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单刀赴会，温酒坐敌首！

“阿秀很傻的，不急，随便找人露个脸她就屁颠屁颠跟过来喽。”

夹住烟的左手中指轻轻弹了几下烟，烟灰掉落在地板上，不久后古仔九站起身来，丢掉烟头。

看着房屋里的兄弟们已经把货物装完，他又让兄弟们打开地板仓库，从中拿出几把手枪，以备防身。

“龙太的人还在找我啊，给两个人去看着楼下，一旦有什么动静就回来告诉大家一声，好跳窗爬楼。”

古仔九指着眼前一左一右两位瘦弱男子：“看什么看，就你们两个扑街啊。”

这两男子嘿嘿一笑，提着手枪走出房门当风哨。

这时另一位男子上前问：

“九哥，龙太来的人有几个啊？我们家伙都掏出来了，上次用到还是绑架的时候。”

“鬼知道，来一个做一个喽。”古仔九回复，想起什么他又对眼前这人说，

“干脆你就帮我骗一下阿秀过来，那家伙估计还在担心我在哪个角落里呢。”

“行，交给我。”这个身穿黑色背心的男人给自己腰间挂上一柄手枪，推门离去。

……

阿秀家中。

厨房里的旧锅冒出烟气，她还没来得及看米饭熟没熟，一道敲门声就从门外边传来。

“阿闲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碰过铁锅手热，阿秀双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上来把门打开。

然而，站在门外的人并不是李闲，而是一个多天未见，穿着黑色背心的男子。

男子目色淡淡的问她：“阿闲哥是谁？”

“一个刚认识的朋友。”阿秀面色缓缓淡下，“你来做什么，是有九哥的消息吗？”

黑色背心男子轻轻点头，手离开后背插着的手枪：

“他想见你。”

不久后，阿秀对面楼的楼顶处，在李闲的视线中，阿秀跟着一个黑色背心男人离开了家。

也不迟疑，李闲下楼从后面跟上。

阿秀跟着黑色背心男子来到一处少人面粉加工厂，厂的对面有着一处酒楼，整个环境对阿秀来说都是陌生的。

阿秀不解的看着旁边黑色背心男子，有些意外的问：

“你确定九哥在这里？”

“这里面粉厂只是个掩饰，进去后里边是个吸烟的地方，来来往往有不少地下人。”

“九哥他做粉了对不对？”阿秀一眼识破，黑色背心男子沉默。

但他还是劝说道：“进去吧，他很想你。”

阿秀沉默，站在大门口调整了几下呼吸，最后跟着黑色背心男子进了面粉厂，从中穿过一道门，进入地下交易所。

这里潮湿阴暗，阴沟里还散发着阵阵恶臭，可躺在床上这些人却呼吸习惯了般，异常喜欢。

阿秀见到这些人再次验证了她之前站在门口时的猜测，如果仅仅是吸烟这里不可能聚集这么多人，赌博也很少。

所以，古仔九应该是带着他的人在这里做了私下粉，走私交易。

这里是塘桥坡转角，之前阿秀路过也仅仅是去菜市场，没有到过这什么粉厂，没想到古仔九一直藏在这么个地方。

黑色背心男子带阿秀上了二楼，一楼是留给那些毒瘾的，这才是他们真正待的地方。

“哒哒。”

敲门声响起，门被打开，一道刀尖却迎面指来，黑色背心男子和阿秀身体一怔。

当看清楚拿刀的人正是古仔九后，站在门外的黑色背心男子说：

“是我啊九哥，你怎么杀红了眼？”

房屋内，三名男子被乱刀砍死，一人还被划破了肚皮，肠子流得哪里都是。

其余箱子东倒西歪，血液飞溅，墙面一旁还留下几个子弹窟窿。

可想而知这里之前发生了何种激烈战斗。

阿秀捂住嘴巴，一时间愣在门外边不敢进门。

“是你们啊，进来。”

古仔九收起长刀，目色瞥了一眼阿秀，“这已经是龙太派的第三批人了，这几个人胆子大啊，拿着几把手枪就敢硬闯我阿九老巢，真当我是病猫啊，我几刀就把他们砍死了。”

“去，把这些狗仔的尸体堆到角落里。”

