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位仇Sir看上了那个韦吉祥,并且想用对方的家人来威胁对方合作,就和他之前用自己的妹妹来威胁自己与对方合作一样。
对于仇隐这个差佬做事的手段如此阴狠,已经习惯并且确实拿到很多好处的细鬼只能在心里轻轻摇头。
“都说社团分子和犯罪分子心狠手辣,要我说,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如仇Sir你狠。”
当然,这些念头也只在细鬼的脑子里转动,打死他都不敢说出来。
尽管不了解仇隐过去的做事风格,但是常年在江湖上打拼的丧波一听仇隐这话,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咕嘟。”
吞了口吐沫,丧波看向仇隐的眼神满是恐惧。
这个差佬的做事手段,真是一次又一次突破了他想象的底限,实在是太过不择手段了,这也让丧波更加的畏惧仇隐。
迎着仇隐平淡的目光,丧波连忙说道:“那、那个韦吉祥我之前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他老婆叫Ruby,他还有个正在上小学的儿子叫大洪。
韦吉祥很在乎他们,这个人也确实比较重感情,所以洪泰上下很多人都愿意追随他。
至少和那个心性凉薄的太子比起来,大家都更愿意跟在韦吉祥身边做事。
如果不是那个太子投了个好胎,他根本不是韦吉祥的对手。”
说起这些,丧波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的几个地下赌档被他带人扫了后,想过找他家人的麻烦来报复他。
只不过那个韦吉祥很小心,老婆和孩子身边一直有人保护,我一时动不了手。
再加上洪泰的人追我一直追得很紧,所以我只能先逃离观塘,来黄大仙落脚。”
听完了丧波介绍的情况,仇隐没有继续逼问对方,而是陷入了沉吟。
丧波见状,尽管浑身各处很痛,但是他仍然强闭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免打拢这个煞星的思考。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这处地方很快安静了下来,只有不时飞在半空中的小鸟飞出的“叽、叽”声,以及小鸟翅膀不动扇动传来的“卟溯、卟溯”声。
就在丧波提心吊胆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时,一道平静而温和的声音突然打破了空气中死一般的凝静。
“干掉他!”
说罢,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的仇隐没有再看即将成为死人的丧波一眼,径直转身离开。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做,你……”
看着仇隐朝马自达走去的身影,再看细鬼拿着血滞已经快要干涸的匕首朝自己走过来,知道自己接下来处境的丧波连忙喊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分外凄厉。
因为丧波的大喊,原本已经飞进树林中继续休息的小鸟们再次受惊离开了休憩之地,一只只扇起翅膀,飞向空中躲避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危险。
然后,在这些飞到空中的小鸟的‘注视’中,一个男人拿着带血的匕首刺入另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的喉咙。
一汩汩鲜血从地上男人的喉咙处迅速飞出,洒满了拿着匕首的男人的身体。
不过男人没有停止攻击,继续接连不断的把匕首刺入对方的喉咙又拔出,直到对方的身体彻底停止挣扎。
原本空气中逐渐被山风吹散的血腥味再一次浓郁起来,‘看到’下方画面的小鸟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翅膀扇动的越发厉害。
下一刻,这些小鸟们在动物本能的驱使下,突然看向另一个方向。
然后,它们的目光正好撞见了仇隐扭头看向天空中挥舞的它们的眼睛。
淡漠、冷冽,以及隐藏在背后的凶残和暴虐。
这一刻,飞舞在半空中的小鸟们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鸟嘴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叽、叽、叽……”。
翅膀扇动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卟溯、卟溯、卟溯……”。
一些胆子不大的小鸟更是直接被仇隐的眼神吓得身体僵硬,直接从半空中摔在地上。
“啪、啪、啪……”
不理会这些惊慌失措的小鸟们,仇隐上了马自达,然后发动汽车迅速离开。
“轰、轰、轰……”
身后,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马自达,细鬼一直提着的心也是长长放了下来。
别看他在仇隐面前一直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但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从小就面瘫,不擅长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又或者是害怕,他基本上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用他妹妹的话说就是,他哥哥细鬼除了这副表情外,再也不会别的表情,看着就跟那些因为打了肉毒素所以连笑都不会的女明星一样。
所以实际上,每一次和仇隐待在一起,都会让细鬼感到恐惧。
甚至就是接到对方的电话,细鬼都会感到害怕。
没办法,从第一次和隐藏身份的仇隐接触以来,他就一直被仇隐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让他不得不成为对方的线人而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时间一长,细鬼心中对仇隐的恐惧也越来越深。
而在仇隐向他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后,细鬼就更加的害怕。
常年活跃在底层江湖的细鬼很清楚,一个行事狠辣甚至可以说不择手段且血腥暴虐的家伙,却有着一个可以行走在阳台下的差佬身份,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正是因为内心的这种极致恐惧,再加上仇隐时不时往他银行账户里打的钱,以及给他妹妹安排的稳定的工作,才让细鬼不敢对仇隐的命令有丝毫的违抗。
只要是对方吩咐的事情,细鬼都一定会全力完成,完全没有了刚开始时想要反抗的心思。
至于当初仇隐对他的那些威逼利诱,早已被细鬼在恐惧和利益的驱使下,进行了自我美化,认为仇隐则是帮助他成长。
细鬼不知道的是,不仅是他,大部分和仇隐合作的线人也是同样的心情。
而这也是仇隐深以为然的御人之道:控制他人的最好方式并非掏心掏肺,以情动人。而是用暴力与恐惧逼迫他人,让他人在恐惧之下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