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精担忧他动摇自己的统治地位,便以来拜会它为名,暗中想要杀它,元风虽然识破了蜥蜴精的阴谋,却还是未能逃脱蜥蜴精设下的陷阱,受了重伤躺在荒郊野岭中。
它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
庆王乃异性王,封地在千里之外的湖州,当日恰逢庆王带着一家子进京朝见天子,赶路途中,柳慕遇见了受了重伤的元风,她给它的伤口包扎上药,喂它喝水吃饭,它便就这样挺了过来。
后来待它伤好,便去抓了蜥蜴精,将它封印在了度山结界内。
不杀生,这是元风修炼成妖的那刻为自己定下的准则,若杀生,因果循环,欠下的债不知何时需还,且他与平日里喜食妖精血肉与内丹而提升功法的蜥蜴精不同,他吸食日月精华修炼,若见血吸收的日月精华便不纯,功法便也不纯。
是以它并未杀蜥蜴精,只是将蜥蜴精封印在了度山内,它成了新的妖王,威风八面。
他将蜥蜴精封印在度山内,无后顾之忧时本想去寻柳慕报恩,突然一个仙人来到了度山,称它乃是有仙缘之人,且传授它一套神仙功法,称它只要潜心修炼,必成正果。
听到自己将能成仙,元风自然是高兴的,哪个妖怪不想成仙?它去寻柳慕的路上按着神仙的指示修炼了那道仙法,可奇怪的是,自它修炼了神仙传授给它的那套功法后,它便越来越暴虐,他想杀人,想见血。
同时想见恩人的执念亦埋藏在了他心中。
不知是何人,在它耳边道,“你的恩人如今就在皇宫中,你若想寻她,便去吧。”
它便朝着皇宫去,行一路,它杀一路,一路上鲜血汇集,如同蜿蜒流转的小溪。
它终于见到了恩人,见到恩人的那一刻,他神智恢复了清醒,恩人似乎是与它有话说,它便随着恩人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陡然间它发现恩人正在他的利爪下,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伤害恩人,再次清醒时却只看见自己满手的鲜血与那满池塘的飘着的血肉,池塘里刺目的红让它彻底疯狂,它眼里流下一滴泪水。
他做下的恶很快便被天庭知道了,天庭派寒绰下界捉拿它。
……
轮回台内白光一闪,柳慕几人俱不见了身影。
楚南仙君趴在轮回台上,面露担忧,转身对着司命星君道,“太子殿下与元风也跳了这轮回台,这下祸闯的大了。这可怎么办啊?若是天帝知道,定不会轻饶了我们。不行,此事定不能让天帝与天后知道。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司命星君手中拿命簿突然有了异动,司命星君连忙去查看,却发现命簿中有些字竟凭空消失了,“从来还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柳慕等人的凡间命运本君竟无法掌握了。”
事关儿女,楚南仙君连忙上前查探一番,命簿中还有些字,待楚南仙君读完那些字后,便舒了一口气,“凡间发生什么事我们管不着,只要那柳慕身上与婉宜的一心咒还在就成。一心咒还在,凡间种种灾祸,便可由那柳慕替我儿遮挡。”
是的,命簿之中万事皆变,唯有几人身份不变,且前世楚南仙君替柳慕下的一心咒还在。
楚南仙君再次告诫司命星君道,“天帝近日在筹备与雪灵族的战事,忙的不可开交。上一世那柳慕只活到二十一便死了,只要瞒天帝二十一天,待那柳慕重返天界,本君自有办法解决她。”
司命星君点了点头,“天界与雪灵界积怨已深,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这个时候若因此等小事扰了天帝,那便是我们的罪过了。”
……
人间
一个穿着绯色罗裙的俏丽女子抱着一只花猫从柳府中走出来,门房在她身后指着一处小声道,“二小姐,白家表兄又来等你了,当真是痴情的紧。可痴情归痴情,你快想些办法将他轰走吧。若他再这样守在门口,毁了府中小姐名声,老爷夫人发现了,定是不会轻饶了他,到时也恐牵连到二小姐。”
柳慕朝门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罢,便朝江临绰走了过去,在虚虚与他擦肩而过时,她侧脸微转,冷声道,“随我过来吧。”
江临绰的目光则紧紧盯在了她怀中的大花猫上,大花猫对上他的目光,浑身汗毛立起,尖起嘴喵喵叫了几声。
柳慕摸了摸猫的脑袋,言语中有了笑意,“小霸,你怎的了?你竟还害怕他吗?”她五官生的明媚,可总是沉着脸,显露出与长相不同的性格来,这般一笑,便如鲜花盛开般娇俏可人。
自然是害怕的,他可是天界太子寒绰,势要将它捉拿到天牢中的人。
小霸眼神凶狠的望着江临绰,竟趁柳慕不备从她怀中挣脱,抬起利爪便要朝江临绰脸上挠去。
柳慕瞳孔微缩,动作麻利的掐住了小霸的脖子,脸又沉了下来,朝它屁股上打了两下,“小霸,我往日教你的,你都忘了吗?你若敢伤人,我便不要你了。”
她抬头看向江临绰,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的看这个总是在角落里望着她的人,竟意外的好看。
她对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
传闻他出生那一夜,突然电闪雷鸣,他刚从娘胎里爬出来之际,便有两道天雷降下,一道劈在了他爹身上,一道劈在了他娘身上,一夜之间,他竟成了孤儿。
那夜的事情闹的太大,他的舅家很快便得到了消息赶往了他家。将他的爹娘埋葬,并将他接回了家养着。
此事太过荒谬,像是神仙志怪类的话本子中写来供人消遣玩乐的,可此刻传言中的主人公正站在自己面前,由不得自己不信。
江临绰的舅家白家原本只在离州的县上做些小买卖,后来偶得机遇,生意越做越大,后来举家便干脆搬到了京城,成为京城第一大富商。
江临绰虽然由他的舅父舅母养大,可他的舅父舅母对他却不亲厚,尤其是他的舅父,甚至有些恨他,认为是他克了自己的父母。
当他的身世由离州老乡传遍京城时,京城中人甚至为他起了一个外号——雷护子。
怎的这雷就光劈你的父母不劈你呢?
人心险恶,明明他也是那场事故的受害者,失去了父母,可却又因为是那场事故的唯一的幸存者,又得世人的诋毁与讥讽。
江临绰对上她探究的目光,随后又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你若不想养着猫,不若将猫送给我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