很显然，这些话是对站在阿秀旁边的黑色背心男子说的，黑色背心男子点点头进屋收拾。

古仔九看着还愣在门外看着自己的阿秀，想了想，直接伸手一把把她拽进门，然后“砰”的一下把门关上。

二话不说，嘴巴就向着阿秀的嘴靠来。

眼看就要碰到的时候，阿秀连忙把脸扭向一侧避开。

古仔九见状脸色难看，抱着她严肃说：

“怎么，几天不见嫌弃起我来了？没有我，你当初跟你阿爸早就死在了那死胡同里，你还被那几个四九捅死啊。”

阿秀挣扎着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眼睛泛红，眼眶渐渐湿润：

“九哥，不要做了好不好……”

“啪！”

一个巴掌直接抡在了阿秀脸上，红印在阿秀脸上渐渐浮现：

“去你的！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教？”

古仔九伸手扯了扯衣领，那条金链都差点被他扯断。

他顺势想脱掉衣服硬上，一旁堆叠尸体的黑色背心男子看不下去，对古仔九说：

“九哥，现在不是玩的时候啊，先不说这些尸体弄了你的尽兴，刚才动用了枪，没少有哪个混球举报英探长那边会派人过来调查啊。”

古仔九听了停下，摆摆手让一旁两个小弟过来把阿秀绑了，让阿秀蹲在角落里。

阿秀眼睛泛红，到这儿泪水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她只是念及有些旧情想来看看男友，却未曾想一进门就被绑蹲在了这角落里。

“哭什么哭！再哭把你舌头割了！”

古仔九现在烦得很，刚经历完一场打斗，终于看到自己的女友想放松一下女友不同意，弄得完全没心情。

他扭头看向其他小弟：

“手脚麻利点！别管那些尸体了，发臭就发臭，等接线人交易完后给我点时间，我跟阿秀过过瘾后就蹲局子，出来大家一起把钱分了。”

“九哥，既然大家兄弟一场，你也不爱你阿秀，不能你单独过瘾啊。要知道，蹲局子这种事寂寞难耐，进去后各个都是彪悍肥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碰女人。”

一位小弟不隐晦的直接表达需求。

没想到古仔九也不拒绝，只是当做沉默，而沉默就相当于默认。

他不去看阿秀的脸，可现在的阿秀双瞳之中，那股原有的希望彻底熄灭，两眼变得空洞无神。

从来没有爱过……

从来都只是一个玩物……

现在还被这群人当做犯罪的工具。

……

几分钟前，这二楼对面的酒楼。

酒楼三楼，站在这里可以通过窗口看到对面的粉厂二楼门口。

李闲早就坐在了这里，目光静静盯着，他之前亲眼目睹了阿秀跟随那名黑色背心男子进入了那间二楼房间。

“想饮啲乜嘢？（想喝点什么？）”

一位老道从旁边走来，站在正常的酒店规矩讲，李闲就是他们酒楼的客人。

是客人，那就当然要上来问问，不然怎么做生意。

“你们这店里最烈的酒。”

李闲随意，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对面二楼房间门口。

老道顺着目光看去，长长叹了口气。

“不用看了，他们已经死了，你还是赶紧回去跟龙太复命吧，留得一条性命在啊。”老道忽说。

李闲目光一凝，不太明白老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跟之前坐在这儿的人不是一伙的吗？”老道询问，眼里富含可惜之色，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的，古仔九虽不跟着梅小姐混了，但身手了得，你们几个人一起上楼都没用啊。”

“要我说，你回去后老老实实跟你们龙太请求，让他干脆派一支小队过来，不然没辙。”

李闲终于明白了什么，跟老道解释：

“不好意思老爷子，我不是龙太那边的人。”

老道眼神一滞：“那你是哪的人？”

“哪都不算吧，就托一个人绑了古仔九。”

“年轻人啊，我劝你不要趟这趟浑水，你着不住的。”老道摆摆手，回去按照李闲的需求去准备烈酒。

这时李闲却把他喊住：

“算了老爷子，其实我身上没一分钱。”

没想到老道笑笑：“无所谓啦，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一杯又不值得几个钱，送你热的吧，壮壮胆。”

说完老道离去。

可等到他拿着一杯热酒返回来的时候，这酒馆三楼已然没了李闲的身影。

老道不缓不急，仍旧把热酒放到之前李闲坐过的桌前。

来到窗口看着天色，自我喃喃：

“人不错，可惜莽撞不听啊……”

