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神的日常

清晨的阳光穿透了欧比克莱歌剧院，照亮了芙宁娜在歌剧院的房间。

经历了一个世界的梦境后，芙宁娜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脑海中却依旧回味着自己在黄飞鸿世界经历的一切。国家沦丧的屈辱，一个时代的迷惘，少数人的挣扎与无奈，时代的洪流裹挟着每个人不断向前，前往那未知的方向。

显然，在黄飞鸿世界的芙宁娜并不仅仅是学习武术。相较于武术，那个时代的变迁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尤其是此时的芙宁娜扮演着枫丹的水神，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黄飞鸿世界的经历，无疑会成为她以后执政的重要财富。

也是在清醒之后，芙宁娜忽然感到自己手中似乎多了一件东西。她伸手看去，就见那是一张相片。拍摄者是十三姨，而拍摄的对象赫然是领事馆中，黄飞鸿与钟离一起救治病人的场景。虽然受限于技术，相片的画面呈现灰黄色，而且模糊不清。但就是这灰黄的色彩，反而让芙宁娜看到了仿若阳光般金色的希望。

随后，这相片的光影在芙宁娜手中消散，化作一片光锥。其名为：《朝阳初升》。

垂危的病人躺在床上；古老的国家陷入迷茫。

传统的大夫施展着治病的针灸；现代的医生思考着治国的病方。

在这片昏暗的房间里，继承传统的大夫与学习现代的医生，共同处理着面前的病患。

在这片昏暗的房间外，连接过去的孩童与向往未来的学生，共同期盼着未来的方向。

窗外，是这繁忙一天最后的夕阳；

房内，是这古老国家新生的朝阳。

这是最美的夕阳，也是朝阳初升！

……

继承传统，学习现代，连接过去，展望未来。

那个时空的璃月就是这样走出了文明的落寞，重新屹立在世界之巅的吧！

真好啊！如果我们提瓦特世界也能这样就好了。

可谁让我们所属的世界观中存在着天理与深渊，还存在着文明之敌的崩坏呢！

心中感慨的一番，随后便将这第二张光锥的力量加持到自己身上。相比于第一张光锥带来的质变，第二张光锥并没有让芙宁娜拥有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她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强了，感应到的记忆长河也变得多了些。

行吧，只要实力能不断变强就行。

将光锥的事情放在一边，芙宁娜走到盥洗室洗澡刷牙，整理发型，开始化妆。

为了维持水神的形象，芙宁娜每天早上都要用心打扮自己。为此她从起床到出门，往往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虽然很麻烦，但这都是扮演水神所必须的。毕竟枫丹的子民，可不会认可一个邋遢的水神。等到穿好衣服之后，门外传来了贴身女仆谢贝蕾妲小姐的声音。

“芙宁娜大人，午餐准备好了。”

“知道了，谢贝蕾妲小姐。”

回应了一句，芙宁娜又对照着镜子捋了捋身上的衣服，便打开了房间大门。

出现在芙宁娜面前的，是一位刚过二十的年轻女士。她的名字是谢贝蕾妲，是枢律庭为芙宁娜挑选的贴身女仆。出身贵族的她有着优雅的气质与良好的修养，总是在合适的时候做着恰当的事情，照顾芙宁娜的衣食起居，维护着芙宁娜这位水神的形象。

眼见芙宁娜走出房间，她微微躬身行礼，随后引领着芙宁娜向餐厅走去。阳光照射在她黑色的长裙与白色的围裙上，同样也照在她金色的秀发与洁白的脖颈上。看着面前谢贝蕾妲的背影，芙宁娜微微一笑，转而却又有些忧愁。

芙宁娜知道，作为凡人的谢贝蕾妲会老，会死。她不可能永远是自己的女仆，甚至都不可能为自己服务到退休的年纪。水神的贴身女仆年龄不能太大，所以谢贝蕾妲服务芙宁娜的时间至多只有十年。

等到三十岁之后，谢贝蕾妲便会从芙宁娜的身边离开，成为沫芒宫其它岗位的管理人员。也许在未来，她还会重新走到芙宁娜的身前。可芙宁娜知道，那时候谢贝蕾妲也许会是管家，会是女仆长，会是出纳长，但绝不会是现在的贴身女仆。

