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水落石出

坤宁宫。

皇后坐在桌前，眼神不断的变幻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颇有做梦之感。

刚才下了早朝之后，朱权召见了刘安之后，一连发了三道圣旨，一道夺了威远侯的爵，一道夺了朱明的世子之位，一道夺了淑妃的性命。

这一连三道圣旨，让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哪怕是她都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此事怕是与贾元春的案子有关，很有可能是贾玥的手笔。

她根本想不通，贾玥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这几天他查案也只不过是问询了一些人罢了，她还担心他无法将案子查清，还在思索着要如何帮他呢，可谁知一夜之间，竟是发生了这等巨变。

“娘娘。”周耀庭从外间来到了她面前，他奉命去探听情况，此时回来覆命。

“如何了？”她连忙问道。

周耀庭压低了声音：“死了。”

皇后一脸惊喜：“当真？”

周耀庭连忙点头，声音中满是兴奋：“奴才亲眼瞧见的，就挂在梁上晃呢。不光她死了，她跟前的人也都死了。”

他刚才悄悄的去了淑妃那，亲眼目睹了她自缢的过程。

“好！好！”皇后大喜，激动的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周耀庭也是满脸笑容，淑妃死了，皇后的地位稳固了不少，这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皇后站起了身来，在房里踱了几步：“贾公子呢？”

“正陪着他姐姐呢。”

“你可知，他做了些什么？”皇后忍不住问道。

“这……却是不知。”周耀庭沉吟了片刻，“只是隐约听闻昨儿锦衣卫拿了不少人。半夜，戴安带人将那慧娟拿了。”

“戴安？”皇后微微皱眉，戴安为什么半夜会去抓慧娟？

就在她不解之时，宫女来报，说是戴安求见。

皇后立刻召见。

不多时，戴安来了，向她行礼之后，他道明来意：

“娘娘，陛下有言，巫蛊之案已水落石出，乃宫女慧娟所为，与贾元春无干。”

皇后心头一动：“哦？莫非是那贾玥查清了案子？”

戴安点头：“是。”

“不知他是如何查的？”皇后问出了关键问题。

戴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昨夜，贾公子将老奴唤至那慧娟门前，只稍加手段，便叫她说出了实情。”

昨晚他刚伺候朱权睡下，就有心腹小太监来找他，说是贾玥想见他，案子有了新发现。因为朱权吩咐过他，要他全力配合，他也不敢耽搁，连忙赶了过去。

可是谁知刚到那儿，贾玥只用区区几句话和一把借来的刀诈出了慧娟的真话。

皇后皱眉，疑惑的看着他：“只是如此？”

她根本不敢相信贾玥这么简单就从慧娟嘴里套出了实情，要知道，慧娟面对她都是毫无破绽的。

“万不敢欺瞒娘娘。”戴安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很惊讶，贾玥竟然这么简单就破了案。但他全程都在场，亲耳听慧娟说出了实情，根本不可能有假。

“陛下可有说要如何处置贾元春？”皇后又问了一句。

戴拿摇了摇头：“陛下倒是并未交代，全凭娘娘定夺。”

皇后缓缓点了点头。

又聊了几句，戴安告辞离去，皇后想了想，向周耀庭道：“去将贾公子请来。”

周耀庭心头一跳，连忙领命去了，心头却是带着一份好奇：

娘娘要见贾玥，不知会和他说些什么。

……

与此同时，养心殿。

刘安急匆匆的迈入了殿中，向朱权行礼：“微臣叩见陛下。”

“如何？”朱权向他问道。

刘安摇了摇头：“陛下，她只招了构陷贾元春之事，至于名单之事，她抵死不认，还说是贾玥陷害她，她从未与他说过名单之人。微臣见她已不堪受刑，便暂且停下，前来禀报。”

朱权闻言深深皱眉。

昨晚，他在听闻了贾玥拜访的人后，立刻悚然而惊，因为那份名单中的一些人他并不陌生，有废太子的人，还有忠顺王的人！

他是一个多疑的人，当这些名字和其他陌生的名字一起出现的时候，他如何能不怀疑他们？于是，他立刻让锦衣卫抓捕了他们，严刑逼问。

而结果也证明，这并不是他多虑，这些名单中竟然真有连他都不清楚的忠顺王府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淑妃的人，他们本就是普通的宫女太监，在如此酷刑之下，哪里能受得住，立刻将为淑妃办过的事情统统供述了出来，比如充当淑妃眼线，为她传递柳府信息，火烧琅琊阁，构陷贾元春等等。

勾连宫外，祸乱后宫，这可是取死之道，他立刻下旨废了柳家，赐死了淑妃，又废了朱明借此敲打朱恺。

案子到这里水落石出，他唯一不解的是，这份名单是从何而来。于是，他便命刘安对慧娟严刑拷打，试图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可目前来看，收效不大，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以你瞧来，她是有意不招，还是当真不知？”他向刘安问道。

“微臣，不知。”刘安犹豫了，贾玥告诉过他，如果他想要官运亨通，就必须少在朱权面前表达自己的看法和立场。

“朕让你说，你便说！”朱权微微提高了音量。

刘安一凛，当即道：“回避下，微臣以为，她，是有意不招。”

“何以见得？”朱权眼波微闪。

刘安神色一肃：“陛下，微臣瞧得出，她乃心智坚毅之辈，普通审问，怕是对她不管用。”

在这里，他再次稍稍帮了贾玥一把，将问题归咎在了慧娟身上，否则的话，朱权恐怕要开始怀疑贾玥了。

朱权缓缓点头，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皇宫之中宫女与太监的数量巨大，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贾玥一个外人，又怎会知道他们呢？若非有人告知，他又怎会去询问他们。

他静静思考了一会，最后开口道：“继续审问，只是别让她死了。”

刘安应了一声，缓缓告退。

待他离去之后，朱权的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闪烁：“贾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