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栖香阁
- 开局就装逼:道长比鬼还要吓人
- 白俨
- 2009字
- 2024-06-16 00:56:02
栖香阁建在一片诺大的荷池上,立在雕镂的回廊上眺望,恍惚也不见荷池的尽头。
池水碧绿,如一块无瑕的翡翠,在蔚蓝的天空下一碧无垠。
水面上飘着几朵碧绿的荷叶,叶片中央花苞还未长出,偶有叶片盛着剔透的水珠,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
池水中鱼儿悠游,巴掌大的池鱼在绿篷一样的荷叶底下自由穿梭,悠闲惬意,像无忧无虑的孩子。
午后,荷池边凉风习习,绿意无边。
项义一脸不甘地把寒聿带到栖香阁西面的厢房。
这位置视野极佳,推开窗就可以一眼揽括荷池的景色。
真是便宜这臭小子了!
“世子慷慨,让你住在这西厢房,”项义冷冷地瞪着他:“府里就数这几间西面的房间冬暖夏凉,一年四季还能看见府中最好的景致,世子让你住在他隔壁,真是比菩萨还好心!”
“总管放心,”寒聿看出他心头的不忿,直言道:“在下不会久留,除了那东西就走,不会在荣国公府白吃白喝白住。”
“你……”项义被他这般直言不讳的态度噎住,狠狠白了他一眼。
他是想这么说,但没想到人家先把丑话给说完了,让他想奚落他一番的机会也没了!
寒聿转身走到窗前,抬手推开窗户,放眼便是万顷碧波,凉风拂面,满是晚春初夏的荷塘风光。
可惜。
他盯着碧清的池水,水属阴,栖香阁四面环水,便是四处成阴。
阴生鬼,鬼又生阴。
这荷池阴气森森,就是个鬼窝阴巢!
“雨苓,你留下听寒道长吩咐。”项义见他转身面向窗外沉默寡言,也懒得再理他,留下一个丫鬟就带人甩袖走了。
“是。”丫头雨苓垂首恭敬答道,声音清脆如铃。
寒聿乍听到这脆生生的女音,下意识回过身,打量了她一眼。
小丫鬟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头上梳着一对简单的丫鬟鬓,身型娇小玲珑。
眉毛弯弯如一轮小勾月,双眼灵动有神,看上去似乎是个机灵的丫头。
雨苓见他打量自己,忙垂首对他恭敬道:“奴婢名叫雨苓,道长有事可吩咐奴婢,奴婢随时在门外候着。”
寒聿点点头,走到桌旁坐下,就问她:“雨苓,你可知道,这荷池是什么时候建的?”
雨苓眨了下眼,意外他会问这些。
国公府不比寻常人家的府邸,他们做下人的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小心,眼前这人是世子今日才请回来的道人,许多事不能对他说得太细才是。
低着头迟疑了一下,雨苓才答道:“奴婢是家生奴,这从荷池从奴婢出生之时就有了,奴婢也不知道它建了多久了。”
寒聿点了下头,思忖道:“这么说它至少有十四五个的年头了。”
“是,”雨苓点头,看他一身粗布粗衣,以为他少见多奇,是惊叹荷池的景致,忍不住又有些得意地多嘴道:“这池里的荷花种子是夫人求了宫里的娘娘,从御花园的荷池里得来的,品种十分名贵,所以这里的荷花开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败,年年夏季荷花都开满了池,美得像一幅画!”
她是专门在栖香阁伺候的丫头,一年四季都在荷池边转悠,到了夏季日日看着荷花盛开,景致如画,心中也常忍不住赞叹。
寒聿转头看向荷池:“难怪这座荷池建得这般广阔,原来因为花种是御赐的。”
雨苓点头,又忍不住笑道:“也是因为夫人爱荷,国公爷就让人凿出了这么个大水池,专给夫人养荷花。”
“这么说国公夫人也住在栖香阁?”寒聿转回头看着她,假装好奇地问道。
雨苓忙摇头:“这栖香阁平日是世子看书的地方,夫人住在馥芳苑,只在七八月的时候为了避暑与赏荷搬过来小住。”
说到这里,雨苓急忙打住。
一不小心就对外人说太多府里的事,回头要是让项总管知道了可要挨板子!
“对了,道长怕热还是怕冷,奴婢给您换被子。”她一面问,一面走到内室摸床上的被褥。
“不用换,在下睡觉不盖被子。”寒聿答道。
“这床被子厚,既然道长不怕冷,那奴婢就给道长换一床薄被来。”雨苓走出内室,往外走去。
待她走远,寒聿走到窗前,垂首凝视底下的池水。
此刻无风,水面如一片镜面般毫无波澜,静若止水。
寒聿抬起右手,拇指指尖在食指指腹上轻轻一划。
一条细微的血痕即现,豆大的血珠从血痕中冒了出来。
寒聿幽眸转暗,深紫的眸色如夜空黑幕,浓稠如血。
他面无表情翻过手,曲指将血珠弹入底下的池水中。
哒……
血珠落入水中,仿佛发出一声细小可闻的入水声。
小小一滴血珠,入水即溶于池水中。
本该毫无波澜,池水却猛地一震!
噗咚噗咚噗咚!
顷刻之间,水面上倏然冒满一成串的气泡,碗口大的水泡遇到空气不断破碎。
水面骤然像煮开了的沸水,烧开了锅一般沸腾开来!
成群的鱼儿吓得跃出水面,乱蹦乱跳,水花四溅,像一群入了沸水中的鱼!
“道长?”
身后忽然响起清脆悦耳的女声,叫他道。
寒聿旋即转身,看见来人眉头微微一皱:“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身后的池水在这一瞬又重回了平静,像是之前从未发生过异样。
见他面色有些不悦,雨苓忙低头致歉:“道长恕罪,奴婢方才叫了道长三声,见道长没回,想着道长是在琢磨什么事,奴婢就自作主张进来换被子了。”
“我说了不用换,在下睡觉不盖被子。”寒聿重申道。
雨苓为难地看着他:“道长是客人,奴婢若是照顾不周,回头总管问起,奴婢怕是要挨板子的。”
寒聿垂眸看着她脚下那一滩水渍,嘴角轻轻扯了一下:“你刚才去了哪里,怎么把鞋子弄湿了?”
雨苓闻言眸光一闪,愣了下解释道:“奴婢刚才从池边走过,不小心湿了鞋,奴婢去把鞋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