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渊万魔之地边缘,一位身穿天青色长袍银色祥云镶边的女子浑身戾气,衣服被血染红,爬上悬崖,她深呼一口气,左手轻抚胸膛稳住心神,浑身颤抖,劫后余生般逃离,后边的悬崖无数鬼怪魔气嘶吼,一声一声诉说着冤屈,她,缘何,重生了,前世的今日,原是她的收徒大典,大典一过,她便是万柳宗宗主,可师兄替她收的那徒儿心思不纯,与师兄勾结,联合造谣污蔑她,就因为师兄觉得宗主之位不该有她一届女流当任,而她会掉入极渊万魔之地,全凭那好师兄的算计,前世也是这般,她差点死掉,得亏实战经验丰富。
她一瘸一拐,身后血流一地,有自己的也有鬼怪的,就这么出现在了万柳峰山脚,朝那上面遥遥一望。
万柳宗弟子:“秭洁长老,是秭洁长老,快……”
嘈杂的秭洁殿内,再醒来时,缘何身边挤满了人,有养育她长大的师父,疼爱她,纵容她的大师兄与二师兄,还有那个害死满门背信弃义的三师兄,再一看,三师兄郡焓身前有一个满脸焦急的小娃娃,小手不安的置在胸前,她就是万涂灵,缘何看到她时,身上戾气压也压不住,几乎形成实体,万涂灵感觉脖子被人掐住,呼吸不畅,几乎就在死亡边缘,师父,现在的万柳宗宗主向前打断这恐怖的威压,缘何也恢复些许理智,呕出两口鲜血。
这时听力才恢复,缓缓闭上眼也不管粘稠的鲜血与凌乱的发丝,浑身无力,前世的她在三师兄与万涂灵的折磨下好不容易才死去,为什么又要重生再一次受折磨,她在那一次又一次折磨下,想过如何报仇,却只能在那心里感受根本不存在的报仇快感,到了最后要死,她也只想痛痛快快的走,毫无求生欲。没有理会大师兄与二师兄如何焦灼的呼唤,再一次沉沉昏睡过去。
万涂灵有些委屈,带着哭腔,看向一直在身旁的三师兄:“师……师尊,她怎么了?”
师父:“灵儿乖,缘何只是受伤,太累了。”
在收徒大典上,郡焓替代缘何收万涂灵为徒,而就在那一刻,万涂灵脑海里出现属于前世的她的记忆,她就这么看着前世的自己欺师灭祖,对师尊产生爱慕之情一步一步囚禁掠夺,可今生的万涂灵对万柳宗有着极浓的敬畏感,否认前世所做一切,只把这儿当成怪异的梦,可今日师尊那厌恶的神情,不得不让她重视起那个梦。
而师父没有震惊,只有不忍,他也是重生者,前世被三徒儿蒙在鼓里,本要安享晚年的他,得知四徒弟惨遭杀害,三徒儿灭其满门,自己在听万柳宗活下来的子弟说完原尾后气急攻心呕血而死,那可是他从小带到大视同儿女的亲徒儿。
终于在师父用灵草灵药不眠不休疗愈三天之后,缘何伤势有所好转,半梦半醒间也只是双目无神定定盯着天花板。
师父:“徒儿……你受苦了,为师为你主持公道。”
缘何轻闭双眼,一滴泪划过,气血不足任凭声音再小也能听出委屈:“师父,徒儿好累,我……不想,活了。”
师父也是无比心疼,怎就被那无耻的三徒儿蒙了心眼:“缘何,以后你再没有三师兄了,你是将来的宗主,为师助你清理门户。”
缘何并未听到这句话,只想最后留在这儿生活几十年的万柳宗,陷入梦境,远离这罪恶的人间。
而师父呢,早已将这重生的消息告于自己的大徒儿与二徒儿,看他们露出惊骇无比的表情,又转换于气愤心疼,不明白同是一起长大情同兄弟姐妹,老三怎就那般无情,不,已经不算是无情了,背叛师门乃是大罪,哪怕顾及往日情分,他们也恨不得立刻将老三千刀万剐。
大师兄言潺急躁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杀了那背信弃义的老三。”
言潺心想师父将老三带离乞丐窟,将他养大,悉心教导,却不懂感恩,伤害同门师兄弟。
二师兄司珅:“师兄冷静些,万一老三是被妖物附体,或是受人指使呢,我们总要审出个原委。”
司珅最是理智,凡事讲究公平,却不爱理睬他人之事。
言潺:“老二!可如今老三并未重生,你难道要看着师妹毫无求生欲生不如死嘛。”
一想到以前的师妹是那么活泼好动,跟在他身后一遍又一遍软软糯糯喊着师兄的模样,他就气愤。
师父:“司珅言之有理,毕竟他害缘何那般惨,不能让他这么轻易死去。”
师父也是气上头,不知自己怎就教出了这个孽障。
这时万柳宗子弟来报:“粹灵上祖,秭洁长老醒来气冲冲去找歆为长老,快要将人打死了。”
师徒三人面面相觑,浑然没有方才着急神色,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颇有些解气。
要想前世,除师父闭关外,老三可是将上边那两位师兄多少揍了遍。
三人不急不缓,悠哉悠哉朝万柳宗子弟所指方向走去。
就在刚刚,还在半昏迷中的缘何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声音:老夫能帮你复仇,你可否愿意与老夫交换。
缘何回应那道声音:我……我想复仇,但我好累。
那道声音有些无奈,叹息一声,好像在说罪过可怜之类,一道类似剑锋划过空中的声音,顿时缘何浑身上下充满力气,不见之前的颓废。
那道声音下达最后通碟:你先欠着老夫的,想好了去万柳宗藏书阁找其道之书。
缘何在感受到那股力量后,猛的坐起,心中被挑起燃燃怒火,前世想过的复仇方法重新在脑海里浮现,眼中更像是喷出火来,心中不安与愤怒占据,冲破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赤着脚,发丝随意散落,衣裳还算整洁,提起本命晚芩剑就去找郡焓,准备大战一场。
缘何与郡焓是同等级的高手,现在的缘何满腔愤怒,想着就算是两败俱伤也要报仇,然后就是刚刚听到的郡焓快要被缘何打死的消息。
等师徒三人到前几日收徒大典的比武场,就看万柳宗子弟将比武场围个水泄不通,郡焓被打到昏迷,缘何也身负重伤,一手支撑着剑,单膝跪地,摇摇晃晃,一手轻抚胸口稳定心神,而那四脚朝天,摆出一副大字的郡焓气息微弱,躺在缘何前方。
她周身戾气太重,又加实力强劲,万柳宗子弟个个不敢上前,连多嘴议论的都没有。
师徒三人连忙走上前去,师父轻扶缘何,她感受到最亲之人的气息,两眼一翻,手上的剑哐啷一声连同她自己险要面朝大理瓷地栽去,还好被师父扶着,而大师兄那急躁的性子,上前就给老三背部来上一脚,还好被司珅拦着,不然准要被踹死。
师父眼中没有怪罪,只有满满的心疼,看来缘何也想留着老三日后谴责,毕竟老三把缘何弄的最惨,定是要留下慢慢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