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国。
张火道日子悠闲,张火旺也转危为安。
作为原张家老祖、现米教长老、丰台郡郡守,张金阳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奔波!
寒鸾山打过来了!
张金阳不顾两宗底线,带人闯了青鸟郡城。
五斗真人更是一绝,连送信的使者,都硬生生做成剥皮草人,不仅给张金阳看了,还送去了寒鸾山,给寒鸾山全宗上下开了眼界!
然后就打起来了。
不过,寒鸾山做事也不地道!
按理说,真有开战的决心,那定是全线派兵,调派修士。
偏偏寒鸾山高层吝惜羽毛,只在郁国一地,也就是北郁地界的六郡地方征发士卒,征调散修。
凡俗里,北郁国号称“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便要南征。
修仙界中,寒鸾山号称“三真齐至,五百法相”!
……
玉龙河前线。
张金阳负责镇守西线,一座叫做“火鸦山”的地方。
原先火鸦山有个小族唤作“火鸦北宫氏”,现在北宫家的族人,全进了张金阳手下的肚子,也算是和他们并肩作战了!
“大人。”
“王都传讯,寒鸾山这次人手已经调查清楚,并无所谓的五百法相,撑死百来个!”
汇报的也是个法相境,叫做凤来上人,与凤雏上人修行功法一样。
“卧龙、凤雏。”
“黄石、凤来。”
张金阳念到手下道号,黄石上人、凤来上人是后来调拨到他手里的援助。
他们四人、还有百来个米教道人,加上张金阳自己,就是整个火鸦山防线的全部。
此外还有三千凡俗军队,唤作“鱼鳞军”,是王都常备八军之一。
王都在米教作乱前,就是郁国王都,位于玉龙河中游凸起的一块平原上,所以也是现在的前线战场。
鱼鳞军有些用处,依靠火鸦山上的阵法,配合鱼鳞军操练过的军阵,再以秘术加持,可以虚化出一道军伍煞气,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最低配的法相修士!
但不持久。
“大人。”卧龙上人又有了主意,“按您的实力,不如我们趁着夜色,反袭北郁逆贼营地!到时候,大人威名,那不是遍传整个郁国修仙界?西线阵地,也不至于让周扒皮这种货色,当上了米主!”
米主,也就是指挥的意思。
周扒皮是丰台郡前任镇守,也是五斗真人义子出身,修行《悯农道经》,为人有些苛刻。
所以,卧龙对他颇有怨言!
“混账卧龙!”
“你诋毁西线米主便罢了。”
“居然还想怂恿大人,领我们去送死,你当那百来号法相是摆设不成?”
凤雏上人连声怒斥。
张金阳摆了摆手:“食米禄,忠米教,为教主做事,不可有怨言。米教之内,都是兄弟,有米同食,有仇同报,哪来的这般多废话?”
“卧龙,这个月余下的十来天,都由你去巡山,权为惩戒,你可服气?”
“是,属下认罚。”卧龙上人低声回道。
一侧。
凤雏上人上前:“大人,这次寒鸾山来势汹汹,我等还需好生防范才是。”
另一边,黄石上人身着一袭褐色麻布衣服,他摇了摇头:“说起来,此次寒鸾山南下,倒和大人拖不得干系。”
凤雏上次也得了好处,自然得回护一二,他骂道:“黄石老儿,你这半道入教的散修,难不成怯了胆子?不肯与我几人,同生共死,共享大同?”
“够了!”张金阳打断一声。
他倒不是喜欢做和事佬。
只是凤雏上人这人,光顾着恭维自己,谁知道辱骂黄石时,连带着张金阳一起骂了。
他张金阳也是个半道入教的法相修士。
安抚好凤雏上人。
张金阳双目圆瞪,直看向黄石上人:“黄石道友,话不可这般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寒鸾山南下,那是他们预谋已久的事情,我教近日做法,不过是识破了寒鸾山的阴谋。”
“再者,你入教时,难道就没想过现在的情况?”
“灵米吃过了?精米吃过了?便想着脱下衣服,继续做个散修?”
