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偏执吗?
你不是极端吗?
当你身边都是你在意的人,你唯一逃脱的办法就是杀死他们,到那时,我看你怎么下得了手!
柳南智太了解怎么把一个人逼疯,怎么把一个人搞崩溃。
这是他的长项。
他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抬起手,按在陈海额头上。
——准备好坠入炼狱了吗?我的朋友。
这一轮,梦中梦,拉开帷幕。
阳光爬到他的枕头上,迷迷糊糊的,陈海拉起被子蒙住头。就在这时他突然意识到哪里不不对劲,猛地睁开眼,黑暗中,他的瞳孔狞亮无比,像极了猫科动物。
他猛地坐起来,一脸焦灼的环顾左右,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布置,熟悉的装潢,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他所入住的那栋酒店房间的床上。
不对劲,不对劲。
地板上散落着女人的衣物,他竟然还发现了一套撕扯坏了的情趣内衣。
这是谁的?
陈海皱起眉头,表情困惑,他并不记得昨天晚上跟那个女人春风一度。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挑、腿长腰细的女人端着一盘三明治走了过来。
她上半身穿着他的白衬衫,没扣扣子,衣摆垂下来,堪堪盖住她的高翘的臀部
感觉她刚洗了澡,头发还是半干,走起路来香风阵阵。
这阵香风最为撩人。
就这么一小段路,陈海就看得腹中邪火乱窜。
“醒了,陈先生,来吃点东西,我刚做的,火腿鸡蛋三明治。”
那个女人俯下身子,素白玉手拎起三明治就要往陈海嘴边送。
陈海心思不在三明治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她突出的锁骨以及那两团肉感的春光。
嗯,一手可握,鬼使神差的,他打飞三明治,环搂住那女人的腰将她拖到怀里。
“冬妮,我们是怎么滚到一张床上的?”陈海的大手一边在她滑嫩的肌肤上游走一边问。
“你说呢?昨晚们都喝多了,为了你女朋友的事。”
“我女朋友?我女朋友怎么了?”
“你告诉我,她被人掳走了。”
“是有这么回事。”
陈海抬起头,细细打量刘冬妮的脸,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刘冬妮起初还觉得奇怪,见陈海没有半点转移视线的意思,她索性直接问道:“怎么了?”
“太像了。”陈海喃喃道。
“和谁?”
“刘冬妮。”
“我就是刘冬妮啊?”
“不,你好像比她还漂亮一点。”
“嗯?”刘冬妮越发不理解了。
“你是我印象中的刘冬妮。”陈海继续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给你讲个冷知识。”陈海抬起手,指尖沿着中线一直上滑,最后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刘冬妮的脖颈修长而又白皙,盈盈一握,叫人既爱怜又忍不住掰断。
在这矛盾而又冲突的想法中,陈海的目光变得既痴迷又危险。
刘冬妮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慌乱的情绪。
陈海一边用指肚摩擦她的脖颈一边幽幽说道:“人是会在记忆中美化一个人或是丑化一个人,主观判断会使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形象记忆发生严重偏离。按理说我现在应该发现不了这点细微的差别,除非我是站在第三视角看你。可我就是发现了,这是梦,对吧?”
“陈先生,你需要看医生,你好像精神出了一点问题。”
“是吗?”陈海轻声问,眉眼温柔,声音也温柔。
“我就认识一位不错的心理医生……”
“他叫柳南智对吗?”
刘冬妮一脸愕然。
“你也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陈海抬起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脑子里莫名蹦出这个名字。”
“陈先生……”
刘冬妮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陈海突然掰断了她的脖子。
陈海耐心的将她脑袋扶正,让她平躺下来,并给她盖上被子遮住她裸露的酮体。
啰里啰嗦说了这么多,陈海总算说服自己此刻他所经历的都是梦。
实话说他对刘冬妮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就这么把她给杀了,陈海心里确实有点不落忍。
这一局凶险了。
第一个出场的人就是刘冬妮,下一个出场的会不会是韩湘渝?再下一个,白绫?
陈海抬起头,脑海中蹦出一个他不愿意面对的名字——王澜溪。
他烦躁的挠乱头发,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了一点:赶在这些他亲近的女人出场之前,他必须找出更多的证据支持自己的论断。
不能犹豫,一旦犹豫他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陈海躺了下来,眼神空洞,神情看似平静,实际上他已经处在自毁的边缘。
“你做的很不错。”
一个长着一对龙角,浑身长满黑鳞的人形怪物出现在床尾。
陈海不想去看他。
“你到底是谁?别再说你也是我的屁话。”末了,陈海警告道。
“我是你的一部分,你也可以将我视作为未来的你。”
“又在这儿给我打机锋,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直说吧,这次你出现又想给我带来什么信息?”
“清醒梦。”
陈海坐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处在清醒梦当中?”
“我已经确定了,那个柳南智将你拖入清醒梦中,悄悄替代了你的意识,窃取了这个清醒梦的掌控权。”
“那我怎么把掌控权夺回来?”陈海迫不及待的问。
“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
“又是一句屁话!”陈海怒不可遏。
“我要说的就这些,祝我们好运。”说罢,那个人形怪物再度消失不见。
陈海攥起拳头,骨节被他攥得咯嘣作响。
坚信自己是在梦中?
陈海是有这股决心,可他也知道,在他内心深处潜藏着一丝犹豫。
——王澜溪。
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王澜溪还能不能下得了手杀她。
或许会吧?
也或许不会。
陈海光着身子走到客厅,想着去冰箱里找瓶水喝。
走到一半,他目光无意中一瞥,突然愣在原地。
他看到了王澜溪。
王澜溪身首异处,血在地毯上晕染开来,好似一丛团簇的锦花……
她死了。
陈海眼前一黑,两腿一软,恍惚间,他对死亡的概念变得极为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