……

“九哥，不妙，有人要上楼。”

窗边，负责放哨的一位小弟看到楼下好像有人要上楼，扭过头朝屋内坐在沙发上的古仔九说。

这话让房间众人神情一紧，古仔九问那小弟：

“确定没有，说不定是往一楼粉厂的。”

小弟摇摇头：“这人身姿挺拔，眼色坚定，应该是练过的，小心些为好。”

说完之后小弟又从窗口继续看了一眼，可下一秒立刻从腰间掏出手枪：

“九哥别犹豫了，就是朝我们这儿来的，估计跟之前龙太那三个家伙是一起的。”

“真不叫我安闲啊，我来。”古仔九眼中闪过凶光，从一旁沙发拔出长刀，同时又从桌面拿起手枪，退出弹壳，换上新弹壳。

喀嚓一声，子弹上膛，他来到窗口随小弟视线往下看。

只见朝他们这走来的年轻人目色狠劲，仅仅一瞬间就反侦察到了自己。

当即二话不说，他抬起手中的手枪就从窗口探出，对准下边上楼梯的年轻人“碰碰”开两枪。

两枪都没打中，他就回头对其他人说：

“这个扑街不简单，你们带上阿秀和货从后门跳台走！”

“那你呢九哥？”一位小弟问。

“货重要，我试试他水有几斤，不会跟他缠斗的。”

“那不行，我们做小弟的怎么能先跑？”这小弟一把拉开古仔九，“我来，九哥你带着其他人和货先离开。”

“没这么夸张吧，之前三个人都不怕，一个年轻人九哥你就怂了？我来！”

说话间，又一个小弟手枪上弹来到窗口对着楼梯口往下准备射击，可等他探出脑袋的时候人却愣了。

人呢？

“噗呲！”

众人视线之中，一柄长刀从这小弟的喉咙处贯穿而过，在脖颈留出半截。

血迹飞出，溅到他身后的古仔九和另一小弟脸上。

“这个扑街！不相信我的眼光是吧！走！”

古仔九眉目上挑，从中带着一丝火气，在对方从他小弟喉咙拔出长刀的瞬间他就用手枪对准窗外那人形轮廓连续开枪！

砰砰砰！

伴随着火光，子弹从枪口喷射出连续命中墙壁，在木制墙壁上留下一排洞孔。

阳光透过洞孔照射进入房间。

可窗外那人身手实在太敏捷了，子弹没打中不说，还一刀破了窗户栏栅，在古仔九熄火的瞬间整个人跃了进来。

长刀在半空回旋，一刀劈向古仔九面门！

黑影在眼前放大，古仔九眼瞳瞬间收缩，左手本就带着的刀迅速抬起护在头顶上。

“铛！”

相碰间，他整个人被震得后腿，没等他稳住身形，又一条腿直接揣在了他的胸上。

闷声响起，古仔九撞在对面墙上，眼睁着看这眨眼就突破进来的李闲，目光不可置信。

李闲主动忽视了他，环顾周边一圈，问：

“你们谁是古仔九？”

“叼你老母！我就是！”古仔九气得牙痒痒，手枪子弹打光了，他就提着长刀站起身。

他正欲冲过来反击，却被一个小弟拦住：

“别打了九哥，货重要啊，还有阿秀，带她走。”

古仔九看了一眼货和被绑着蹲在角落里的阿秀，虽在气头上，可也知道这来者和之前那几个扑街不一样，点点头和这小弟带着货物和阿秀离开。

阿秀看到来者是李闲，想要呐喊，却下一秒被古仔九堵住嘴巴。

她只能老老实实被古仔九扛在肩上从后门逃走。

李闲想要追上，房屋剩余的四个小弟却一同围了上来，拦住他。

其中两人还有手枪。

“想追我九哥，也不问问我手头这把枪。”一小弟红着眼睛说。

他哪儿预料到，这单独一人就敢硬闯他们的老巢，还逼走了他们的九哥，龙太那边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了。

可再厉害又怎样，枪指着谁敢动？

“你们九哥中枪了。”

“什么！”听到李闲的话，这四人一同回头看后门九哥逃离的方向，可一下子怔住，反应过来时李闲的身影已然来到一人身前。

一刀砍断这人拿着手枪的手。

“啊！”

