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有了一只使魔

“欸!昨天的节目你看了吗!”

“是那个吧!我的天她真的好会穿搭!”

“放学一起去古着店吧?”

“好呀好呀!”

“今天就是召唤大典了呢,好期待!”

“等这一天好久了,不知道我的使魔会是什么!”

班里几个女生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

使魔?召唤大典?

汀卡翻书的手一顿,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老师好像是说过最近会有个什么仪式要好好准备,对魔法师来说意义非凡的,就是今天吗?

好好准备,是要准备什么来着……?

她合上课外书,默默翻开了课本,看着上面各种各样眼花缭乱的咒语。

召唤使魔的咒语……是这条吧?快点记一下。

书上什么都有真是太好了。

“戈钦,这次的使魔你也算出来了吗?”

亚麻色小辫的男生双手环胸,懒洋洋地倚着桌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当然了,我可是天才占卜师,算这些东西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么牛!?”

几个男生的声音吸引了一旁的女生们,她们闻言也纷纷凑过来

“真的吗戈钦?那你的使魔是什么呀?”

“大概率是黑色深色的什么,猫猫狗狗吧。”

“哇好厉害,早知道昨天请你帮我们也算算了!”

戈钦在一声一声的赞叹中表情越发得意,他扬着下巴摆了摆手: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魔导师罗尔这时出现在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孩子们,差不多该去广场集合了!”

克蕾欧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路过戈钦的时候,她嘴角带笑睨了他一眼

戈钦被看恼了:

“你笑什么?”

克蕾欧没搭理他,径直出了教室

“别管她,大小姐就是这样。”

男生们安慰着他,拉着他也去了广场。

汀卡起身去上厕所

“我们也走吧!”

几个女生相互挽着手准备离开教室

其中一个黑发女生笑着松开她们:

“我去一下厕所!你们等d——”

同伴们正嘻笑打闹着正开心,没等她说完便回头打断她:

“那你快一点哦,我们先过去啦!”

“拜拜朵萝蒂亚!”

“快点哦!”

“啊……”

看着同伴们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教室,朵萝蒂亚张了张嘴,又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盥洗室,汀卡看着透明的水流在掌心汇聚又从指缝溜走,脑海中思绪万千

“斯卡洛特同学?”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她下意识扭头去看,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发少女,看见她回头,对方歪头笑了一下,清透的绿眸荡起涟漪:

“真是你啊,斯卡洛特同学!”

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她关掉水龙头,对她点点头:

“你好。”

对方显然被她过于礼貌的反应逗笑了,朵萝蒂亚走过来去挽她的胳膊:

“干嘛这么见外呀?我们可是一个班的欸!”

汀卡低头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朵萝蒂亚笑容一僵

“啊,说的也是呢,那斯卡洛特同学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谢谢,我会的。”

天空像是被一层厚重的灰幕遮蔽,阳光隐匿在乌云之后,世界变得阴沉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

大风吹得草坪泛起阵阵波涛,树木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汀卡一时不察,头顶的帽子便随风而去了。她的目光追着帽子在空中打着圈,逐渐缩小成一个黑点直至彻底消失。

视线重新回到前方由石料砌成的召唤台,在这样的氛围中,大地仿佛也在颤抖,虔诚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仪式,一切都显得神圣而庄重。

同学们挨个站上召唤台,挥舞魔杖念动咒语,阵法会在召唤台上空形成,至于会从里面出现什么魔兽,一切都是未知。

有那么一种说法,每个人的阵法都是不一样的,魔兽会根据阵法上的气息选择主人。

看似是魔法师在召唤,实际是魔法师在被魔兽选择。

汀卡抿了下唇,这是她在感到事情很难办的时候下意识会做的动作。

很小的时候养过的一只小狗,是父母送给她的,当时家里还不是现在这样,后来小狗也不在了。

“我的圣光女神啊,真是只黑猫!”

周围的惊叹声拉回了她的思绪,一抬头,看见那个扎着小辫子的男生举着一只黑猫,紫色眼睛里闪动着光芒,仿佛早已洞察了世间的规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黑猫翘着脚,尾巴甩来甩去,尾巴尖的火苗被甩得直爆火星子。

克蕾欧走上了台,她有一头火红的长发,却是水系魔法师,一双眼睛也是水蓝色的,比之现在的天色还要明亮一些。她是货真价值的大小姐,举手投足都流露着贵气。

当然,如果她不开口说话的话。

“下去再炫耀好吗戈钦·帕伦纳德?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你的精准占卜表演秀呢,和那些夸张的推销广告真是别无二致。”

“哦,克蕾欧·布兰德,如果你羡慕的话可以直说,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刻薄的话语,大方地向你透露一些命运。”

“我看没那个必要,只有对自己未来没什么自信的胆小鬼才需要这些心理安慰一样的东西。”

“你!”

