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我大学的专业是环境艺术设计,插画则是空暇时的爱好。毕业后我来到广州,好朋友智增给我介绍了一个在出租屋就能画画的活儿,这之后,我就宅了一年。

一年后,我去过杭州应聘漫画助手,也去过深圳小工作室,并在一个小工作室工作。当时,我睡在工作室的一个小书房里,后来工作室倒闭了,我第一次去看了红树林,然后离开深圳。

这段时间我会在闲暇时画一些画。很多人都问过我“该如何画画”,我上过漫画班,但好像没学到什么技巧,只记得应该多练。所以如果你问我“该如何画画”,我也只能说“多练”,多练总归是好事。

2018年,我去了北京,住在北京的小经厂胡同。有一次朋友计划去旅游,让我帮忙照顾他的猫,我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到草房站,去他家帮忙给猫铲屎,在那里我画了一张和猫相处的自己。那时候画面中我的形象还没戴上眼镜,后来为了不画表情,我就给自己加上了眼镜。

之后,我每天都画一张插画,在凑齐了一些画后,发布在了站酷网站上,“逃避型人格”就这样和大家见面了。其实,有没有这个人格,我不知道,只是想它能带着我的一部分东西逃走,逃到一个想象的世界里。

我是个懒散的人,无聊沉闷的日子很多,但是很多时候都有些“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幸运。毕业没地方住,就有朋友跟我合租。不会做饭,室友摄影师阿瀚经常做大杂烩,我们一起吃。去深圳没租到房子,老板说你住我们面试的这个书房也行。想去北京,刚好和很久没联系的黄百万联系上,可以住他家里再找房子。租到顺义这么远的地方,住的顶层居然有个大阳台,每天阳光都很充足。地铁虽然有点远,但是路上的人很少,可以在路旁散步听歌。公司没有活儿干,老板就租了民宿让我们住,最后公司解散。我失业时,又恰好赶上公众号的漫画流行起来,可以单独接单了。

我把所有事情都当作一种“遭遇”,你不“遭遇”这些,就会“遭遇”那些,那就顺其自然地去“遭遇”吧。

有意思的是,“林遭遇”这个名字和我的本名听起来差不多。其实用潮州话讲是完全不同的发音,但是在学校里是要说普通话的,于是每次老师在课堂上念到“不幸的遭遇”“痛苦的遭遇”时,大家都会看我。

我一直觉得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就用这个名字作为笔名了。遭遇是“碰见,遇到”的意思,也代表经历,和我在插画中的各种旅途场景实在非常符合。

大家经常会好奇我的作品灵感来自什么。其实,很多灵感都来自我今天的所看、所想、所听,有什么就画什么。生活中一闪而过的图片,看小说时幻想出来的场景,听音乐时想象出来的现场,都可以激发出画面,我马上就可以画出来。我尝试过先记录草稿,后面再细化,但是到了下次就会有其他的想法,很多草稿就堆积了起来,而堆积起来后,就不会再去画了,所以我建议大家当天想到的还是当天画完。

画画,还是要以自己舒服的感觉去画,自己的感受最重要。我在画画的时候想,这个世界很有趣,周围的环境很舒服,花是软软的,生物是憨憨的,在一起是简简单单的,大家来到这里一躺就行了。

所以,我喜欢从“眼镜小人”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小时候我看过郑渊洁的《罐头小人》,里面的小人拿着绣花针和老鼠战斗,如果一个人只有罐头那么大小,那他所看见的和所感受的是与众不同的,普通的东西会变得巨大,日常的场景也会有意思,举一反三,代入进去,别的东西在“巨大”之后对于你的互动是不是也不一样了呢?这样的世界也变得更有趣了,这也是我画画的一个灵感来源。

个人风格的形成,我觉得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很多人画画都很在意自己的“风格”,其实,你画的多了,就会不自觉地表露出你偏用的习惯和方法,风格就是这样一点点形成的。对于我个人而言,我喜欢莫比斯的画,喜欢他的线和想象力,这种线和想象力也是我一直向往的。

最近一年我搬到成都,平时几乎不接触人了,所以创造了新的人物——“旅人”,并在我的个人账号上,以“林碎集”开始了新的“幻想世界”。

这本书收录了我这四年来创作的“逃避型人格”中的大部分作品,以及新作“林碎集”的部分作品,希望能在这个成年人渐渐失去“童话”的世界里,带给大家一点轻松和愉悦。如果你能在这本书里找到自己内心的宁静或些许灵感,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