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8点，终于等来了德国商人。
三名德国人，两男一女。
为首那名德国人的中文说的很好，但还是稍微有些口音。
经过简单的交谈，一行人上了火车。
“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要去东北做什么，这些统统与我无关，我只是个皮毛商人，只负责将你们带到地方。”
“希望你们这一路听我的指挥，不要节外生枝。”
为首那人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客气。
组长鄙视李明远。
而整个小组都被这名德国佬鄙视了。
火车哐啷哐啷地开动，金陵，就这么慢慢被拉在身后。
“组长要我时刻看好你。你叫什么名字？”说话的是李明远的女搭档。
女搭档个子矮矮的，脸上的绒毛还未褪去，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很可爱，却一直冷着脸。
李明远拿出伪造的证件，这是到了东北用的。
“我叫，西门雁。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楚桃花。”
她又补充道：“这不是我的真名，当然，我的真名是不会告诉你的，毕竟谁能知道，你会不会连累我。训练时，教官告诉我们，进了这一行，谁都不能相信。你可别以为我看不起你。”
李明远笑了笑，没说话。
楚桃花虽然冷着脸，但没想到是个话多的，“你那个包里带的什么？听说东北可冷了，我从来没去过东北，听说那里的雪很大，可是已经春天了，不知道那里的雪还下不下？”
“我的包里带的都是衣服。雪，说不定还会下。”
楚桃花紧了紧自己怀里的小包，里面装的是徕卡照相机，“所以啊，我们这一组要听我指挥，毕竟我比你有经验，你要听话，我们就都会安全，我专门训练过的。”
……
就在俩人交谈时，剑眉组长严厉瞪了楚桃花一眼。
楚桃花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太多话了，于是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冷着脸，不再说话。
众人都坐在一起，李明远几人与德国人隔了就一个过道。
这时德国人小声交谈起来，他们说的是德语。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带着这群中国人。他们看起来就像一群雏鸟，这么年轻。他们只会连累我们。”
为首那名德国人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你会嫌弃金币烫手吗？这只是一场交易，到了东北，我们走我们的就行。”
他们以为没人听懂德语，于是继续肆无忌惮地道：“希望这群蠢猪死的时候离我们远一点。”
大概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困意来袭。
列车长正在做最今晚最后的检查，而车厢的另一端，也走过来一名胡须皆白的瘦老头。
瘦老头与列车长撞在了一起，老头正好倒在李明远几人的中间。
列车长连忙把老头拽起来，骂道：“老不死的想碰瓷啊！看着点。”
正在这时，车厢一晃，老头没有站稳，哎呦一声，又倒向德国人那边。
“老头子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列车长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老人颤巍巍地走了。
李明远起身跟了上去。
“老人家，看你刚才摔了一跤，我来扶你。”
老头诧异地看了李明远一眼，然后慈眉善目地道：“谢谢啊，小伙子，你真是好人，不用了，让我自己走就行了。”
老头试着掰开李明远的手，却发现像那双手钢筋一样纹丝不动。
李明远紧紧抓住瘦老头的手腕，这老头虽然瘦，手却不瘦，而且看起来十分柔软。
俩人来到车厢之间的连接处，此刻老头也意识到了不对。
“兄弟上的那根香，拜的哪座庙？那位小姑娘和你一起的吧，荣们老九如果冲撞了同道弟兄，给您赔个不是。”
李明远道：“我不信佛，上什么香，拜什么庙？把你偷的东西拿出来。”
老头笑道：“原来不是道上的。”突然他声音和眼神都变冷，“那我还是劝你好自为之，人贵有自知之明。”
不知何时，另一节车厢里走过来几个膀大腰圆的男子。
李明远用手枪顶着老头的腰，“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给你，让你的人都滚远点，还有你左手夹着的刀片，也最好不要拿出来。”
老头冷汗流了下来，“好，我老九今天认栽，就当交个朋友，这是那女娃的东西。”
说着他从厚厚的布棉袄中掏出一个小相机。
李明远却继续道：“还有，德国人的。”
老头气道：“外国人的事情你也要管？”
“别废话。”
示意自己的同伙不要妄动，老头才不甘心地拿出了一个牛皮包。
李明远这才松开了他。
“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件事……”老头还要放几句狠话，却看见包里的东西，瞬间瞪大了眼睛。
“手雷？妈的，真是晦气。”
此时老头也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一拱手道：“得，咱们两清，互不相欠。只是我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行走江湖一辈子，老九从没失过手，实在是好奇。”
“看出来的！”
老头气愤地走了。
其实李明远真的是看出来的。
这些三教九流往往藏着牛人，就说那三仙归洞，玩到极致，摄像头放慢多倍才能看清残影。
这所谓的荣门老九也是一样，不屑于低级的手法，就是靠倒下的那一瞬间，划破楚桃花的小包，取出摄像机。
李明远的身体素质，视力听力都得到过增强，所以他看出来了。
老头走后，剑眉组长找了过来，“怎么回事？”
随后又看到李明远手里的相机与牛皮包，意识到了什么。
正在这时，德国佬发现自己丢了东西，站起来寻找，楚桃花也随之发现自己的东西丢了。
李明远与组长走回来坐到自己的座位，将相机还给着急的楚桃花。
楚桃花说了句谢谢，松了口气，突然间又恢复了冷漠。
德国佬也看见了自己的牛皮包。
李明远直接将牛皮包扔给了德国佬。
这里面装的可是手雷，那德国人手忙脚乱的接住，吓出一头冷汗。
“谢谢，没想到，小偷这么多。”为首的那名德国人感谢道。
“我希望你不要再用蠢猪这个词好吗？蠢猪！”李明远用德语对着之前出言不逊的德国人说道。
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国人会说德语，那之前说的坏话岂不是都被听了去？
为首那人脸色不变，向李明远道：“我为我手下之前的失礼感到抱歉。”
“向他道歉？”
“不可能！”
“你必须向这位先生道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