苏飞絮只以力破开了一小道口子。二人也并未就此跳出。
只见一阵轻微的闷响过后。那玻璃竟并未破裂。
上官沐还好,他并不知此中奥妙。苏飞絮却是被吓出一身冷汗。“这老贼功力好生了得,这一掌乃是内劲。倘若打到人身上,五脏六腑非被他震碎;但巧就巧在,这等掌力若是碰了实物,并不会对其造成多少损伤。这老贼好计算,这一掌并未扩大玻璃的裂缝,帮助他二人逃脱!”
要知道,关鹤与上官沐一番接触,早已收起了轻视之心。他双目,双耳已残,倘若不能结果了二人性命。不仅自己一番辛苦白费,更加有被报复的风险。
苏飞絮此刻眉头紧缩,双目犀利。上官沐服了“鹰目丸”,在黑暗中,仍能瞧见他的神情。
只听她说,“现在我们两人都已收了重伤,就算拖到天亮,我的伤或许还有得医治,你却必死无疑。我有一个危险的计策,只是需你舍命,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你妈的,有屁就放。要死一起死。”上官沐在这生死关头,仍是说话带着几分搞笑气味。
“好,你我服下“竭血丸”,去跟他打一场!”
上官沐脑中一片问号,无语。“我们伤成这样了,你让我们跟他打?”
“这是唯一的出路了,“竭血丸”可以抽干体内的潜能,短时间爆发巨大的威能,与他斗一斗,也未必会输。你我二人轮流上阵。若是另一人寻觅到了逃脱时机,只管破窗而逃,能走一个算一个。”
上官沐面色凝重,唯一沉思,他觉苏飞絮此言在理。况且她事先声明后果,二人本非至交,一方可以抛下另一方独自逃命。她倘若足够阴险,完全可以许下同生共死的诺言,然后趁自己与关鹤打斗之际逃脱。这番说话,可谓诚挚已极。
“好!”“各凭造化。”
三枚药丸入口,想来便是那“竭血丸”。身上热流涌动,理智似乎都在慢慢流逝,浑身燥热无比,上官沐只觉无数的力量膨胀极欲爆裂,浑身的力气若不发泄,立时要爆体而亡。
他哪里知道,这“竭血丸”乃是武林禁药,寻常人若是服上一粒,气力便短时间大涨。已有了越级挑战的资本。“竭血丸”便是短时间尽可能的压榨人的潜能,药效过后,便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衰弱期。对身体副作用也极其明显。只是这时苏飞絮哪里还管什么后果,二人但求逃脱,拼得一切也可以。苏飞絮随身一共只带了六枚“竭血丸”,一人三粒,尽数服下。
上官沐大喝一声,“我先去。”步伐也不慌乱,一步一个脚印,坦荡地步步逼近关鹤。
关鹤当然感知,上官沐竟主动向自己缓步走来。他心下奇怪,仍是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上官,你疯了吗。哪来的胆量。”口上虽说如此不屑,双手却是平放前胸,已然做好了防守姿态。
上官沐一拳砸出,用砸可谓极其贴切。他全然不懂什么武学招式,只是酷爱运动,以腰发力,全身协调,一拳直刺而出。比之平时挥拳,这一拳可有了天壤之别。速度快了几倍不止。
关鹤仍是稳扎稳打,伸开手指为掌,使起化劲,一下捏住了飞来的铁拳
却不想,关鹤觉察拳上并无一丝气力。若论上官这等正直青年的男生,身体素质正值普通人一生中的巅峰,一拳少说也有一百磅。这一拳却似乎轻飘飘的,若非触觉尚在,关鹤倒怀疑这一拳是否袭来。
正自疑惑间,忽然,一股巨力侵袭而至。不仅力大,且速度极快,直如闪电般迅猛。
“啪”一下,直中关鹤面门,大量的鼻血,嘴中的血喷出,关鹤也觉察一股眩晕冲脑。原来,上官这一拳并非一开始便蓄力,而是假意一拳轰出,被接住后,方吐寸劲,在刹那间吐出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而此时关鹤正疑惑,全神贯注注意着另一只手,哪里会想到这一拳仍未出力。兼之“竭血丸”的奇效,上官沐一招便占尽了上风。
关鹤恼怒已极,双掌翻飞,只瞧得上官啧啧称奇,正雨凝神防守,却不想被一条布匹拉开。原来是苏飞絮出手了,以先前的布条拉开了他,便在此时,只见关鹤华丽的双掌飞出,以上官此时的眼里,瞧不出这掌落在何处,这双掌便似蝴蝶飞舞,虚实不定,但是他可以肯定,若是被击到,自己少说也得烙下残疾!
