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时代变了……”陈海怔怔说道。
王澜溪凑到手机屏幕前一瞧,登时俏目圆睁。
“我就说吧!科斯特公司一定有更先进的版本藏着没拿出来,他们早就能通过技术手段实现意识永生。”
“你不觉得奇怪吗?”陈海问。
“哪里奇怪?”王澜溪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陈海没有卖关子,将自己的想法缓缓道出:“这个钱振江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就好像他随随便便就能复活一样。这合理吗?什么时候永生不死变得这么廉价了?”
王澜溪豁然开朗。
是啊,科斯特公司垄断了这项技术,市场需求又这么大,按理说科斯特公司应该把这项服务的价格定得比天还高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说法。”
陈海皱皱眉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王澜溪也在他旁边想这个问题。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科斯特公司的高管,所以才有这待遇。”王澜溪一拍手掌,兴奋的说。
陈海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得出这个结论,陈海隐隐意识到有一条线将运城那起特大人口走私拐卖案、钱振江以及科斯特公司三者之间串联起来。
从运城到枫城,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那个幕后黑手隐藏的越来越深。
陈海皱起眉头。
局势诡谲,唯有活捉钱振江他才能找到答案。
活捉钱振江!
陈海下定决意,拉着王澜溪上了车。
与此同时,一辆押运车从环岛生物实验室出发。
德特福博士目送着那辆押运车驶远,这才捧起平板电脑,登录后台系统,抹除了有关那两个E级超级士兵的所有实验记录。
今夜无风也无月。
只有两三颗星子挂在夜空之中。
押运车司机一路抽着烟,津津有味的听着几个深夜电台主持人东聊西扯。
两个梭形培养舱并排放置在车厢内。
培养舱内灌满液氮,舱盖下面寒气滚滚。
置身在零下两千摄氏度的超低温环境之中,那两个E级超级士兵仍保持微弱的生命体征。
乍一眼望去,他们的外貌特征似乎跟常人无异,然而当你长时间盯着他们看,即便隔着舱盖你仍会产生一种在野外被食肉猛兽盯上的心悸。
车厢在行驶过程中微微晃动。
冥冥中似有神明在旁低语。
毫无征兆,那两个E级超级士兵一齐睁开双眼。
此刻,灾厄降临。
……
陈海突然猛打方向盘靠边停车。
四下安静无比。
陈海双手握着方向盘,怔怔瞅着挡风玻璃思绪云游天外。
“你怎么了?”王澜溪一脸关切的问。
“没,没什么。”
陈海整个人沉浸在刚才只持续了片刻时间的离奇体验中。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突然上了别人的身。
通过那个人的视角,他看到了巍峨如山的云团以及看上去如微型玩具般的高楼大厦。
“下雨了。”
王澜溪突然说道。
陈海抬头望去,淅淅沥沥的小雨溅到挡风玻璃上。雨刷器自动启动,起起落落,陈海的视野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雨势渐急,远处雾气氤氲。黑洞洞的夜幕下,前路仿佛趴伏着一头通天彻低的怪兽,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陈海不自觉的用力握住方向盘,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回撤!
回撤!
冥冥中他耳边响起这两个字,且声音越来越响,他越来越难以将其忽视。
如果问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有什么能拿来开班授徒的经验,
他只能想到一条:当第六感示警时,别问缘由,马上抽身。
“走,回去。”陈海掉转车头,开足马力,风驰电掣的沿着原路返回。
王澜溪一头雾水。
“老公,我们不去找钱振江的麻烦了?”
“下次再说,今晚就……”
陈海话音未落,突然看到迎面驶来一辆押运车。
他不由得呼吸一窒。
长这么大他就没见过大半夜还在出任务的押运车!
一定有问题!
“启动热视扫描功能。”陈海沉声道。
——收到,002号特工。
车载大屏上弹出热视扫描图。
整个世界都被不同色阶的红、黄、蓝三色填满。
陈海低头望去。
那辆押运车前半截车身还算正常,后车厢部分却是诡异的深蓝色。
零下两千摄氏度!
陈海悚然一惊。
就在这时,那辆押运车呼啸而过。
陈海猛打方向盘掉转车头,对着那辆押运车的车尾,激活车载加特林机枪严阵以待。
“希望是我多想了。”陈海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悬在车载加特林机枪启动按钮上空。
雨越来越大。
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如瀑布般滚滚而下。
那辆押运车驶出去两百米后慢慢停稳。
陈海下意识屏住呼吸,在按与不按这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不定。
王澜溪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打开钱振江的电脑摄像头。
——“是这辆车,没错吧?”钱振江问他找来的那个黑客。
——“没错,就是这辆车。”
——“很好,很不错。正主找到了,接下来那就关门放狗!”
听到这里,王澜溪瞳孔骤然紧缩。
她猛地抬起头,只见大雨中,一个老头磨磨蹭蹭的打开后尾车门。
王澜溪心急火燎,顾不上细说,抢先陈海一步按下发射按钮。
嘈杂的雨幕突然炸开一声巨响。
子弹连成长链倾射而出。
那个老头下意识转身望去,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被子弹射成了筛子。
王澜溪大口喘着粗气。
打死那个老头后,她忘了命令AI中止射击。
陈海也没记起来。
两千多发子弹以最高转速倾射而空。
前后才花了不到一分半钟时间。
不管怎么样危机解除了。
陈海掉转车头急匆匆的远离第一现场。
他才不管那辆押运车里有什么东西。
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一点准备都不做,贸然接触某种未知事物在他的认知中那是取死之道。
“我杀人了。”王澜溪傻愣愣的说道。
她脸色很差,总是不自觉的在哪儿搓手,仿佛她的手很脏似的。
第一次杀人总会产生这样那样的应激反应。
总不能把她扔在一边不管。
想了想,陈海腾出只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