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区别吗?”奇娜笑着问。
“如果是你的意思我可以拒绝,如果是你主人的意思那我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乌尔达把地图按下:“这座部州关系到地狱军团侵略大业,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这样吧,你先把地图留下,我与其他领主商量商量再回复你。”
“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在通知你。原施韦德州现在是我家主人的领地。我家主人就一个意思,犯我领土者,虽远必诛。”
说完,奇娜起身走下石阶,径直穿过那扇传送门。三千重骑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进驻大殿,乌尔达麾下战将一个个全都提高警惕。
“把心放下,是我放他们进来的。”
乌尔达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谁也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那三千重骑兵穿过传送门,依次在奇娜身后排开。
广阔无垠的冰盖上,一百二十万鼠人族蜷缩在传送门附近瑟瑟发抖。天寒地冻,不少鼠人被冻成了冰雕。饶是如此,它们仍苦苦坚持着。
奇娜眼中一片漠然。鼠人族天生卑劣,不值得拯救,她一时半会还扭转不了这种观念。
她能来这儿纯粹是为了完成任务。
“鼠人族,你们有福了。”
奇娜的声音盖过风雪传递到每一个鼠人族的耳朵里。
“想要活命的就随我走,神与我同在。”
奇娜念动咒语,施展魔法,召唤出一座巨大的传送门。
这座传送门几乎榨干了她所有魔力,奇娜强打起精神,低头扫视下方那些反应迟钝的鼠人们。
“还不快走!”
有人动了。
鼠人族走到哪里都会遭到欺压,去哪里它们并不在意。
反正比待在这里好。
这里太冷了。
它们早就支撑不住了。有人起了个头,后面的人立马跟上。乌乌泱泱一群鼠头人奔跑着钻进传送门。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最前面那批鼠头人慢慢停下脚步,怔怔看着远处那座雄伟的城池。越来越多的鼠头人聚集在那座雄城前的旷野上,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对未知的命运产生深深的恐惧。
莫里斯走出城门,施展魔法,脚踏火云慢慢升空。三千骑兵分成两队,从一百二十万鼠人族左右两边飞奔而来,伫立在城墙前。
这是莫里斯有生以来最激动的一天,张开嘴,声音都在颤抖。
“族人们,来到这里你们就安全了。我们再也不用忍受饥饿,我们的子孙再也不会被做成军粮。我们站起来了!这是我们鼠人族的城池,神明,与我们同在。”
一百二十万鼠头人的吃喝拉撒是个很大的问题。
陈海懒得管,他甩手掌柜当惯了,奇娜又具备相当多的治理城市的经验,所以他就将这些问题一股脑丢给奇娜。
鼠人族喜欢住在地下,那就让他们往地下走。
一百二十万鼠头人齐心协力竖直挖通二十里,再横向挖掘扩洞,耗时小半年它们硬是挖出一座庞大的地底城市。
莫里斯也没闲着,他率领两百重骑兵地毯式扫荡地底生物,那些地底生物的尸体就成了鼠头人的口粮。孩子们脸上有了肉,老人有了欢笑,这样的景象莫里斯百看不厌。
他现在既是这座城市的首席治安官也是鼠人族的族长。
不出兵的时候,他就背着手在街上闲逛。
什么是神仙日子?这就是了。
莫里斯感觉很幸福。
他幸福了,陈海不幸福了。
自从莫里斯给他建了神庙,竖了个雕像,他就每天都能听到鼠头人的心声,不计其数啊,所有心神混杂在一起,就像开大会一样。
他被折磨的心力交瘁,小半年的时间他的眼窝就凹陷下来,脸色蜡黄,整个人憔悴不堪。为了能睡个舒服觉,他直接向莫里斯下令摧毁神庙,捣毁雕像,然而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恶化了。没办法,他又命令莫里斯把神庙建起来。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龙魂。
不知为什么,龙魂老不回应他,这都小半年了,陈海感觉再这么下去他这能发疯。
“主人,鼠人族的粮食又不够了,寻找粮食来源势在必行,我……”
奇娜边说边走进小土楼,陈海红着眼抬起头,奇娜吓了一跳,站在门口怎么也不敢迈开步子。
“没有粮食就去抢,我看乌尔达就挺富裕的,去抢他的。”说完陈海低下头嘟囔了一句:“头一次听说恶魔也得吃粮食,环境恶劣到地步,地里能长出什么粮食来?”
“我们恶魔的粮食作物所需要生长环境跟人类的不同嘛。”
“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释。”陈海搓了搓脸,强打起精神。
“总是抢也不是办法,你得发动鼠人族种地啊。”陈海接着问:“有什么粮食作物生长期短而且还高产?说来听听。”
奇娜想了想,说道:“金鱼草。”
“产地在哪?”
“离这儿不远,向西走三百公里,再穿过一个峡谷就到了。”
“这儿也能种?”
“能。”
陈海摆摆手。
“你让莫里斯去弄点金鱼草的种子回来。”
“他恐怕带不回来。”
“为什么?”陈海两眼眯缝起来。
“那个峡谷后面是土王思瑞克的地盘,金鱼草是他改良的,他决不允许金鱼草的种子外流。”
“遍地是大王,短暂又辉煌。”陈海冷笑两声,拍拍乾坤袋,两道剑光相互追逐着窜出袋口,陈海伸手握住剑柄,长身而起。
“走,跟我砍人去!”
……
思瑞克最近这段时间跟陈海一样也天天睡不好觉。
半年前,三百里外突然拔起一座雄城。
巴布鲁的重骑兵隔三差五就沿着城墙根遛弯,他派人去看过了,除了偶尔能看到几个鼠头人,那座城市里什么活物都没有,简直比鬼城还鬼城。
“主上,不好了,巴布鲁的重骑兵朝咱们杀过来了。”
思瑞克只觉无比惊悚,噌的一声站起来,脑门上全是冷汗。
“他们距离咱们还有多远?”
“不到二十里地了。”
思瑞克两腿一软,瘫坐在了软卧上。
完喽完喽。
他就担心有这么一天。
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