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香港

“不好意思啊小官人,实在是太忙了,来迟了来迟了。”朱思思说道。

房间里薛重景和叶安安安静的坐着。

“朱妈妈,没事。”

“安安啊,你可把这位小官人陪好了?”朱思思问道。

“嗯。”叶安安点了点头,其实薛重景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让她坐着,二人说了些话。

“行,那你先下去吧。”朱思思吩咐道。

“朱妈妈,听说你和王县令交好,我来是为了让你帮我救救我爹。”见叶安安下去,薛重景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爹?你爹咋了?”朱思思问道。

“我爹叫薛全福,我是他二儿子,我叫薛重景。前几天我爹被当成革命党被错抓了进去,你能不能在王县令面前求求情,帮我救救我爹。”

“原来是薛二少爷啊,这个…怕是有些麻烦啊,革命党是会被杀头的。”

“知道你为难,让我见见我爹也行!”薛重景急忙将钱递到了朱思思面前。

“见你如此诚心,我试试吧。”

“行!日后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个大礼!”

“哈哈哈,没想到薛家还有这样重情重义的人。”朱思思说这话,自然是将薛重景和薛重恒进行比较。

“没发现啊,这儿仔细端详,你竟然和我家兄弟有些像。”朱思思是石县人,家里有个亲弟弟,从小他们二人便相依为命,感情极好。因为逃荒与他走散,至今下落不明。

“真的吗?那…那我叫你姐姐吧。”薛重景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在人情世故方面也做的头头是道。

“哈哈哈,真的啊?”

“真的!姐…姐姐!”

“好好好,弟弟。吃饱了吗?要是没有我再叫厨房做点。”

“吃饱了,不麻烦了。我求的事,还劳烦姐姐多费费心。”

“那是当然。”

二人在一起又说了些闲话,天色渐晚。薛重景不便多留,就准备与朱思思道别回家。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吵闹声,原来是叶安安招呼客人不周被撵了出来,底下的打手正在教训她。

“姐,还有一个事情。”

“什么事,你说?”

“赎她要多少钱?我想赎她!”薛重景指了指被打的叶安安。

“她?你喜欢她啊?”朱思思不可思议的看着薛重景。

“嗯,我想赎她,您开个价吧。”

“好!不要钱!你把她带走吧,在我这儿不咋干活,白白的浪费粮食。”朱思思大概是真的把薛重景当成了亲弟弟,在与他交谈的过程中,不由的想起了与弟弟在一起时的种种遭遇。

“真的吗!那太谢谢了!”

“和姐姐还客气什么。”朱思思叫人将叶安安的卖身契给了薛重景,薛重景连忙道谢,他本来是不想掺和这类事情,只是他的怜悯之心见不得叶安安受苦。

二人与朱思思道完别便离开了逍遥楼,薛重景在前面走,叶安安则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

“我身上还有十两银子,这是你的卖身契,拿上这些回家去吧。”薛重景突然转头对着叶安安说道。

“呜呜呜,官人是嫌弃我吗?放心,我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叶安安伤心的说道。

“没…没有,我家里现在一团乱。”薛重景说的没错,自从薛老爷入狱以后,薛家产业被查抄,大房薛重恒和薛贾氏带着巨款不见人影。树倒猢狲散,薛重景家现在只剩下香儿、紫竹和喜鹊,还有那位养伤的徐思雨。

“没事,做牛做马我都乐意。”叶安安说道。

“何必呢?拿上银子去找你的家人吧。”

“我没有家人。”叶安安伤心的说道。自从她的父母狠心的将她卖到逍遥楼,她心里怨恨,早已经没有家人了。

“那好吧。”薛重景有些无奈,但又拗不过,只得带叶安安回家。

……

薛老爷在狱中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朱思思帮薛重景问了,王县令的态度很明确,不可能放他出来。

刘易凡一面命冷虎在周县城里抓革命党,一面命张铁牛领着军队围剿鸡冠山上的乱党。鸡冠山毕竟是张铁牛曾经落草为寇的地方,所以宋思危、许玉光等人率领的革命党很快败下阵来。宋思危和许玉光带着残留的人逃到了上海的租界。

薛舒云流产这几天一直在养病,郭俊阳带人搜捕过几次,碍于汉斯先生洋人的身份,没有抓住安妮和薛舒云等人。等到薛舒云知道哥哥入狱的时候,薛老爷已经死在了狱中。

在薛老爷死之前,薛重景在朱思思的安排下到狱中见了薛老爷最后一面。

“爹!孩儿不孝!没能救出你!”薛重景见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薛老爷哭着说道。

“好…好孩儿,你这份孝心我知道了,以后要好好的生活。”薛老爷虚弱的说道,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急忙拉着薛重景交代后事。

“景儿,我…我在香港的汇丰银行里存了一些银两,账号密码是……这些足够你们生活。”

“不要!不要!我不要离开爹!我要救你出来!”

薛老爷用尽力气拉住薛重景。

“好孩子听话!我的时候不多了,你尽快带着家人去香港吧,不然我死后王县令一定不会放过你。”薛老爷虽在狱中,但对于外面的事情也颇有了解,薛重恒是指望不上了,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薛重景好好活着。

薛重景告别完父亲,朱思思悄悄的给他透露了消息,郭俊阳即将对他下手,罪证就是他窝藏在家的徐思雨。

徐思雨的消息是喜鹊泄露出去的,那日喜鹊上街买菜,正巧碰到郭俊阳在菜市口杀革命党。郭俊阳见喜鹊漂亮,便上前搭讪,谁知道喜鹊胆小,一下子跪在地上,郭俊阳仔细询问才得知徐思雨的消息。

当天晚上,薛老爷死在狱中。薛重景牢记父亲的嘱托,回到家便马不停蹄的收拾行李,连夜乘马车前往香港。

郭俊阳扑了个空,气急败坏的他一脚将喜鹊踹到在地。

“你个贱蹄子!说!他们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道,呜呜呜。”喜鹊惊慌失措,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知道?行,哥几个咱们这几天抓乱党辛苦了,让这小蹄子好好陪陪咱们!”说着,一群人疯一般的将喜鹊围了起来。

只听见嘭的一声枪响,大牛带着士兵突然走了过来。话说这大牛也是命好,离开薛家以后碰到湘军招兵,于是就参了军,这半年来作战勇猛的他,立了战功,很快成为排长。这次军队正好路过周县,大牛听闻了周县的事情,本想来看看二少爷,却碰见郭俊阳他们欺负喜鹊。

“官…官爷,我们是周县的肃清队,正在奉命抓捕乱党。”郭俊阳急忙解释道。

趁着月色,大牛隐约看到地下衣冠不整的女子是喜鹊。

“什么乱党,那女人是乱党吗?还不快滚,一会儿老子毙了你!”

郭俊阳等人很识趣,立马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大牛急忙来到喜鹊身边。

“喜鹊,你没事吧?”

喜鹊哭的稀里哗啦,夜色中没有分辨出大牛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是大牛啊,少爷呢?”大牛急忙问道。

“大牛?”喜鹊心里委屈,惊魂未定抱着大牛哭了起来。

“我…我不太清楚,不知道少爷他们去哪儿了。”

“好吧,你先起来吧,以后再说。”大牛将喜鹊搀扶了起来,又从喜鹊哪里得知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然后去监狱替薛老爷收了尸,将他安葬在薛家祖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