幸得苏飞絮救助,上官正要道谢。她却率先脱口而出,“你先歇一会,我去与他对几招。”语气较之先前,已是温柔许多,似是隐隐还有关切之意。上官心内舒服的极其受用。
只见苏飞絮闪身上前,身法灵动不已,便如大雁翩翩。
二人瞬间打在一起,起初,二人互有攻守,时而苏快出数招,招招抢攻,关为求自保,也自恃实力强出太多,多采取放守,只抓到苏的破绽出几招,苏本就是攻势,化解了几下攻击,又开始抢攻。身形飘逸,若不是此时在斗武,兼之令人以为是在跳舞。
却不想苏的气力竟源源不绝,自然是服用了“竭血丸”的功效,连攻几百招后,苏仍是不觉劳累,反观关鹤已是渐渐露出了破绽。关鹤心知,再如此这般斗下去,自己必先中招,虽则自己真实实力远胜于苏,但是中了一下,必然也不好受,况且还有一个上官沐在旁虎视眈眈。他虽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似乎极其聪明,往往能抓住战场上巧妙的机会,自己伤势一重,不知能不能在外人不发觉前杀了两人。
只见在三百余招后,关鹤忽地抛弃了胸部,大臂等地的防守,拼着挨了几下虚招,右拳却已早已蓄力多时,正欲一拳轰出!苏飞絮却是打出了火气,正觉平生从未有过如此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兀自猛攻。
上官沐将一切瞧在眼里,心里如何不惊。正欲上前相救。忽地心生一计,只见他迅速脱下了外套,将其揉成一团,一掷而出,只听“磅”一声,竟砸开了左侧窗户一道缺口!
关鹤慌忙停下这一拳,调转了方向,一道拳风挥向破碎的窗口。自己身体却也中了苏飞絮连续一连串的打击。登时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正与苏飞絮酣斗,哪里管的到自己所出的一拳是什么劲力,向苏飞絮吐出的是什么劲力,这一拳便是什么劲力,也并没有内劲,只听又一声“啪啦”之声巨大,那窗口已然破了一个大洞,足足有两人之宽。
正在关鹤自责愤怒之际,却不想右侧窗口又传来一阵“啪啦”之声,只见上官沐已经整个人撞碎了玻璃跳窗而出,服用了“竭血丸”,他的身体素质早已超出了常人数十倍,这一跳,丝毫不影响他稳稳落地。
脚一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她生平第一次觉察水泥地的可爱。长啸一声,抒发着死里逃生的喜悦。苏,上官二人本有约,二人与关鹤缠斗之际,另一人可伺机逃出,自己这一跳可不违反约定。暗自为自己的机智窃喜,这一下围魏救赵兼之声东击西,不仅助苏飞絮脱困,又使自己逃过了险境,更是骗得关鹤自己在窗上轰出了一道大口,大大提高了苏飞絮逃生的可能。
可是他心中仍是有着一丝担忧,自己不在其内,只留苏飞絮一人,大大加剧了她的负担与危险,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走,她却何时能出来。
却说球馆内,关鹤中了苏飞絮几下重手,鲜血狂喷不止。他自知已受了极重的内伤。若不速战速决,只怕自己便印沟里翻船,竟载在了两个无名小辈手上,而且一个竟是毫无武功的普通人!
想到此节,当下他屏息凝神,双手合十。苏飞絮不明他此举,仍是招招不停滞抢攻,忽地只觉周身空气禁锢,自己本灵巧翻飞的攻击缓慢了好多。只见关鹤双掌缓慢推出,竟如一股海啸袭来,丝毫反抗不得,还未接触到双掌便已被其外溢的狂暴之气逼得不敢靠近。
苏飞絮只觉浑身被压制,想要施展身法逃开,脚下也似钉上了铁钉,要想移动一步已是艰难。
“死在我的成名绝技“般若无相”之下,已是你的荣幸。”只见关鹤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那是自负,稳操胜券的笑。此招一出,这个小辈算是彻底玩完了。他不敢轻易动用此招,一则对功力消耗太大,用一次没有三五个月,极难恢复,二则当时自己一对二,一但对其中一人用了此招,另一人便可轻松逃脱。而一但另一人逃脱,倘若此人是苏飞絮,定会召集她身后的势力,杀了自己!好在此刻出去的是上官沐,他并无门派背景,也并不认识武林中人,要与自己报仇,简直痴人说梦!
上官沐真的一跃了之了吗?只见一道人影闪动,一人已高高跃起,从左窗跃入。正是上官沐!
却说此刻关鹤全神贯注发动了“般若无相”。对于“莫闻莫问咒”的控制已是暂时失去,只因这“般若无相”的发动已是太需要消耗精力。
对于上官沐的入场却是浑然不察觉。只见上官沐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灭火剂!”
就算你再牛逼,总要呼吸空气吧。上官沐对着关鹤的鼻子,拔开消防栓,一下按了下去!
大量的粉尘登时涌入关鹤的鼻中,原来这是干灭火剂。其内裹挟的小颗粒不计其数。关鹤登时开始“咳咳”起来,忙一跃向后,暂时撤了开去。
苏飞絮看着眼前的上官沐又惊又喜,“你怎么又回来了!”
“让你一个弱女子独自对着一个中年猥琐油腻男,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于心不忍。”
苏飞絮此刻惊喜,未注意到此刻心底对上官沐油然升起了一股别样的感情,这种感情便如对当年她十三岁时,对一个喜爱的男子如出一辙,不同的是,这时的感觉却好像更为深沉,狂热!
可她口上仍是不服输,故作嗔怪道,“谁是弱女子,我们若是能出的去,咱俩比划一番。输的可得听赢的人的吩咐做一件事!”“瞧我不打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