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两个半小时,李青林开车将他拉到枫城信息职业学院南门。
一个梳着双马尾穿着JK装的鹅蛋脸女生径直走过来,表情很不耐烦。
“有事说事,没事快滚,我跟小姐妹们约好逛街来着。”
李青林降下车窗,点了根烟,半死不活的说道:“便宜你了,给你笔单子,你做不做?”
“多少钱?”那个女生陡然瞪大双眼,确定了,陈海在她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
对,大财迷的气息。
李青林瞥了陈海一眼,陈海抬起手,比了三根手指头。
“三百万。”
那个小女生顿时雀跃不已。
她都当了三年的学徒了,这还是她接到的头一笔单子。
第一笔单子能接个三五万的小活儿她就挺满足了,现在一接就是三百万的大活儿!
决定了,她准备拼命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还得面试,喏,面试官就在我车上,去我工作室吧,哪里有条件。”
“好嘞,哥。”
说完,那个女生就欢天喜地的上了车。
“你就是面试官?”那个女生坐在后排车座上,上下打量坐在副驾上的陈海:“挺帅的,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我把我小姐妹介绍给你啊?全都是大学生。”
“人家未婚妻都有了,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李青林发动汽车,掉头离开。
那个女生脸上露出个失望的表情,她还想通过她的小姐妹维系住这个大客户,看来着法子走不通喽。
“我叫陈海。”陈海不太擅长跟自来熟人来疯的女孩子打交道,开口之前多少感觉有些不自在。
“我叫王澜溪。”王澜溪嘿嘿笑道。
“面试过了我可能得带你出差,能接受吗?”陈海干巴巴的问。
“可以啊,不过出差费用得你来报销。”
“那是自然。”
王澜溪突然凑到陈海近前,陈海有点懵,坐在副驾上一动不动。
半响,王澜溪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陈海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挺吃大叔这款的,你未婚妻要是不要你了可以考虑考虑我哦。”
什么?!
李青林有种踩刹车的强烈冲动。
他瞪了陈海一眼,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陈海搂着他的堂妹卿卿我我的画面……
怎么说呢?
李青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警告你,别打我堂妹主意,不然我们就绝交!”李青林一改往日惫懒的性子,恶狠狠的说道,那样子好似要吃人。
“天地良心,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陈海高举双手,表情委屈极了。
与此同时,废弃厂房。
韩湘渝耷拉着脑袋,头发雪花似的一根根跳,头皮上,脸上长满浓疮,浓疮里还往外分泌黄水。一夜之间她好像苍老了数十岁,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色蜡黄无比。尤其是她看人的眼神,就好似一头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阴森森、黑幽幽,教人不敢与她对视。
她现在沦落成这个样子,杨杰只觉得悲哀。
如果不是担心遭到陈海的报复,杨杰真想给她个痛快,免得她继续受这熬煎。
“他到底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他。”韩湘渝气若游丝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杨杰举起卤肉盖饭往她嘴边递了递:“吃点东西?还有两天,你熬得住吗?”
“滚!”
“行,我滚。”杨杰背对着她,兀自往嘴里扒卤肉盖饭。
吃着吃着,他突然笑了。
韩湘渝抬起头,冷冷盯着他,眼中杀意不加掩饰。
“我一直觉得吧,你这人挺慕强的,你有这下场我一点也不意外。知道为什么吗?算了,说这些干嘛。”他意兴阑珊,没了谈兴他索性埋头吃饭。
他觉得陈海挺狠的。
陈海打破了他对韩湘渝的所有美好幻想,杀人诛心,不过如是。他昨天晚上总睡不着,老想杀了她。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愤怒。
他觉得韩湘渝把他心目中的韩湘渝给吃了,看到她就收不住杀心。
眼不见为净,大概是这种心理。
“活着真没意思。”杨杰自嘲的笑了笑,嘴里的卤肉饭味同嚼蜡。
“我不想死。”韩湘渝用如同梦呓般的声音说道:“教我蛊术的那个老婆婆想用我的身体养蛊,所以我杀了她。第一次杀人我以为我会很害怕,可当时我竟然感觉很兴奋,我觉得我很强大,这种感觉太棒了,像是吸毒一样。后来我又把一直家暴我的爸妈给杀了,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我发现上瘾了。真的,那种感觉太美好了,你想试试吗?”
随着她的呢喃,气氛变得诡异无比。
杨杰后背直冒汗。
毫无疑问韩湘渝已经疯了,不,她早就疯了。
正常人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他转过头,发现眼前这个韩湘渝好陌生。
杨杰头一次产生逃离她的冲动。
韩湘渝缓缓抬起头来,开始唱歌,旋律中带着浓浓的原始宗教的气息。
杨杰警惕起来。
都到这份上了,她还有心思唱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下意识抓起扳手,眼神跃跃欲试。
韩湘渝盯着他,像恶鬼一样盯着他。
突然,一条肉滚滚白花花的虫子从杨杰眉心处钻出来,啪叽一下掉到地上摔成烂泥。
杨杰愣住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虫子从他脑袋里钻出来。杨杰最后看了韩湘渝一眼,麻袋似的硬硬的仰面栽倒。
他的头皮凹陷下去一大块,白花花的脑浆顺着小孔流出来。
杨杰死了,死不瞑目。
韩湘渝变了个声调,一群小虫涌到她身上,用带锯齿的细密的尖牙咬断绳子。
她是自由了,可是她四肢已经没有知觉。
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听天由命?
韩湘渝仰头望天,眼前又浮现出陈海的音容样貌。
其实陈海抓住她的时候她就没有全力反抗,好不容易碰上个如此强大的男人,她还想陪着陈海好好玩玩。只有这样,杀死陈海时她才能将爽感推到极致。
至于杨杰?
她笑了。
鬣狗也敢呲牙,当然不能让他活着了。
韩湘渝笑得那叫一开心,尖利的如同老鸦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