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朵迈撅着小嘴伏在案上:“那怎么办啊宁姐,我不想走啊。”
宁欣在一旁咔咔咔切着土豆,听到李朵迈这样问,也思考起来,片刻后,转头看向她:“你毛子哥怎么说的?”
李朵迈接过涛叔递来的一盆黄瓜片:“毛子哥要我回洛阳上大学。”说完后自己拿着黄瓜片吃了起来。
涛叔:“我让你给你宁姐端过去调凉菜呢,你自己咋吃起来了。”
李朵迈嘿嘿一笑把黄瓜递给了宁欣:“咋办呀咋办呀?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他的去单招。”
宁欣:“你毛子哥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小呢。”
李朵迈:“可是我就是想陪着他,怎么样都想陪着。”
宁欣一脸无奈:“乖孩子,等你毕业了去他的酒馆帮忙去啊,急什么,我和我喜欢的人也等了七年才见到。”
李朵迈瞬间瞪起了水灵灵的眼睛:“宁欣姐你喜欢谁啊?不会是路峰那个贱人吧?”
宁欣捏了捏她的脸,没说话,端着调好的凉菜装在大盘子里,听见涛叔嘟囔起来:“喜欢那小子?跟我姑娘处着对象就跑路了,我看你敢喜欢他!”
宁欣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挡着她的目光,只是愣了一会儿,就又匆匆回到厨房。
“宁欣?”一个清澈的声音传来,宁欣后撤步看了一眼:“怎么了?你怎么想着来我这里吃饭了?”
毛子:“来问问你有没有见到朵迈。”
李朵迈赶紧缩了起来,宁欣摇了摇头:“没见到呢,她没在吉他班吗?”
毛子拿了瓶冰红茶:“没有,我直接把钱转给你了,我去找她。”
毛子把冰红茶放在桌子上,转头离开了。
宁欣看到手机上毛子的转账四百元,还有一句话:“中午请她吃点好的,我回酒馆二楼等她。”
宁欣顿时心里一阵酸楚:“朵迈啊,中午想吃什么?你毛子哥请客了。”
李朵迈冲出来拿起那瓶冰红茶:“他干嘛啊,也不进来找我。”
宁欣:“是谁一见到他就缩在台子下面的,他又不傻。”
……
程苡谖站在咖啡馆门口,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怎么不进去?是在等我进去吗?”
程苡谖点点头:“我还是想跟你说些事。”
男人抱着胸嗤笑一声:“你还带着这个破戒指?我知道去你想说什么了,他不靠谱的。”
程苡谖低下头:“这不是破戒指。”
男人仰起头:“五千块钱的货,有我送你的项链一个珠子值钱吗?”
程苡谖摇摇头说:“我乐意戴着它,同样也不是来听你诋毁路峰的,你约我来的目的我也清楚……”
话没说完,男人掏出项链狠狠砸在地上:“你就这么愿意等他?”
程苡谖看着地上散落的珠子,慢慢捡起来,男人的面色刚有缓和,珠子便砸在了他的脸上:“滚!”
程苡谖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手里拿着的两张电影票也悄悄的落在了地上……
男人猛地回头,看到了地上的电影票:“你要请我看电影吗?”
他的脸上蔓延着欣喜:“苡谖,不是,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程苡谖踩着一张电影票狠狠搓着:“地上还有一张,你去看吧,就当我请你的。”
……
老鬼郁闷地抽着烟,因为他发现毛子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那年他刚刚认识毛子,老鬼穿着破烂的黑机车服,看着地里拿着吉他唱歌的他。
老鬼站在田地旁的小道上就默默听着,那时的他抽着四块钱的红旗渠,白色的烟在黑夜之中还是很显眼的。
毛子的眼睛很快锁定了那边的老鬼,老鬼扶着土坷垃下了地:“你好啊?”
毛子看着他,点了点头:“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老鬼呲着牙道:“不好意思,我是被歌声吸引来的,不是被你吸引来的。”
毛子点点头:“喜欢听就坐在对面吧,我继续。”
老鬼点点头看着他:“你心里不舒服?”
毛子“嗯”了一声:“像你这么大年龄的人,应该经历过很多爱情吧?”
老鬼摇摇头:“我只经历过欲望,爱情也只是当时,很快就不是爱情了。”
毛子痛苦地抓了抓脑袋:“老哥啊,我听不懂,我觉得爱情就是爱情,怎么会一会儿是一会儿就不是了?”
老鬼抢过吉他:“那个让你为情所困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陈舒。”
……
老鬼记得很清楚,毛子现在的眼神像极了那年的他,便只好问道:“毛子,李朵迈你准备怎么办?还当祖宗供着?”
毛子有些诧异,但没说话,他闭上眼睛,继续拨弄着吉他。
老鬼呸了一声:“你小子之前放不下陈舒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现在还是这表情,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忘了她?”
毛子终于回答道:“我已经在开始新的生活了,李朵迈就是最好的象征!”
老鬼点点头:“好,好,好,你真有出息,老子当时拼了命给你弄好咯,你又是这样?”
毛子停止拨弄吉他:“她挺好的,你怎么会觉得我对她好是为了陈舒。”
老鬼瞪着眼:“还是因为我看过陈舒的照片,她丫长的跟陈舒几乎一模一样!”
毛子正要反驳,却听到一个声音:“是吗?有那么像吗?”
两人抬头看去,是手里拿着几盒炸鸡的李朵迈:“我就那么像她吗?那她去哪了?”
毛子咽了咽口水:“她没去哪。”
老鬼咬着牙:“她离开孟州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李朵迈点点头,冷漠地把炸鸡放在案上:“跟雨哥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开呢?”
毛子这次没让老鬼张嘴,自己道:“她想自由。”
李朵迈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毛子哥,追求自由的感觉真的很快乐。”
“对不起啊,我也要走了。”
毛子仿佛刚刚做了噩梦一样,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别走!”
老鬼吓了一跳,看着敞开的大门:“什么?”
毛子摇摇脑袋:“我刚刚好像看见陈舒了。”
老鬼点点头:“我相信你,你个神经病。”
老鬼走了下来,满心希望李朵迈并没有走远,可走到门外,却她的人影也没看到。
也许自由就是这样善于隐藏,有时候她就在你身边,你却仍想要追逐自由,那样可笑又那样令人感到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