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晨

清晨。

太阳刚刚跃过地平线。

一抹晨光扩散开来，将荒原染上温暖的色彩。

缩在破烂草屋里担惊受怕了一夜的农夫听见外面的嘈杂声，悄悄从门缝往外看，忽然瞪大眼睛。

他看见两个强壮的男人用力推开城堡沉重的大门，有人站在门楼上吹起响亮的号角，一支威武的军队缓缓从城堡内开出来！

“那是尤里大公的军队！”

这名叫做伊万的农夫，当然知道城堡的主人是谁。

他看到军队出现，立刻激动的打开大门，冲出去跪在地上，亲吻脚下的土地。

“感谢尤里大公！您是莫斯维尔公国的保护者……这片土地至高无上的主人……”

赞颂的话语还没说完，立刻就有人从军队中骑着马冲过来。

马蹄阵阵，在伊万面前一晃而过。

马背上的骑士，把几个硬币丢在他的面前，同时大声喊道：“这是伟大的安德烈大公的军队！”

“安德烈大公是尤里大公的继承者，莫斯维尔公国的新主人！”

“安德烈大公会保护你们！”

伊万怔了一怔，抓起地上的硬币，发现竟然是铜币！

他不识数，但对比手指数目也很快点清了铜币数量……50个铜币，直接超过他一年的收入！

当下，立刻激动的改口，高声大喊：“伟大而慷慨的安德烈大公万岁！”

骑士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快！现在马上拿起武器，跟上大公的军队……”

“嘿！”伊万顿时兴奋地从地上跳起来：“去踢那些怪物的屁股！”

他转身冲进自己草屋，不一会从屋里出来时已经全副武装……头上戴了一顶破烂的乌沙卡帽，手中则捏着草叉。

没过多少时间，太阳刚刚升到头顶的时候，城堡周围每一户农民都领到了铜币。

他们拿起简陋的农具，兴冲冲跟在军队后面。

不过一百多人的军队只是绕着城堡转了几圈，数量迅速扩大了十倍，形成一支上千人的大军！

跟在军队后面充数的农夫，虽然衣衫褴褛，面容枯槁，手中所谓的武器大部分都是草叉、木锄，但是每个人都士气高昂，眼中冒着贪婪兴奋的目光。

事实上，昨晚城堡周围森林忽然冒起的大火，隐藏在黑暗中各种怪物的狞笑和躁动早就吓坏了这些农民。

即使农庄外面有一堵早就建好的木头围墙，平时也有卫兵看守。

但低矮的围墙根本拦不住野地里怪物的偷袭。

偶尔会听说有怪物会越过围墙袭击田地中的农夫的故事。

昨天晚上，卫兵忽然撤离后，很多人都亲眼目睹，甚至亲身经历了故事变成现实！

黑暗中，数不清的怪物跳过围墙！

甚至有怪物直接冲进农民的草屋，杀光了屋里所有人！

哭喊和尖叫整整持续了一夜。

就算没有被袭击的农夫也害怕下一秒这种事就发生在自己的小屋。

每个农夫心里都有疑问。

城堡怎么了？

卫兵为什么消失？

却没有人来告诉他们答案。

但是，没想到恐惧仅仅维持了一晚。

第二天早晨，看见城堡大门打开，军队扬着旗帜开出来的时候，立刻消灭了农夫们心中的恐惧。

就算听说城堡忽然换了主人，也没有人在意。

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铜币，农夫们迅速接受了统治者从尤里大公变为安德烈大公的转变，甚至没有因此产生一点骚动。

……

与此同时。

科米黑森林豺狼人部族首领寇德，正准备对它的血爪部族来一场宴会前的训话。

加上老弱和幼崽一起不到五十条豺狼人的部族，已经很久没有填饱过肚子了。

寇德还记得自己父亲血爪小时候对它说过的故事。

当森林外的人类还没定居这片土地的时候。

血爪部族是科米黑森林周围最强大的部族，势力庞大，几百名全副武装的豺狼人蛮兵在巫师和首领的指挥下，横扫整个科米黑森林和周围的土地。

这片土地上任何种族生灵都是血爪部族的食物！

豺狼人每天都开宴会，享受各种鲜活的血肉……这种盛况一直持续到森林外忽然来了一群人类。

那群人类拿着刀，拿着枪，狠狠的与血爪部族打了几场，逼迫部族让出森林外的土地。

然后他们在土地上建起了城堡，又开垦田地，建设农庄，拦起了围墙。

而退入森林的血爪部族却慢慢开始衰弱，等到森林外人类农庄外围墙全部建好的时候，血爪部族已经衰弱到只剩几十条豺狼人，每天的食物只有偶尔抢来的土豆，地里掘出的块茎，各种蚯蚓和偷袭地精部落抓来的肮脏地精。

人类的围墙太可恨了，它拦住了血爪豺狼人的生路，平时想要躲过卫兵的目光跳过围墙不容易，从那些农夫手里抢到粮食回来更困难。

但是昨晚却不同。

原本一直守卫在木墙上的卫兵忽然退回了城堡。

虽然围墙还在，但整个农庄几乎就像洗干净皮毛的豺狼美人。

任凭豺狼人勇士享用！

开始还以为是陷阱。

但饿极了的寇德第一个跳过围墙，成功拖回一条小牛的时候，整个部族都疯狂了！

绝大多数成年豺狼人都加入这场狂欢。

开始还只敢偷鸡偷牛，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寇德发现森林里那些胆小肮脏的地精部族也开始悄悄越过围墙……它果断冲破破烂草屋的房门。

从屋里拖出一个哭喊不止的人类……

寇德靠在火堆旁的岩石上面，用两条前爪扒拉出一条烤熟的人类大腿，不顾滚烫直接捧在手里，敲击面前的烂锅，吸引所有饥肠辘辘豺狼人的注意。

它很满意自己对部族的统治！

抢到食物后，寇德没有下命令，所有的豺狼人都不敢动口！

寇德幻想着豺狼人部族在它的手中重新伟大！

于是，伟大的寇德第一句话就让豺狼人发出欢呼。

“我们又有食物了！”

它狠狠撕了一口大腿上的肉，直指火堆上掏空内脏正在慢慢烤的躯干：“这是寇德大王的功劳！”寇德尖声高喊，腥臭的粘液从嘴里流出来，滴到地上，它伸出舌头吸溜一下，抓过破锅里煮的半熟的柔软内脏，高高丢到火堆旁正在嬉闹的几个豺狼人崽子旁边。

看到豺狼人崽子为了争夺内脏而互相撕咬。

寇德满意的点点头。

又尖叫起来：“跟着寇德大王，有肉吃！”

周围的豺狼人立刻也跟着喊：“吃肉！吃肉！”

寇德举着半条人类大腿，猛的从岩石上站起来：“让血爪豺狼人再次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