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这儿倒好，几千门术法一股脑的往他脑袋里塞，生怕塞不进去，不仅上手压，还大脚踹。
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粗暴的传道方式。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感觉自己头皮快被这几千门术法给撑裂了。
现在还能咋办？
没辙。
既然被骗上了贼船那就受着吧。
几千门术法同时修习，运气好还能熬出头，顶多落得个心神将枯未枯的下场。
要是熬不过去，那感情好，精神错乱加走火入魔，双重“欢喜”。
人生境遇如此，怎不教人唏嘘短叹。
陈海现在没时间也没精力自怨自艾。
他打起精神，先把这几千门术法从易到难排个序。他是这么打算的，先解决简单的，腾出心神后再去修习稍有难度的术法，最后剩下的那部分徐徐图之。
只要拿出蚂蚁搬家的韧劲，他就不信熬不过去这道关卡。
陈海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沉下心来，仔细分析那些术法的难易程度。
几千门术法对应几千具分身。
不久之后，陈海就将这几千具分身从易到难分成五十多组。
接着，他将修习难度最高的术法的那组分神暂时解除，这样他就能腾出心神来修习那些简单易上手的术法。
陈海感觉他现在就是一台“人形计算机”。
CPU直冒烟。
系统卡顿至极。
人力总有穷劲儿时。
陈海被这填鸭式的传道方式搞得焦头烂额，偏偏这会儿龙魂又跳出来，拼命在他眼前刷存在感。
陈海不搭理他，一来他没这个精力，二来，陈海怕自己忍不住将他乱拳打死。
“学的咋样啊？大兄弟。”
陈海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龙魂脸皮多厚，一点都不在意热脸贴冷屁股，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不错嘛，这么快就找到学习方法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怎么办？好想打他啊。
陈海耷拉着脸，脑门青筋暴跳。
“大兄弟，我得给你提个意见，你这样的学习效率还是太慢了，你得向你的前辈敖丙大兄弟学习，他当年……”
怨气加怒气越积越多，直冲天灵盖。
陈海被他气的是三尸暴跳，七窍生烟。
陈海终于忍不了了，对准龙魂那张大脸一拳抡过去。
本该是拳随意动，结果倒好，过去半秒钟他才把拳头递出去。不仅如此，他这一拳还打偏了。不是龙魂躲闪速度太快，而是他反应无比迟钝，眼睛根本就看不清龙魂的动作。
喜欢玩网络游戏的朋友都知道，一旦网络延迟，游戏画面不仅会卡顿，对面还会瞬移。
陈海现在的情况其实就跟网络延迟差不多。
他那个恨啊，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儿。
龙魂愈发嚣张了，不仅如此，他还在陈海雷区上反复横跳。
不生气，不生气。
陈海强挤出一丝笑容，脸色却格外狰狞。龙魂玩也玩够了，抬手搭在陈海肩膀上，一脸诚挚：“大兄弟，是我不对，我不该笑话你，我向你道歉。”
“没事，都是兄弟嘛。你还可以再作死点，我还能忍。”
陈海咬牙切齿。
“不作死了，咱俩兄弟情深，痛在你身疼在我心，我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兄弟受苦受累。”
陈海呵呵一笑，默默在心里编排好了龙魂的一百种死法。
他原本就心神不济，此刻注意力又全在龙魂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背后出现了一个齐人高的灰色旋涡。
待到那个旋涡彻底稳固下来，龙魂学陈海呵呵一笑，接着他使劲儿一推，陈海跌进那个旋涡里。
眼前尽是罡风劫雷，陈海着实被糟践个不轻。
直至他从另一个旋涡里出来他依然精神恍惚，看啥都有叠影。
“诶，大兄弟，回神了，回神了。”
陈海迷迷糊糊的循声望去，龙魂双手拢袖笑眯眯的看着他。
恍惚中陈海莫名有种时间倒流的错觉。
脚下是炙热红亮的铁水，眼前是大半被熔毁的地铁车厢。陈海呆愣良久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回来了。
他第一反应是先检查一遍身体。
依旧是头疼欲裂。
反应依旧是慢半拍。
整个人莫名困倦不已，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只想大睡一场。
陈海明白，这是心神枯竭的表现。
他恶狠狠地瞪了龙魂一眼。
龙魂难得正经了一次：“你想知道些什么？”
陈海暂时把怨怼放一边，开口问道：“我以后是不是得经常跑到那个混沌空间里修习术法？”
“不需要。”龙魂抬手一挥，陈海眼前出现一张半透明的面板。
他在那张面板上将陈海正在修习的术法一一列出来，后面还标注着百分比。
陈海莫名有种在玩网页游戏的既视感，憋了老半天，他憋出来一句：“龙族的传道方式一直都这么与时俱进吗？”
“不然嘞？传道方式如果不与时俱进，那我还有什么工作乐趣？”
“那你是真的牛逼了。”陈海揶揄道。
“还有什么问题？”龙魂笑着问。
陈海突然沉默下来。
隔了会儿，他沉声问道：“有必要同时学这么多吗？你不觉得太赶了？”
“很有必要。”
龙魂先用这四个字给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下个总基调。
见陈海表情疑惑，他继续解释道：“你总不能一直在新手区里混吧？你现在积累的越多，等你以后出了新手区就能多一分保险。龙族就剩下你这根独苗苗了，觊觎你的大能大有人在，不早做准备难道还临时抱佛脚啊？”
“说实话。”
陈海隐隐感觉他在隐瞒什么，于是才有此一说。
龙魂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他叹了口气，喃喃道：“现在的你真是越来越难糊弄了。
陈海眯缝起双眼，表情有些凝重。
龙魂构思了些语言，抬头道：“龙这一生要蜕九次皮，每次蜕皮都会引发天地异象。瞒不住的，那些大能只要稍作推延就能找到你。别以为有人给你护道你就能掉以轻心，须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凭什么以为你的师兄你的师傅不会趁你蜕皮时拆你的骨，喝你的血，吃你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