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岛惨案

【形人师】

秋风瑟瑟,黎斯站在一艘乌头海船的船板上,视线远眺大海深处。

“黎大哥,你在想什么呢?”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黎斯微微转身,旁边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笑容明媚,尤其脸颊上还有一对梨涡,显得格外俏皮可爱。

少女名叫白珍珠,她是黎斯好友,同为大世四大神捕之一铁捕轩辕善的堂妹。轩辕善去了蒙疆,暂将堂妹交由黎斯代为照顾。黎斯其实并不习惯身旁有个人一直形影不离,尤其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我在想,快要到金岛了。”黎斯面露笑容。

“对了,我听说这次死的是金岛岛主,蓬石山。黎大哥,你猜凶手是谁?!”

“咳咳。”黎斯咳嗽两声,这金岛他一脚还没踏上,蓬石山他连一面都没见,这个问题要让他如何作答,黎斯唯有苦笑摇头。

“嘻嘻,我还以为黎大哥早已心中有底了,呀,海鹰。黎大哥,快看快看!”白珍珠突然欢天喜地,在船板上蹦起来。黎斯瞧着她,这小丫头前几句还在聊金岛命案,转头就又说别的了。

便在白珍珠追逐海鹰的视野里,金岛的轮廓也渐渐浮现。

金岛乃是北海一百零八座海上孤岛之一,十年前,身为罗海教教主的蓬石山占据金岛,作为罗海教分堂所在,驻扎了数百教众。至于罗海教本身,则是近八年间,在北海八郡之间窜起的一个新型教派,主要以海运为生,实力不俗。

五天前,也就是蓬石山六十岁寿辰之日,跟罗海教息息相关的各色人物上岛贺寿。寿宴持续了四天,待第四天宴席结束,大部分宾客便随海船离开了金岛。而到了第四天晚上,蓬石山突感身体不适,便独自回到了所居的蚁骨楼休息。

但在第五天清晨,蓬石山就死了。

当时金岛上尚有八名贺寿而来的宾客并未离去,这八人自然而然成为了最大的嫌疑目标。

金岛终于到了,黎斯踏上了海岛,腹内因海船颠簸引起的阵阵翻涌终于也告一段落。金岛上,一个身材彪悍的大汉早已等候在岸边,身上穿着一件绣有海水和海鹰的黑袍子,这也正是罗海教的标志。而大汉便是罗海教金岛堂主,刑彪。

“黎捕头,恭候多时了。”刑彪虽常年跟各种人物打交道,江湖和朝廷上的事多有耳闻,自然听过大世鬼捕黎斯的大名。

“你好,刑堂主。”黎斯不多废话:“我想尽快去看一看蓬教主的尸体。”

“好。”刑彪带路先行。

海岸边伫立着许多黑色礁石,构成了一片颇具规模的的礁石林。

礁石林尽头的道路一分为二,右手边一条像是小径,左手边一条经人为修葺过。

黎斯及随行人员走上了左边大道,白珍珠是第一次踏上海岛,不由感到哪儿哪儿都充满了新奇,但过了一小会,小丫头便觉得处处都没啥新意,嘟着嘴说:“岛上全都是礁石,一点也不好玩。”

黎斯笑而不语。

众人行至岛中央,道路豁然开朗,一座气势恢宏的由黑鳞木所建的巨大高楼出现在视野内,这里便是蓬石山死前所居之处,蚁骨楼。

蚁骨楼一楼只有十二根双人环抱的巨大黑石柱,石柱在幽暗环境下散发出荧荧绿光。白珍珠兴趣盎然,她走上前去想要抚摸石柱却被刑彪阻拦:“小姑娘,这石柱上隐生着一种带毒的虫子,普通人轻易触碰,会有莫大危险。”

黎斯凝视,石柱上果然微微蠕动着一种绿壳黄豆粒大小的虫子,黎斯奇道:“为何养这些毒虫?”

“毒虫虽有危险,但它们在黑夜里却可以发出迷人的光泽,在海边幽寂的黑夜里尤为明显。教主十分喜欢它们带来的光芒,所以便养了这些虫子。另外,如果不主动招惹这些绿甲虫,它们是绝不会主动发起攻击。”

“这荧光在白天尚且这般静美,夜晚应该更加迷人。”黎斯缓缓颔首。

蚁骨楼二楼,让黎斯等一众外界而来的人颇感惊奇的是,这里竟然挖出了一个酒坑。浓郁香醇的酒香飘散在空气里,酒坑外呈菱形摆放了许多置物架,上面是各色的宝器,古剑、珍珠、瓷器、画卷、银器应有尽有,奢华至极。

“蓬教主也是个很懂享受的人。”黎斯端详酒坑翻腾的酒气,不由说。

再上三楼,这里有不少纵横交错的小房间,便如同蚁巢穴一样。三楼正厅有一张巨大的紫檀桌。刑彪站在桌旁道:“这些房寿宴时是宾客所住的地方,以往很少有人居住。”

蓬石山住在四楼。四楼巨大的空间里白玉镶壁,银丝铺路,入眼的都是一片金光灿烂,珠光宝气。在滚金大床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横躺其上。

黎斯只瞥了眼,不由心神一震。

身后刑彪沉沉一叹:“黎捕头,我们发现教主的时候,他就只剩下这么一个躯体,四肢和头颅都不见了。”

大床上的男子只有一个四方躯干,头颅和四肢不知所踪。

“既然都不在,你们如何判断这个死了的人就是你们教主?”黎斯不由问。

“因为衣着还有佩剑,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黎捕头,你请看这里。”刑彪拉起了躯干身上的锦袍,躯干自胸膛到腹部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如同一条嵌入身体中的扭曲大虫。

“这刀疤是十五年前,教主在北海遭遇海贼所留下的,这绝对做不得假。”黎斯谛视,刀疤存在应该十年以上了,不可能是有人作假。

“嗯。”黎斯沉吟:“接下来,我要见一见滞留在金岛的八位宾客。”

“他们都在三楼。”刑彪回答道,黎斯目光一转,他突兀地在蓬石山躯干下方发现了一块细窄的红色布料,像是从衣衫上撕扯下来的一样。

众人重回三楼,活泼好动的白珍珠很快留意到大厅各角都搁着一盆盆水晶花缸,里面生长着叫不上名字的紫色小花,同三楼整体的紫色布局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