在明白这一点后，芙宁娜开始用心观察起面前的谢贝蕾妲，观察着她的背影。因为她知道，面前美好的背影注定是暂时的。未来的自己会在五百年中遭遇数之不尽的贴身女仆，而只有谢贝蕾妲是第一个。

欧比克莱歌剧院是枫丹最大的歌剧院，虽然它现在承担着枫丹最高法院的职责，但歌剧院内部同样有着许多演员在排练。除此之外，歌剧院的傍晚到深夜的这段时间，也是各种歌剧上演的时间。为了准备夜里的演出，很多房间中都传来了演员们嘹亮优美的歌声。

“芙宁娜大人，演员们的排练与演出有打扰到您的休息吗？”

发现芙宁娜将注意力放在一旁的排练室上，谢贝蕾妲转过身来询问道。

“并没有，歌剧院的隔音措施还是做得挺好的。”

“那您这是？”

“只是，觉得歌剧很有趣吧。”芙宁娜道：

“有时候想想，自己要不要也尝试着演一演歌剧，尝试着当当演员呢？”

“这怎么可以，您可是水神大人啊！”谢贝蕾妲劝阻道：

“作为正义之神，您本身就是枫丹最大的明星。您需要做的是维护枫丹的正义，以神明的身份审判各种罪孽。如果您将精力放在歌剧上，那枫丹的子民们该怎么办？”

其实芙宁娜并非第一次表达想要担任演员的想法，毕竟每天都面对各种残酷的案件，人总是会疲倦的。即便芙宁娜无法光明正大地发泄内心的疲倦，她也渴望着能有个副业，帮助自己分担一下心中的压力。

可每当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会通过各种方式劝阻她。从枫丹各大部门的主官，到女仆长海薇玛夫人，以及负责教导芙宁娜贵族礼仪的乌瑟勋爵，他们觉得芙宁娜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枫丹的国家大事上，而不是当作为演员给平民表演。

对此，芙宁娜也感到十分无奈。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水神，没有前任水神厄歌莉娅的威望与实力。所以面对众人的劝阻，她只能虚心纳谏。从排练室前走开，来到欧比克莱歌剧院独属于芙宁娜的餐厅。

就见餐桌上已然摆满了丰盛的食物，一旁的女仆长海薇玛夫人带着一众女仆侍立在两侧。在芙宁娜坐上餐桌的同时，海薇玛夫人立刻带领女仆们将各种食物细心切好，然后放到芙宁娜身前。在芙宁娜举起刀叉吃着早餐的时候，海薇玛夫人又道：

“芙宁娜大人，今天您早上需要与枫丹的各部门主官召开内阁会议，会议的重点是律偿混能配套设施的建设问题。虽然律偿混能的安全测验已然完成，但代议会方面还是觉得大规模的城市翻修工作太破费了。现在枫丹的财政并不宽裕，代议会方面希望最近几年枫丹能节省开支，减少财政赤字。”

芙宁娜吃过一口蛋糕，听着海薇玛夫人为她安排的行程。水神的一天就是这样，从吃饭开始就要工作。等到上午的行程说完之后，海薇玛夫人又道：

“下午您需要审判两起案件，一起是枫丹最近有名的连环杀人案件。案件的嫌疑人被控诉，连续杀害了超过二十名的年轻女性。另一起则是您昨天审判的卢卡斯案件，他在即将被押入梅洛彼得堡之前向审判庭申诉。只是提出申诉的他却并不准备再度登上审判庭，而希望按照枫丹古老的习俗，进行维护名誉的生死决斗。”

听到生死决斗，芙宁娜停下了早餐的进食，略带惊讶道：

“决斗？他准备和谁决斗？不会是和我吧？”

“正是如此，芙宁娜大人。”海薇玛夫人道：

“按照犯人卢卡斯的说法，他觉得您的审判并不公平，可他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准备用自己的生命，捍卫自己的名誉。哪怕是死在您的手上，他也在所不惜。”

“这家伙，还真是冥顽不灵啊！”

