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啊，做事别太着急......”
王主任笑眯眯地开口，脸上如沐春风，何修竹却反而觉得对方还在生气，连忙自我批评。
“主任说得对，刚才我光顾着聊工作.....”
“诶，这有什么，年轻人嘛，想进步是很正常的.....”
王主任故作洒脱地摆了摆手，一边教育下属，一边观察何修竹的表情。看到他毕恭毕敬，仔细聆听的样子，王主任心中顿时升起自得与满足。
做领导的，就是要时常敲打下属，让他们检讨自己的不足，工作起来才会矜矜业业，才会全力以赴嘛~
感觉自己的“御下之道”又有精进，王主任心中满意，也就没有过分敲打何修竹，转而说起等下开会的事情。
何修竹见事情揭过，心里一松，听到对方谈起工作，马上表忠心：
“主任放心，我肯定是和公司、领导们站在一起，无条件拥护领导的决定。”
“本来下个月的放假就是调休凑出来的小长假，同事们都觉得占用了正常周末，不太合理。相信大家都会拥护公司领导的决定，我也会以身作则，大家肯定都会理解.....”
王主任十分满意。
他轻轻拍了拍何修竹的肩膀，勉励地说：
“小何啊，要是公司里人人都像你这样，能够理解体谅我们的难处，那咱们的工作开展起来，可就轻松多了。”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运气，得了你这么一员干将啊。”
何修竹也不管对方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这句话一出，像是戳到了他的爽点，一边连连谦虚推辞，一边各种马屁不要钱似的丢出来。
一时间宾主尽欢，好似吕布拜董卓为义父一般，两人都十分快活。
这边汤牧还不知道两人狼狈为奸。回到工位上，先是处理手头的工作，搞了大半之后，趁着喝水休息的间隙，规划起之后的安排来。
短时间内，他还没有辞职的打算。魔法虽然厉害，但现在他还在发育，魔咒太少，没有变现资金的能力。
魔咒丰富起来后，做网络主播也是一条路子，但他不愿意暴露自己，所以首先否决。
其次，如果能尽快开启魔药系统，那么走私人的路子卖药也是一条路子。但是目前还不知道魔药系统是怎么运作的，是系统提供材料，汤牧自己制作？还是说直接就是系统产出成品药水？
如果有材料，还可以生产，说不定还可以去申请专利。但如果是魔法植物....
想起尖叫的曼德拉草，汤牧暗自否决了这个提议。
说来说去，目前还是只有依靠魔咒。
‘要是能抽出夺魂咒，直接控制公司的几个领导，那我不是直接起飞？’
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汤牧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夺魂咒，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对人使用后会使对方迷失心窍，完全按照施法者的意图做事，此魔法一旦被成功使用，自我无法恢复。
换句话来说，被施加咒语的人，将会永远变成施术者的傀儡，就此失去自我，说是变成了活死人也不为过。
正因如此，这个咒语才会和杀戮咒和剜心咒并列不可饶恕咒。在原著当中，这三个咒语不仅能代表威力强大的魔法，也代表人心至深的黑暗。
夺取生命、折磨肉体、控制心灵，无论是在原著当中还是在现实当中，这些都是文明社会难以接受的事。
以前汤牧只在看小说时见过这种手段，那时候他代入很深，只觉得这些事做起来无所顾忌十分痛快。然而此时此刻，发现这种观念上的转变开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开始感到恐惧。
黑巫师系统在影响我的心智？
还是说，在力量的诱惑下，我心底的阴暗不再掩藏？
“阿汤，走，开会了”
魏秀婕过来打了声招呼，汤牧跟在身后沉默着走进会议室。王主任和何修竹早就坐好，何修竹还特意坐在挨着王主任的位置，有的人见了不禁嗤笑一声。
当狗这么殷勤？
也有人看见之后心里一沉。
需要何修竹这个狗腿子帮腔，那等下开会说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咱们就开会，我先简单说两句。”
“我呢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知道大家都知道，也是知道一点点的，对吧。”
“同时也跟大家讲，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带了一杯水”
“大家要理解，我也是端着进来的，因为我也是早上从家里过来，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昨晚忙着给孩子开家长会，所以耽误了没有开会，今天呢就抓紧把上面的意见传达一下。”
“我......”
王主任一开口就不简单，一听就是废话文学满级的领导。长篇大论一出来，除了何修竹和几个老员工还在那里全神贯注，其他人不是偷偷刷手机，就是在走神。
太无聊了。
王主任有三个本事，是公司员工不完全具备的：
心眼小，能力弱，废话多。
哦不对，也有人具备，何修竹就是他的缩小版，两人几乎如出一辙，所以王八看绿豆，才能对上眼。
王主任一通废话讲了快十分钟，就连思考人生问题的汤牧都已经回过神来了，对方还意犹未尽。
“.....所以说耽误了大家中午午休的时间，也很不好意思，大家也见谅。都是公司的事情，大家都说自己是打工人，其实我也是打工人，说是领导，其实就是传声筒。”
“上传下达，说到了没有用，要大家配合，一起努力，才能把公司的决策贯彻下去.....”
艹，在这废话文学是吧？
汤牧听了两句就忍不了了。
有的领导就是这样，谈起业务支支吾吾，说起道理口若悬河。很多公司的领导，其实没什么能力，也不怎么厉害，他只是来得早，在公司草创的阶段进了班子，坐了位子。
然而这些人很少有与时俱进，自我学习的。当公司的业务升级、变更，他们其实只能依靠新鲜血液，靠年轻的下属才能做事。
他们什么都一知半解，却又害怕被下属看出来。具体工作不能指导，权力得不到发挥，开会讲道理就成了他们彰显存在感的唯一方式。
随心所欲的吹牛，还不会有人反驳，世界上还有比当领导开会更爽的事情吗？
汤牧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