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关山路远

“听说这安庆绪在河北之时,经常随其父安禄山冲阵,乃是实打实的猛将……郎君虽然善射,但却不一定善战……这一场怕是悬了……”

“郎君武艺虽然也不错,不过毕竟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这一场多半不是对手……”

“我看未必,你们是没有真正见过郎君出手,郎君之勇绝不下于古之恶来、飞廉……依我看此战郎君必胜!”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李恽也打马出场了,不过他却并没有披甲。

安庆绪看着李恽皱了皱眉,“二郎还请先穿上甲胄!”

李恽摆了摆手,“对付你,还无需着甲!”

李恽却是故意如此的,其实通过刚刚的比试,李恽已经基本看出了安庆绪的实力。

他这样做其实也是一种心理战,他要在安庆绪心理埋下一丝阴影。

将来若是历史不改变,两人在战场上对上了,这一丝阴影足以改变胜负。

安庆绪闻言怒气也一下子上来了,他呼喊一声,“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有没有你的嘴这么强!”

随即手执去了枪头的马槊向李恽冲来。

“来的好!”

李恽哈哈一笑,同样手执去了枪头的马槊,策马向安庆绪冲去。

双马冲刺,眨眼之间,两人相距不到十丈。

李恽双手握枪,无惧一切。

十丈!

五丈!

两人同时出枪。

“呼!”

安庆绪手中马槊横扫欲将李恽拍下马去。

李恽早就预料他的动作,侧枪格挡。

势大力沉的一击,撞在李恽的枪杆上,不起波澜。

而李恽手臂一震,安庆绪只觉得一股巨力贯身,他身体倾斜,一个趔趄,差点摔落马下。

马匹奔跑数十丈后,两人再次调转马头,向对方冲去。

感觉到手掌发麻,安庆绪暗道:“好大的力气!”

李恽也测试出安庆绪的实力,在力量上面,安庆绪远不如他,不过安庆绪在技巧经验上面确实要略强一些。

“一力降十会”这一次,李恽选择了主动出击。

双马再撞,李恽持枪直刺。

安庆绪也同时刺向李恽。

李恽这段时间一直就在练习刺击,他的出枪速度远比安庆绪更加迅速。

“砰!”

安庆绪的枪还未碰到李恽,就被李恽精准地点在护心镜上。

巨力横贯,安庆绪不受控制地从马上摔落。

观者哗然!

历经战阵的安庆绪,竟被如此轻易的就被李恽挑落下马,府中上下虽然知道李恽武艺不俗,但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强。

“彩……好彩!”

“二郎果然勇猛!”

“郎君果然是当世勇将……”

不过这个时候安庆绪还没人认输,落马之后,他顺势一滚,从地上起身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李恽哈哈一笑,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随即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安庆绪这时大吼一声,主动发起了进攻。

李恽身子一旋,躲开攻击,同时抬脚一踢,一下子踹在安庆绪的屁股上,把安庆绪整个人踹飞了出去。

“哈哈哈!”

场外顿时响起戏谑的笑声。

李祎向安禄山道歉道:“二郎年幼顽劣,还请节帅多多包涵!”

安禄山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少年自有少年狂,少年英豪本该如此……”

安庆绪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羞辱,狼嚎一声,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但结果却并没有什么不同。

几次三番之后,安庆绪心底不禁升起了绝望之情,他感觉李恽似乎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在李恽面前自己就如同婴儿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我输了!”安庆绪最终还是选择了认输。

“安将军得罪了!”李恽向安庆绪拱手一礼。

随后拉着安庆绪一起到了看台前。

安庆绪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李恽,又眼带恐惧的跪倒在安禄山的面前,“父帅我输了。”

“哈哈哈!”

安禄山大笑起来,“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生子当如李二郎,郡王殿下好福气……”

安禄山面上满脸笑容,眼角却不自觉的闪过一丝阴鸠。

“节帅过誉了,二郎还不向安帅和安将军赔罪!”

“安帅,安将军,小子无状,还请恕罪!”

安禄山大笑道:“二郎有何错,不过是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自取其辱罢了……”

……

转眼已到了出发的日子。

昨日苏慧卿就已然为他准备好了所需的行李。

“郎君能不能带奴一起去蜀中,奴舍不得你啊!”

苏慧卿抱着李恽的胳膊不舍的道。

如今苏慧卿已经被李恽收入房中。

“你就在家里待着,看好我的屋子,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

这一次前往蜀中,李恽除了自己的亲兵,只带上祖父给自己安排的十六名家将和幕僚张云,还有就是李瑄和李辉两人。

“二郎放心,奴婢会等着郎君的......”

苏慧卿说着话,心里也在默默祝福李恽。

李恽笑了笑随后向几人告别走出了房间。

“李宁,将我的弓和横刀,甲胄都带上。”

李恽先去了正房拜见了祖父李祎,随后才出了府。

“二郎果决而有力量。但凡事量力而行,不可焦躁……”

李峘亲自为李恽整理了衣袍和马具。

“阿耶!”

李峘一路送李恽出了通化门,一直送到渭水畔。

李白、高适两人也前来为李恽送行,不过却不见李融。

“二郎此一去关上路远,多保重!”

高适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自己心爱的横刀送给了李恽。

李白还赋诗一首送与李恽。

“见说蚕丛路,崎岖不易行。

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

芳树笼秦栈,春流绕蜀城。

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

“保重!”

“保重!”

最后向众人行了一礼,李恽跳上马背带着随从正式踏上了行程。

过了桥之后李恽不禁回头向长安城望去。

此时他心中突然蹦出了一句诗,“关山如画,残阳如血!”

“蜀中、犍为我来了!”

......

“那家伙可算是离了长安了!”

右相府中李渔面露兴奋之色。

这些时日他可是时时都在想着如何报复李恽。

一开始他想请自己的父亲李林甫出手。

不过李林甫反而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更可气的是还打算让自己去信安王府道歉。

既然父兄都不帮自己,那就自己出手。

“郎君,咱们行此事若是让相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