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步入正轨

“可是我怕呀。”

林忆脱口而出,她现在怕这个世界哪天就崩塌了。

“我现在没有把握,你也不了解我。”林忆继续说道。

“我明白你的顾虑,我喜欢你的速度太快,你担心去得也快。”

陈言清用指腹去抚她洇湿的眼角,“林忆你别怕,你给我点时间。”

“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如果你觉得有任何的不舒服,可以随时让我停止。”

林忆犹豫了,她很难拒绝。

可要是陈言清在未来的某一天也有了两个版本的记忆,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陈言清我选不了你,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的生活。”

林忆选择推开他,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有时她会想自己是不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工具人,不然为什么她没有主角光环?

感受到背后那道炙热不可忽视的视线,林忆加快了脚步。

不离开陈言清的话,她迟早会越陷越深。

她的命运无法改变了,注定会死。

只要他们不在一起,就不会重演陈言清为了保护林忆而丧命的惨剧。

这样变相地保护,两人以后就两清了吧。

“林忆,你过几天有空吗?”白繁在电话那头难掩兴奋。

“老师我有空的,怎么了嘛?”林忆放下手中的笔,专心聆听白繁接下来的话。

“学校要派两个学生去参加省级数学竞赛,老师给你争取到了一个名额,你要不要试试?”

“如果拿奖了,对你高考也有帮助。”

这种难得的机会,林忆绝对不会拱手相让。

林忆:“白老师,我去参加。”

“就这么说好了,那后天你过来学校训练。”

林忆揉了揉酸胀的脖颈,骨头咔咔作响。

“我真是遭老罪了,天杀的两次高考,毁灭吧!”

空中一道雷劈破夜空,林忆悻悻闭了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错了错了。”

正想回屋里,笃地一个念头涌上林忆心头,怨气堪比厉鬼。

“你他妈还想劈我,你有胆劈死我啊,狗东西!”

“我死都死了,还把我挖起来;还要死一次,狗日的。”

林忆难抑心中的愤愤不平,用力关上了落地门,发出巨烈声响。

脑中一阵恐慌,林忆猛地从床上坐起,打开手机一看汗流浃背。

“完了完了,死定了。”

闹钟响时才八点十分,想着再眯五分钟,怎么就九点了?

林忆急匆匆赶到教室,看到有位年轻男老师在黑板前写题;

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她祈祷了一路希望老师还没来。

心中挣扎许久,林忆沉重推开了门,立马鞠躬加道歉。

“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

阮知安做题的思绪被打断,闻声而看。

林忆因尴尬窘迫而涨红的脸色更加红了,眼睛发热,鼻尖还冒出了汗,惴惴不安。

“同学,我不是老师。”

林忆微微眯眼才看清楚,这不是阮知安吗?

她的死对头!

阮知安递了几张纸巾给她,顺手还把空调打开了。

“同学你先擦擦汗吧,老师还没来。”

林忆重重吐了口气,向阮知安道谢。

“那几道题你要做一下,等会要讲。”

林忆懵懵地连点了好几下头,阮知安被她这状态给逗笑了,“嗯嗯嗯,你小心颈椎。”

“我颈椎挺好的。”林忆直白地回答,没听出来阮知安话外的意思。

阮知安噎住了,忍着笑:“好就行,我出去一趟。”

林忆渐入佳境,这几道题解得酣畅淋漓,很久没有过这种全身心投入做题的感觉了。

“你数学是真好啊,怪不得也让你一个转校生去参加竞赛。”

林忆吓得身体颤了颤,才发现阮知安在她背后看着。

“阮……”

“你走路没声啊?吓了我一跳。”林忆微微抱怨。

“那你可是冤枉我了,我都回来老久了,是你太专注了。”

阮知安把两个还透着温热的塑料餐盒放上桌,解释了自己出去的原因。

“看你来得挺急的,应该没吃早饭。”

看到这么大分量的米粉,林忆惊了一下。

这人怎么这么懂她?简直买到她心坎上了。

“谢谢你给我买早餐,两份多少钱我待会转你哈。”