在这人呐喊尖叫他手掌不见了的时候，李闲左手在半空中接住那掉落的手枪，抬起来，瞬间给对方胸口一人一枪。

连着四枪声音响起，古仔九和剩余唯一小弟逃窜这边意识到了什么。

“这群扑街……”

古仔九怒骂一声，加快了步伐。

可他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带着这个玩物，这不是纯纯傻吗！

二话不说，古仔九直接扔下阿秀。

“你干什么九哥，阿秀是你女朋友啊。”旁边的小弟见状惊问。

“屁的女朋友，既然以后没机会享福了也不留着。”

说着，在阿秀失望的眼神中，古仔九长刀举在了她脑门上。

阿秀没有求饶，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只是淡淡说了句：

“我阿爸等了我一个月，我早该跟他一起离开的……”

“是啊，当初就不应该横插你那一脚，现在想想你这种货色的要多少有多少，当初怎么就犯了浑！”

阿秀没有回答，只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古仔九也不迟疑，当着他小弟的面一刀劈下！

左耳呼声突动，一枚子弹划过长空直接撞在这劈下的长刀上，摩擦出一团火花。

最后因为改变轨迹打在了一旁的楼上。

古仔九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来。

只见通口处，李闲右手持刀垂下，左手拿着手枪缓步走来。

“好，好啊，逼急了我古仔九怕过谁！来，来啊！”

知道对方有枪，可死到临头的古仔九不会怂一分，怂他就不叫古仔九！

他一脚踹倒阿秀，提着长刀往李闲冲来。

李闲一枪打死他旁边身后的小弟，之后没有再用枪，静静等候古仔九到达他面前。

“好你个龙太狗！不要真以为我怕你！”

见李闲没有用枪，古仔九反而高兴，他又不是没有跟龙太的人单枪匹马打过。

之前来了三批人，三批都是他打死的，有六个人直接被他两刀划破了肚皮。

他就不信眼前这人比之前的厉害到哪去，没有一丝机会。

刀影在眼前放大，李闲面色平淡，侧脑避开，手中长刀突刺向前！

古仔九连忙后仰，那柄烂刀就在距离他胸口几厘米的地方停留片刻，随后又朝他划来。

他双脚后退两步，弯腰，长刀竖直向上劈起。

“龙抬头！”

“这都算龙抬头的话，就滚回去找你下地的师傅练练！”

李闲一刀反压，横腿踹在对方的胸膛一把振飞对方和他手上的刀。

不迟疑，李闲又踢开已经掉落在地的长刀，然后一步步走向古仔九。

这时候，古仔九才刚刚从地面爬起身。

脑袋还不太清醒，可下一刻脑袋又被一只42码的大鞋揣在脸上，他整个人头先贴地趴下。

在地上摩擦出一条血迹，脸皮模糊不堪。

火辣的疼痛灼烧他整张脸，甚至眼皮都不见了一块，血迹流入他的眼睛，他撕痛呐喊。

“澄清一下，我不是龙太的人，是梅小姐喊我来收你的，死活都行。”

李闲站在古仔九的正前方，不缓不急，居高临下看着对方：

“至于你之前打了三批龙太的人，这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来你就得给我躺着。”

“现在我有一个问题，你说，梅小姐喜欢活的还是死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没了半边脸被血迹取代的古仔九又渐渐爬起身。

他正欲说些什么，李闲却冲他一笑：

“看来只能要死的了……”

古仔九面色一怔，想到了什么，他扭头看向后方，却发现阿秀已经挣脱了她身上的绳子，捡起他小弟的枪把枪口对准自己。

“阿，阿秀，你……”

“砰！”

古仔九没说完话，阿秀已朝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不偏不离正好命中他的头颅，血迹飞溅到了他身后李闲半边脸。

李闲不动于衷，只是随手抹掉并对前边举着手枪的阿秀笑笑说：

“原来你会打枪啊……”

……

这楼顶对面酒楼三楼，李闲和古仔九的打斗场景都尽收在老道眼里，他站在窗边目睹了这一切。

“这年轻人好生了得啊……”

老道目光离开对面，想到了什么，端起他身后桌面上原本为李闲准备的热酒喝了一口：

“酒还是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