黄石上人垂下头颅:“属下知错,愿随卧龙道友,一齐巡山。”
张金阳点头,拂手让他退下。
等黄石上人离开。
他扭头又和三人讲:“我也是半道入教,时日还没黄石道友长,但我深知食米禄,忠米教,就该尽心为教主办事!我让黄石先走,便是觉得火鸦山里,只有你们三位真人义子,值得我信任。”
凤雏上人会来事,他说:“教主对大人委以重任,想来必是多番考量,说不得比我三人还要忠诚!”
张金阳摇头:“你们三个受了教主大恩,难免对教主他老人家有些盲目!殊不知教主他人家,需要的是为米教大同世界牺牲的同道,而不是他个人的鹰犬。”
这话一说。
卧龙三人俱是拜首:“属下受教了。”
吹嘘完有的没的。
张金阳自然是个干实事的人。
他对卧龙上人说:“巡山之事,有黄石上人代劳,你就不要去了。”
“底下那只鱼鳞军,实力羸弱,但用得好也有奇效,你领他们去隘口,钻研下怎么保全士卒性命,别到时候让寒鸾山的道人破了他们的血煞军阵。”
“是。”卧龙上人领命。
张金阳又说:“凤雏、凤来,我听说你们二人修行同种功法,可有合击之术?”
凤雏摇头:“大人,《三凤夺米图》上确有记载一份合击秘术,奈何需要三人勠力,或是我与凤来教兄实力悬殊,他能一人操持二凤。”
凤来上人打扮与凤雏相似,都是灰羽麻衣道袍。
他说道:“大人,寒鸾山若来攻,我们几人必定难以抵挡,还是需要匀出一人,去往王都或者玉龙山报信。”
玉龙山是玉龙河的源头,由卧龙口中的周扒皮镇守,算是西线核心防线。
张金阳蹙眉,强调一声:“教主命我镇守火鸦山,不是让我考虑什么时候该弃守?该逃到哪处营地的?教主是信任我黑炎的本事,觉得我能守住火鸦山,让其他地方能够匀出余力,一齐击退寒鸾山的修士!”
一番话下来。
饶是义子出身的卧龙三人,也不禁垂下脑袋。
卧龙上人又说:“大人,您本事大!青鸟郡城时,我和凤雏两个就已领教。您怕误了大事,不肯犯险,那不如独自抽身火鸦山,作为策应。”
“若是寒鸾山来犯,大人就去反袭他们营地。”
“若是无事发生,大人也好快些驰援其他地方。”
卧龙上人对于反袭一事,属实是念念不忘!
张金阳难得点头:“你倒是真出了回主意,那火鸦山的防务,我便先移交给凤雏,你们二人务必配合他行事!有事,不要舍不得用传讯符,速速知会我!”
“是。”三人顿首。
……
一个时辰后。
张金阳收拾好东西,身着一袭黑袍,飞身而去。
一离开火鸦山,张金阳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心道:“总算暂时离了米教,且容我痛快一二!”
米教样样都好,就是规矩颇多。
张金阳这般性子,天天都得忍着,大喊什么“食米禄,忠米教”!
可不得浑身不痛快?
“卧龙言之有理,依我张金阳的本事,小小一座寒鸾山营地,岂不是来去自如?”张金阳暗忖一声。
他不愿去。
那是担心身旁有卧龙、凤雏几人拖后腿。
但现在,他可是被迫接受了卧龙的提议,离开火鸦山作为策应。
审时而动,那不是理所当然?
抱着这般心态,张金阳渐渐靠近了寒鸾山的营地,位于玉龙河北岸的灵桃谷。
灵桃谷离着火鸦山不算远。
直线距离也就两千里出头,只是隔着玉龙河,因而来往不便。
张金阳也没有凭空过河的手段,但他能够遥遥望见灵桃谷内的情况。
“谷内修士不多。”
“应该也和米教这把一样,全都分成了不同路的人马。”
“这是我的机会!”
张金阳如此想道,但旋即摇了摇头,心道:“宝册已不在身旁,我要那般多的尸身,有甚用处?”
那么一刹那。
他甚至萌生了夺回崔鸣的念头。
但还是止住了。
宝册是自己给的,好歹被张火旺一口一个老祖喊着,张金阳也有些脸皮。
最重要的是,张金阳清楚崔鸣哪怕是有些神异。
但在他晋升法相境后,很多时候只是对自己的锦上添花,而不是起到质变的作用。
没了崔鸣,他反倒逐渐看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