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大家伙齐声怒吼，吼完之后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唯有王成浩坐在那儿发呆。他慢慢看向键盘，看向操控杆，最后看向雷达显示器。此刻，他脑子里全是智能AI艾玛那堪称神一般的操作。
王成浩搓了搓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他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此刻，他总觉得如果自己对时机的把握达不到那种水准就会有失败的可能。
他需要静下心来调整一下状态，然而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时间。王成浩长吐一口浊气，缓缓握住操控杆。
就在这时，总司长再次拨通了陈家栋的电话。
不管怎么样，搏一把。
王成浩清空脑子里芜杂的思绪，集中注意力看向雷达显示器，目光坚定无比。
搏一把。
他无意识的握紧操控杆，瞳孔深处火焰重燃。
……
陈海挂断电话，抬头说道：“艾玛，交出控制权。”
“如您所愿，先生。”
中控室内亮起灯光，艾玛以全息影像的方式来到陈海身侧。
陈海愁眉紧蹙，坐立难安。
不久前杜山一句“准备给你二师父收尸吧”使得他直到现在仍焦虑不已。他恶狠狠地瞪了杜山一眼，杜山还是只当没看见，窝在转椅里一言不发，跟个死人一样。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那会儿说的那句话是不是认真的？”陈海厉声质问道。
“你以为呢？”
“好好好，那你告诉我，是谁要杀我二师父？”
实际上，陈海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那个人就是他的掌教师尊紫清真人。
要问这个世上还有谁能重创陆地剑仙李玄策，除了一绝顶紫清真人之外再无旁人。
问题是没有动机啊。
这才是陈海几欲抓狂的原因。
“不能说。”
杜山翻来覆去还是这句话，陈海再也忍不了了，猛地站起来沉着脸朝外走去。
“你要干什么？”
陈海脚步一顿，转头冷冷说道：“去给我二师父示警。”
“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陈海就当没听见，迈开脚步，大步流星朝外走去。没等他走出几步路，背后就传来杜山有气无力的声音：“你要是真有这个心就去鸡龙河下游等着，说不定你二师父还有一线生机。”
闻听此言，陈海心弦一松。
不是必死之局就好。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大步走进电梯。
中控室内只剩下杜山一人。
一股冷峭的气息在这片空间中弥漫开来。
杜山雕塑一般的坐在转椅上一动不动，隔了半响，他嘴角突然流下一行血。
“你还是这么霸道啊，我只是在心里喊了两遍你的名字就遭受到了反噬，如果有的选，我真不想在你面前暴露身份。”
算了，还是走一趟吧。
杜山撑着转椅扶手站起来，临走之前，他打了个响指，智能AI艾玛在他面前迅速显影。
“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启动伊卡洛斯太阳神卫星轨道炮，目标祁莲山，随时待命。”杜山道。
“好的，先生。”
“真乖。”杜山抬手想摸摸艾玛的脸，艾玛上前一步，十分配合的把脸凑上来。
恍惚间，杜山眼前再度浮现出艾玛还活着的时候场景。
挣扎许久，他颤声说出了唤醒艾玛第二人格的口令：“我爱你。”
主控室的灯光再度熄灭，那是因为此刻避难所的电力全部涌向了超级计算机。
艾玛的第二人格的逻辑架构以及数据量远比第一人格还要复杂，这就需要超级计算机投入全部算力。
此刻，超级计算机所有部件都在超负荷运转，饶是如此，超级计算机还是得运行好久才让艾玛程序化的动作表情慢慢多了几分灵动。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艾玛轻声问道。
这一瞬间，疲惫感犹如排山倒海般朝他压下来，杜山又坐回到了转椅上，目光中尽是倦怠之意。
艾玛心疼坏了，连忙蹲下来，想像往常那样捧起他的脸。
然而由于她不是实体，她根本触碰不到杜山的脸。
“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你已经很努力了。”
“上帝会掷骰子吗？”杜山突然问。
“谁知道呢。”艾玛眨眨眼睛，俏皮的笑了笑，杜山也在笑，只是他看着艾玛，眼里却有浓到化不开的伤感。
“我在赌桌上从来就没输过，如果上帝也会掷骰子，那他掷出来的点数一定没我大，这一局我必赢。”
“上帝才不会搭理你这个背神者，上帝只会跟他的信徒掷骰子。”
“好了，不聊了，我该走了。”杜山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与此同时，艾玛站起身来后退两步，微微欠身，面带笑意，眉宇间尽是温柔：“祝君武运昌隆。”
不该沉沦的。
杜山自嘲的笑了笑，紧接着他化成一团黑雾，瞬间挪移到祁莲山上空。
他刚一现身，李玄策就看了过来。
自从杜山识破他的隐匿之术，李玄策就对他这个人十分感兴趣。
现在又遇上了，他索性就问个清楚，顺便借此探探杜山的来历。
“年轻人，你是怎么发现老夫的？”
李玄策说话向来直来直去，跟他的剑道一样，宁折不弯。
“我能预知未来。”杜山简短的回答。
“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李玄策负手立于身后，沉吟片刻，他试探的问道：“下个月的十五号，老夫的师兄将与我那徒儿有一场谈话，既然你能预知未来，不妨告诉老夫他们谈过之后结果是好是坏？”
“不久之后你会死于祁莲山，陈海以为是他掌教师尊紫清真人干的，于是就连夜飞回昆吾山找他讨个说法。紫清真人为了逼陈海跟他反目，当着一众长老的面承认就是他杀了你。陈海含恨出手却被紫清真人一掌打出昆吾山。就在他性命垂危之际，大黑天突然出现抢在孙思邈之前将他救走。”
说到这里，杜山顿了顿，瞥了李玄策一眼：“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李玄策久久不语，心神摇曳，为何如此？
很简单。
如果他真殒命于此，依照他对紫清真人的了解，杜山刚才说的这一桩桩、一件件，极有可能真会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