戈钦的脸颊一下子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反驳却说不出什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克蕾欧·布兰德,你可真够刻薄的!”

“谢谢你,不过比起刻薄,我更倾向于将我这种总是情不自禁要说些真心话的品质称作,诚实。”

克蕾欧几个大步迈上召唤台,戈钦可不想和她有更近的接触,赶紧让开了。

她优雅地举起魔杖念动咒语,水蓝色的法阵展开,很快,从里面游出一条发光的蓝色的小鱼,包裹在半透明的水泡里,摆动着鱼鳍在空中游来游去

全场哗然

一旁的罗尔先生眼里也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竟然是幻汐鲤!”

这可是很稀有的水系魔兽,只生活在深海里,拥有很强大的幻术。

克蕾欧捧起水泡轻轻一吻,契约成立,小鱼的蓝色尾鳍染上了她发色一样的火红。

朵萝蒂亚召唤出了一个盆栽植物一样的魔兽,两片嫩绿的小芽在风中轻颤,她眨眨眼睛,抬头去看罗尔老师的反应,看到对方点点头,她才舒了一口气,重新扬起笑容走下台。

小姐妹们围住了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好可爱,一边伸手要去摸叶片。

朵萝蒂亚将盆栽捧出来递到她们手边:

“哈哈你们别急,慢点慢点!”

同学们接二连三地上台,迎接了属于自己的魔兽,他们的表情都很欢喜,迫不及待和自己的魔兽交流着感情,汀卡目不转睛地看着,觉得胸口好像堵了一块石头。

是因为天气吧,好像要下雨了。

很快就只剩一个人还没有召唤了。

魔导师笑着将脸转向她:

“斯卡洛特小姐?轮到你了。”

汀卡动了一下身子,才发现因为太久没有动作身体已经有些僵硬。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召唤台,站定,抬起魔杖,活动了一下出汗导致湿黏的手指。

凝视着召唤台石柱上的宝石,她迟迟无法开口

“怎么了?”

魔导师似乎看出她的不安和焦灼,主动询问。

“老师,可以不召唤吗?”

罗尔无奈地笑了笑:

“斯卡洛特小姐,同伴可是很重要的,你总不会想以后有一天对抗魔王的时候,身后也空无一人吧?”

她目光闪烁,似乎是被他的话打动了,片刻后,汀卡重新抬起了手,调整呼吸后,缓缓开口:

“古老的斯墨之星啊,请聆听我的召唤……”

某处暗无天日的地方,张开了一扇光门

“唔……”

伊维洛斯伸手遮住了光,行动间沉重的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的四肢甚至脖颈都被粗大铁链束缚着,冰冷的铁器深深嵌入他的肌肤。他的身体上也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痕,大部分的皮肤血肉模糊,看起来都还是新鲜的,很少部分结了痂,但也留下了狰狞的伤痕。

光?

是不是他出现幻觉了,沉夜塔里怎么会有光?

费力眯起眼睛,他太久没看见光了,现在再微弱的光都能刺伤他的眼睛

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牢狱里竟然真的出现了一扇门。边缘泛着金色的波浪,内里的漆黑波涛汹涌,不知通向何处。

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嘴角擒着淡淡的冷笑,闭上眼将头偏向一边不再理会。

可现实偏不让他如愿,门内光芒大放,金光填满了整个牢笼,与此同时,门无限放大,将他一口吞没。

五分钟过去了,召唤法阵毫无反应,天空有雨丝开始飘落,同学们在底下议论纷纷,连罗尔先生都有些不明白。

按理说不管什么,总会出来一只的……

也是,她早该想到的

汀卡后退两步,缓缓垂下了手。

不过这样也好,不是吗?

“老师,我——”

“来了!”

“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却见头顶一直沉寂的金色阵法,泛起了阵阵涟漪。

金光大盛,一团黑色不明物体掉了下来,她赶紧伸手接住,魔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轰隆——”

天空开始打雷了

汀卡小心翼翼地捧起手中的一团,看不出是什么,还有一股血腥味,脏兮兮的,但是,在她的手心里小小一团,还是温热的。

雷声作响,台下同学的议论声更大了,就连资深的魔导师也认不出她手上的魔兽到底是什么。

管它是什么呢,她想。

雨越下越大,同学们都跑回教室了,魔导师催促她快点去避雨。

手心里小小的一团被冰凉的雨滴打中,瑟缩了一下,她连忙将它护进怀里,暴雨打湿她的衣衫。

她的面容在狂风中狼狈不堪,可她像是察觉不到一般,在它的头顶烙下极轻的一吻。

契约已成,她内心晴雨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