听到决斗的请求，芙宁娜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就像是真正的神明一般，丝毫不在乎凡人无谓的挑衅。

可实际上，芙宁娜的内心却道：

幸好刚刚经历的是黄飞鸿世界，自己学了一身的璃月武术。不然的话，自己这张虎皮就要被卢卡斯这家伙给戳破了。

对于芙宁娜平淡的反应，海薇玛夫人也只是微微点头。

毕竟在她眼中，芙宁娜可是枫丹的水神，枫丹最强大的存在。相比之下，卢卡斯虽然是枫丹曾经的功臣，但却连神之眼都没有。双方的差距犹如巨人比之蝼蚁，卢卡斯这不过是在自取灭亡罢了。所以卢卡斯的事情一笔带过之后，海薇玛夫人又开始介绍起傍晚的行程。

等到一天的行程介绍完毕，芙宁娜的早餐也吃得差不多了。这时，贴身女仆谢贝蕾妲为她端上红茶，同时送上最新一期的《蒸汽鸟报》。芙宁娜喝着红茶，同时掀开报纸，就见有意思的新闻都已经被划上重点。

将标注的内容一一看过，芙宁娜忽然看到报纸上有一篇赞扬自己文章。

《伟大的枫丹水神，正义的芙宁娜大人！》

这什么玩意儿？

一头雾水的芙宁娜，就见这文章上写到：

我们枫丹的水神，芙宁娜大人的心胸堪比自由的风神；信誉堪比契约的岩神；坚定堪比永恒的雷神；博学堪比智慧的草神；勇敢堪比战争的火神；仁慈堪比怜爱的冰神。再加上那无与伦比的正义心，芙宁娜大人简直是七神中最完美，也最伟大的存在。

我不得不在这里向所有人宣告，就算是我的父亲与母亲大人，也比不上芙宁娜大人在我心中的地位。她的审判，她为国家的辛劳，她的仁慈与威严，她的……

看着这篇全程在唱赞歌的文章，芙宁娜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说的是我嘛？还有这篇文章真的是在赞美吗？

我怎么觉得它表面上在赞美，实际上每一个字都是讽刺啊！

此时此刻，芙宁娜忽然庆幸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神明，所以她能够在这赞颂下保持理智。换做是其它缺乏经验的神明，说不定就会被这虚假的赞美给忽悠住。

不过就算芙宁娜能感觉到这篇文章居心叵测，她也没办法对这篇文章的作者做什么。毕竟赞美水神的文章并不违反枫丹的法律，作为正义之神的芙宁娜也不能违反法律的规定。但就算如此，芙宁娜还是对身旁的女仆长海薇玛夫人道：

“尊敬的海薇玛夫人，我希望您今天将这份提议上交给枫丹众议院。作为正义的国度，枫丹应该制定相应的法律，规定报纸等出版物上不能有任何赞美个人的文章。枫丹的媒体应该面向枫丹的全体国民，而不是成为某些人培养声望的工具。”

“我知道了，芙宁娜大人。”

海薇玛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件事记录下来，然后交给身旁的女仆。

如此看完报纸后，芙宁娜离开了餐厅，向着欧比克莱歌剧院的会议室走去。在那里，她要为即将到来的内阁会议做准备。律偿混能的配套设施，事关枫丹全体国民的生活质量，同时也与芙卡洛斯的谋划息息相关，所以芙宁娜必须想办法尽快推行。

总而言之，这便是水神的日常。

看上去高高在上，可实际上处处充满着束缚。

不止如此，作为水神的她还必须与这个国家最聪明的一群人斗心眼。

拖沓的官僚，腐败的政客，居心叵测的富商，还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

他们有的残忍，有的狡猾，有的贪婪，有的则是寡廉鲜耻！

利益与野心不断驱动着他们，腐蚀着枫丹现有的秩序，践踏着水神象征的正义。而扮演水神的芙宁娜，哪怕是看报纸的时间也要防备着他们的算计。

这样的人生真的很累，但她必须坚持下去。因为她是芙宁娜，是水神芙卡洛斯的半身。游戏中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被记忆星神注视的自己一定也能做到，而且能做得更好！

在这样的意志驱动下，芙宁娜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