食物即将填满身心的喜悦,林忆想想就笑出了声。

“还有一份是我的,我也没吃。”

阮知安抬起眼睫快速打量一眼林忆,而后说道:“你要是太饿的话,可以两份都吃完。”

林忆难过地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应该稍微收敛食量的。

“是我买少了,我的问题。”

“下次我买多点。”

林忆的不自在映在阮知安眼里,他倒觉得是自己对女生太刻板印象,潜意识认为女生食量小。

阮知安自然地解围,在林忆心里阮知安的光辉形象上升了好几个维度。

这位哥,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饭搭子了。

“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

“林忆。”阮知安抢先她说道。

“你认识我?”

林忆皱皱眉,心底蔓延起不安,难道自己现在又处在不同时空了?

记忆中上辈子阮知安和她从未有过密切交集,顶多共同出现过在同页光荣榜上。

“今天刚认识,只不过前几天听白老师提起过你。”

林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还在同个时空就好。

“你干嘛突然那么紧张?”阮知安轻声询问。

“没啥啊,没啥……这粉挺好吃的哈。”

林忆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到微微放松的表情,阮知安非常好奇她在害怕什么呢?

害怕他认识她吗?

“味道这么浓,都快上课了你俩还在嗦粉,真的是顶呱呱啊。”

白繁抱着一沓卷子走进,话里却没有责备的意味。

“都没吃早饭吗?”白繁面容关切,和蔼可亲。

两人异口同声:“没有。”

白繁看了眼时间,颇有无奈但这是自己的学生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不要了吧?

“半小时,你俩速战速决。”

白繁苦口婆心叮嘱两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两位同志。”

熬了5个多小时,今天的训练总算结束了。

白繁走之前还给两人发了一大摞卷子。

林忆痛苦地趴在桌子,知识摧残得她面色蜡黄,头痛欲裂。

“阮知安你平时都吃啥啊,怎么还那么精神抖擞?”

阮知安侧过身看着她,“喝我妈给我炖得汤。”

林忆一听瞬间来了兴趣,人也不难受了。

“是什么汤呀,我回家也搞搞。”

阮知安嘴角几乎微不可察地轻微上扬,“你一学习就痛苦,一说到吃的就神采奕奕,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啦?”

“我是民,民当然是以食为天了!”

林忆有理有据,仿佛自己就是最正确的。

阮知安被她的驳论彻底折服了,

“要不我给你推一下我妈的微信,你仔细问问她?”

林忆一听,立马拒绝了。

太唐突了,太荒谬了。

为了一个食谱,跑去加同学妈妈的微信,简直太不合理了。

“明天八点青思路公交车站等我,我请你吃早饭。”

“你别忘了哦,阮知安。”

林忆先一步离开教室,中途想起还欠了人家一碗粉。

她回头,大声朝阮知安喊道。

夕下细碎的光斑落在她脸上,使面部的折叠度看起来变得更高,像打了层阴影。

林忆灿烂笑着,嘴角浅浅的梨涡更增添了几分稚气,明媚的像束光。

“真是快乐小狗。”

阮知安虽然表现出无奈,心里却涌起了期待,

期待着明天朝阳,又或许是其他更重要的人。

“阮知安你能不能别看手机了,这把又输了。''

''连跪了老哥,我的心脏受不了啊。”

施玉偲欲哭无泪,他辛辛苦苦熬夜打上去的星,谁能来救救他?

“不打了,没状态。“

阮知安一副心事重重,瘫进柔软的沙发。

施玉偲蹙眉,微微一想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你今天不是去学校培训了吗?题太难了?“

“话这么密干嘛?”阮知安有些烦闷地摁了摁眉心,不想回答。

施玉偲看这架势,准定是发生了啥?

十几年的发小,他太了解阮知安了。

“说说呗,什么事让你苦恼了?”

“大帅哥随时为你排忧解难。”

阮知安被整得无语,语气不善:“能不能闭嘴?”

桌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一声,阮知安仿佛瞬间活了过来。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这谁啊?”

