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睚眦的一二事

当然,总会有人不喜欢他的分配方式。

还会有人贪心想独占配方或是垄断市场。

睚眦可喜欢这些人了。

如果没有这些人,他的厨艺公开课就会缺少很多乐子。

最近这段时间,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一边炮制刚取下来的“小牛心”,一边跟他的贵客抱怨现在这世道人心不古。

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睚眦就将五石散打开二十多个洲的市场。

钱能通神,尤其是在米国这个鬼地方。

他最喜欢这个国家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人人都有价码,只要他开得起价码,人人都可以是他的朋友。

于是在朋友们的大力支持下,他摇身一变成为堪维纳达洲的州长。

今晚他这个堪维纳达州的州长要谈一笔非常重要的生意。

青鸟斋太,她家属要来找他交赎金了。

谈起青鸟斋太睚眦就头疼。

这个女人出身于屠龙世家。

睚眦老早就想把这个鬼佬女人做成包子,为此,他还特地回国一趟,花大价钱从一家十年老包子铺老板手里拿到祖传配方。

只可惜啊,少爷没发话,他就只能天天瞅着青鸟斋太流哈喇子。

原以为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苦日子他还得继续过下去,岂料,青鸟斋太的家属找来了。

这不,睚眦又有了一道难题。

简而言之一句话:放不放人?

青鸟斋太因看穿他们龙类的身份,于是暗中出手谋害少爷。少爷可能记仇了,青鸟斋太非死不可。

少爷可不怕什么屠龙世家,“一绝顶”紫清真人是少爷的大师父,陆地剑仙李玄策是少爷的二师父,四师父更了不得,妙应普世真人孙思邈,个顶个的强悍,尽是道门巨擘。

区区一个屠龙世家,根本就不必劳烦他们出手,昆仑山随便来几个三代弟子也就平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愁眉不展。

他不过是昆吾山的一介老奴,位卑言轻不说,底子还不干净。

昆吾山会为了他这样的人大动干戈吗?

愁啊。

更何况,昆仑山远在华国腹地,中间还隔着一座太平洋。

等他们千里迢迢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睚眦也是没辙了,这才独自一人走上天台。

先说好,他可不是来跳楼的,而是来搬救兵的。

睚眦转过身去,点燃三柱清香,走到案前,跪下来,头顶清香大礼参拜。

“今有老奴睚眦不慎蒙难,恐有性命之危。非吾依仗昆吾山威名胡作非为,实在是东瀛鬼佬欺人太甚,朗朗乾坤之下,他们竟欲图强抢谋害少爷的元凶。他们如此欺我,老奴只恨修为浅薄,不能仗剑杀贼。求祖师为老奴主持公道。祖师在上,老奴睚眦叩首叩首再叩首。”

说罢,睚眦俯身便拜,并且一连磕了九个响头。

几案之上供奉的是紫清真人的名讳。

听说修道之人随着修为日渐高深,但有人摆案供奉他的名讳,即便相隔万里他都能有所感应。

今日,睚眦姑且就试上一试,要是不成,那么今晚他就只能拼命了。

一刻钟过去。

晚风习习,天台之上,除了他再无旁人。

又过去一刻钟。

天台之上还是无人出现。

睚眦心急如焚,张口就想把刚才那套说辞再说一遍。

就在这时,清香燃烧散发的烟雾乱了。烟雾之所以会乱,是因为气流对冲。

换句话说,有人来了。

睚眦大喜过望,紧忙抬起头来。

只见一脚踩草鞋,身穿麻衣,鹤发童颜的老者盘腿坐在几案上,左手拿酒壶,右手扯烧鸡腿,至于供奉着紫清真人的牌位,现在成了他的痒痒挠,颇为滑稽的被他插在后脖领里。

“怎么不拜了?继续啊。”

那老者朝着睚眦投去戏谑的眼神。

睚眦搞不懂他这是什么路数,也看不透他的修为。

保险起见,他还是按下火气,态度十分恭敬:“敢问尊姓大名?何故侮辱我昆吾山祖师牌位?”

“老子久不在世间行走,这世道变得可真快。现在就连邪魔外道也敢自称是昆吾山门人了,真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

老者仰头望天,喟然长叹。

可他叹完了气却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食欲甚假。

就在这时,一头白虎从天而降。

睚眦悚然一惊,赶紧起身,跟这老者拉开距离。

那头白虎绕着他转了两圈,在这个过程中,睚眦是全身瀑汗,心似沉入万丈冰渊。

那头白虎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分神境大妖,世间有此神骑者,唯妙应普世真人孙思邈一人!

一段久远到快被他遗忘的记忆画面骤然变得无比清晰。

当他还是炼气期的无名小卒时曾见一手拿拂尘的老者跨坐白虎从天而降,拂尘一扫,魔道三十六天王尽数七窍流血,神魂陨灭。

与之陪葬者,十万魔修。

记忆中那位老者的脸与此刻坐在几案上喝酒吃肉的老者重叠在一起。

睚眦打了个激灵,慌不迭跪在地上,脸色一片蜡黄。

“认出老子了?”那老者擦了擦嘴,把鸡骨头随手一丢。

那头白虎扫了那鸡骨头一眼,懒洋洋的甩甩尾巴,把那鸡骨头扫向睚眦跟前。

那根鸡骨头顺滑的进入睚眦的视野,睚眦一愣,鬼使神差的他猛地捧起那根鸡骨头,颤声说道:“孙真人大驾光临,老奴不胜惶恐,唐突之处还望恕罪。”

“你捧着根鸡骨头干嘛?”孙思邈笑着调侃道。

睚眦又愣住了。

——是啊,我捧着根鸡骨头干嘛?

蠢啊。

真是蠢啊。

睚眦绝望的合上眼,认命了似的磕磕绊绊的说道:“老奴也不知。”

孙思邈穿好草鞋,轻盈的跳下几案。

与此同时,那头白虎趴下来,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孙思邈轻轻颔首,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怎么不提你是昆吾山门人了?”

睚眦面露苦色:“当日紫清真人命我侍奉在少爷身侧,日久天长老奴渐生僭越之心,妄想攀附昆吾山门楣。老奴自知不配提入昆吾山谱牒,还望孙真人看在老奴为我家少爷劳心奔走,共赴危难的份上饶老奴一命,今后老奴再也不敢提及此事,真心悔过。”

说完,睚眦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