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溪知道自己不该在此处对齐暖下手,可她多番忍让,这齐暖欺人太甚,让人生恨。
她用手擦过脖间血渍,眼神瞬间转冷,且不打算再忍,手腕翻转间,就打算要了齐暖的性命。
先前,她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潜伏在齐暖身边,早就受够了她,仗着身份高贵,随意欺辱她人,齐暖早就该死。
正待她使出法术,齐暖表情却一变,目露呆滞,转了个弯,朝拴着铁链的牢房门中走去。
“开门,我要出去。”
狱卒并不搭理齐暖。
“开门,我认罪。”
狱卒听见这句话,视线猛的朝这边转过来,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开牢房门,另一人着急忙慌的去寻李怀远去了。
柳霜溪目露疑惑……这是?
李怀远将齐暖提上堂。
“齐姑娘,听说你已打算认罪。”
齐暖跪在厅下,口中只重复着,“我认罪。是我在承昭寺想害柳婉宜,我怕事情败露,便杀了府中为我做脏事的小厮。”
齐暖样子太过古怪,李怀远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齐姑娘为何不早些认罪。”
齐暖眼角划过一滴泪,“原本以为爹娘能救我出去的。愿望落空,我也没什么指望了,不如死了算了。”
李怀远掏出状纸,递给孙河,交代道,“让齐姑娘签字画押吧。”
齐暖机械的画押。
孙河将状纸递给李怀远,李怀远看着画了押的状纸,点头叹息道,“此案终于可了结了。”
李怀远进宫朝见了薛谦,向薛谦详细禀明了这个案子的经过,当听到齐暖主动认罪时,薛谦眼中露出一抹不可置信来,“倒是不符合她的性子。不过既然她主动认罪,好歹是皇后子侄,朕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她一命吧,死刑改流放。”
罪犯齐暖被判流放蜀地三千里的消息传到齐国公府之时,齐国公夫人当即便昏了过去。
齐国公当即穿戴整齐入宫面圣,跪在金銮殿外,头都磕破了,青石板上血流如注,却还是未见到陛下的影子。
日落西山时,齐国公丧气的回到家中,清醒过来的妻子连忙出来询问他结果,只得一句,“从今以后,我们齐家便当没了这个女儿吧。”
齐国公夫人再度昏了过去,一时间,齐国公府人仰马翻。
……
柳霜溪赤脚走在屋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齐暖认罪,她自然被放回了家。
见她发笑,婢女春兰心疼道,“姑娘心态可真好,牢里走一遭,婢子都心疼死了,姑娘竟还笑的出来。”
“自然是有天大的好事。”柳霜溪顺手接过春兰递给的已经湿好水的毛巾,往自己脸上擦去,刚擦完,准备将毛巾递给春兰时,却见春兰的身子无意识的倒在了地上。
柳霜溪脸上的笑消失,声音带了一丝防备,“谁?”
旎宁出现在屋中。
柳霜溪松懈下来,“你来做什么?可是答应了我昨日的请求?”
“是。今日在牢中帮你应付齐暖之事,便当我送你的见面礼了。”
柳霜溪哦了一声,“怪不得齐暖那样古怪,原来是你在帮我啊。”
“只要你们帮我杀了柳婉宜,我便将手中剩余的那颗仙丹交给你们。”
旎宁淡淡笑道,“仙丹,我自然是要的,但眼下,我还要与你做另一笔交易。”旎宁双手一挥,白日柳慕监视柳霜溪的画面便现了出来,“认得她吗?你已经被她盯上了。”
柳霜溪有些诧异,“柳慕?她直觉倒敏锐。”
旎宁接着道,“你还记得回承昭寺时发生了什么吗?”
柳霜溪陷入回忆,“齐暖被五个土匪掠走,这应该是太子殿下的手笔,想以此来恐吓齐暖,日后不要对他心爱之人下手……还有,我与齐暖所坐的马车遇到绊马绳,马车猛的翻倒,难不成,这是柳慕的手笔?”
旎宁点了点头。
一瞬间柳霜溪的脊背出了一身冷汗,她喃喃道,“我本以为自己行事隐秘,却未想到留下这么多破绽。”
“如今阻碍你嫁给太子的不只柳婉宜一人,若是让这柳慕发现,齐暖案背后是由你在操纵,你将死无葬身之地。”旎宁轻轻靠近柳霜溪,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柳霜溪听了这话后,眸子亮了亮,“就按你说的办,我原本还担忧杀了那贱人会留下什么把柄,如今我们把她们引到妖界,再一同歼灭,任是谁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旎宁转身消失在房间中。
柳霜溪推开窗户,望着窗外月色,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这一刻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她要将阻碍自己路之人全部杀光。
她出生时无相道长便为她批过命,她乃嘉陵公主转世,嘉陵公主何许人也,对皇室有功之人,今世,她便要皇室报答她的恩情,她要当至高无上的皇后。
……
郊外小树林
“姝儿,你终于愿意出来见我了。”白倘殷切的跟在姜姝身后。
姜姝转身,望了白倘一眼,突然扑进他怀中,声音低落道,“这段时日非我不见你,乃是被爹爹关在了家中,不许我出门,爹爹不让我再与你交往。”
白倘立即便急了,“我去求你爹,让他将你嫁给我,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姜姝骂道,“傻瓜,你又能为我做什么呢?”
白倘急切的想证明自己,“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只要你需要。”
姜姝突然倾身在白倘唇上吻了一下,白倘搂紧了她,想加深这个吻,却被姜姝推开,姜姝退后一步,“我爹爹派人来寻我了,不能让我爹发现我们二人私会,今个我便先离开,明个我想办法脱身,我们二人还在此见面。”
白倘冲着姜姝的背影喊道,“明日你若不来,我便不走。”
姜姝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应道,“好。”
……
是夜,柳慕沁干了一头刚洗的长发,平躺在床上,正准备入睡,突然头剧烈的痛了起来,她坐起身,双手紧按着自己的脑袋,一段记忆猝不及防的钻入她的脑海中。
一座空荡荡的山中,风潇潇,柳婉宜被一看不清面容之人推下了悬崖。
那山从前柳慕从未在京城周围见过,柳婉宜为何会到那?又是如何到的那?
柳慕不敢再深想,连外衣都顾不得穿,赤脚跑出房间,她要去柳婉宜房间里,寸步不离的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