施玉偲好奇发问。

“新来的转校生,她数学解题思路好牛。”

阮知安思忖良久,手指头在屏幕上不规律地敲动两下,犹豫着发了个hello表情包。

“大哥你到底会不会聊天啊?”

“撩妹也不是这样撩得啊。”

施玉偲伸手想抢过阮知安手机,磨磨唧唧的,等他死了都两人难以有进展。

“撩个毛线,你脑子少装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阮知安微有怒音,他对林忆是仰慕和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甚至也不允许其他人有一丝轻薄。

“行行行,我闭嘴。不说了,别生气了啊。“

施玉偲依旧吊儿郎当,这话讲时语气倒像是在哄自己的小女朋友,眼里透露出看破了然的玩味儿。

“这次竞赛,她一定能进前三,或许能拿第一。”

阮知安默默翻看林忆的朋友圈,原来真是只快乐小狗;

半年前的一张照片,艳阳下林忆湖蓝色的裙摆晃起圈层,

透着呼吸感和强烈生命力,阳光少女,青春沸腾的夏意翠绿。

阮知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因控制不住而微微上扬的嘴角,鬼使神差地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哟哟哟,那么相信人家呀?”

施玉偲继续调侃:“那阮阮也一定能进前三哟。”

阮知安倒盖手机,绝情的声音从唇间溢出,“赶紧回家去吧你,我还要做题。”

“是要做题还是要背着我偷偷跟小女生聊天呀?”

施玉偲贱兮兮地,难得可以从他阮知安脸上看到心虚,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你滚不滚?“

阮知安此时仿佛被扒光了,精神上全身赤裸。

“滚,我这就滚啊,别生气啊阮阮。”

“进前三哟。”

施玉偲狡黠地回道。

“你欠揍了吧?”

在阮知安恼羞成怒之前,施之清赶紧把门带上走人,

玩笑适可而止,他狠狠拿捏分寸。

林忆被骚扰电话吵醒时,才看到几小时前阮知安给她发得微信消息。

say heiio的小熊表情包,还有一句【你是在忙嘛嘛嘛?】

【睡着了,不好意思。】

林忆睡得懵懵的,想着点份小龙虾追剧吃;

在消息发出的瞬间,攥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没事的啦】。

林忆没想到这么晚阮知安还没睡,此时此刻凌晨三点四十八分,是在等她吗?

【你在等我?】

眼神一滞,林忆立马撤回了,

两人的说话语气太像,她错把阮知安当成了陈言清。

真是睡傻了!

【嗯,我是在等你。】

林忆困意荡然无存,“在等我?”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她心中涌上无数酸楚。

“是在等我。”

林忆双眸漾起泪水,为什么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会让她想哭呢?

她前世今生缺乏的爱,家人微乎其微,已经难以期待了。

伴侣得到了却又失去;除了友情没有人会在等她了。

她索性将自身封闭,杜绝一切;

但又贱得可怜,企盼有一个人能一而再再而三无条件地给予她浓重的爱。

“不行不行,我在想什么?”

林忆狠狠地掐了下肉肉的脸颊,扇破这离奇的好感。

因为一句话对一个不熟悉的异性产生了爱情幻想,生理期雌性激素真是控制女人的一生。

“他是不是在等我还是失眠数羊顺便回我,谁知道呢?”

“再说了我又没让他等,我自我感动个啥?”

“神经了啊!”

林忆吃着小龙虾不亦乐乎,早就把烦恼丢到九霄云外,将内耗自己转为了外耗他人。

阮知安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时不时看下手机。

“大哥你干嘛?现在才几点啊?”

施玉偲被吵醒后痛苦咆哮:“你最好是有事,不然我明天上门把你灭了。”

阮知安闻言沉默了会儿,“算了,没事了。”

施玉偲气得炸了,骂道:“我靠,阮知安你个狗,我他……”

“我睡了。”

阮知安语气平静地打断了施玉偲的话,紧接着听到嘟的一声。

施玉偲愣了,疯狂打电话给阮知安;

把他吵醒,自己睡了,几个意思啊?

大家都别睡了!

施玉偲万万没想到阮知安直接关机,玩得一手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