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倚楼手上的木棍顶端被削尖了,虽不及铁质的枪头,但要戳中人,也定会留下一个血窟窿。
为首贼人手上的刀自然不及木棍长,对肖倚楼突然发起的攻击一时反应不及,连连后退几步。
等他反应过来,突然向一旁一闪,近两百斤的身体竟然非常轻盈,如动兔一般。
随即他转守为攻,挥着刀就向前砍了下来。
肖倚楼顺势左右闪躲,并喊道,“攻他的腿!”
陈文川则从一旁挥舞着木棍朝着恶汉下方扫了过去。
小规模的搏杀已经开始,陈九四也不迟疑,快速向着左边的贼人挥棍打了下去,且他身手了得,一个腾起,一声大喊,劈下的棍子与贼人手中的棍子碰到了一起。
那力气巨大,贼人瞬间感到手中握着的棍子震动得厉害,手一下子就发麻了。
陈叔这身手可以啊,像练过一般,肖倚楼内心啧啧感叹。
而朱载圳和冯保两人就不尽人意了,冯保和一个贼人抢夺着棍子,朱载圳则一只手抱着贼人的腰部,另一个手挥舞着小拳头使劲捶着,殊不知好几拳打在冯保身上。
虽然也是咿呀哇啦地打着,但除了几人弄得满身的泥,根本较量不出高低。
第一个制服贼人的是陈九四,刚才一棍已经将贼人的手打麻了,不等贼人反应过来,他又用棍向前一捅,虽未刺到他,却将贼人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不稳,一个踉蹡给摔到在地。
又是两记棍子一左一右打在了贼人的左肩和右腿,贼人疼得扭曲在地,不断哀嚎。
为首恶汉既要对付肖倚楼正面的攻击,又要留意来自陈文川的脚下攻击。因为分心倒是给了肖倚楼机会。
当恶汉躲闪一次脚下的攻击时,被肖倚楼劈下的棍子正中天灵盖,瞬间他的额头上就淌下血来。
这彻底激怒了恶汉,一脚将陈文川的棍子踩在了脚下,任凭陈文川如何用力也抽不出来。
“啪”的一声,陈文川的棍子被刀砍断,因为用力拉扯着被恶汉踩着的棍子,棍断之时,陈文川猛地向后一摔。
恶汉随即向前又是一刀朝着肖倚楼的方向劈去,肖倚楼用棍一挡,连连退后几步,才发现手中的棍子就剩下半截。
恶汉红了眼睛,没有一丝迟疑,握着刀向着最近的,已经摔到的陈文川砍了下来,见势不妙,陈文川猛地爬起向后躲。
这恶人来势汹汹,陈文川心里后悔不该出头,这还没去柳烟巷子听曲呢,死了太可惜了吧。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小川躲开!”
肖倚楼抓起地上用来补野鸡的网,向前撒了过去。
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恶汉的身上,突然被网盖住了头,头上的血又糊得满脸,恶汉突然像看不见的瞎子一样,大喊一声,就倒地不断挣扎起来,像待宰的猪一样。
最后一个和朱载圳、冯保互搏的菜鸡贼人也没了斗志,下一子瘫软在地。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现场局面来了一个大大的翻转。
朱载圳吁了一口气,不忘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贼人后,快速朝着肖倚楼迎了过来。
“王...少爷少爷,您慢着点!”冯保连忙也跟了上去。
“真是好身手啊!多谢各位救命之恩!”朱载圳看着第一个冲出来的肖倚楼,心情大好,面露喜色。
“见义不为,无勇也!换作任何一个大明的好儿郎,见此都会仗义相救的!”肖倚楼答道。
听了这话,朱载圳更加高兴,“好!想不到啊,这林野间的小子也有这般胆识和大义,不知道小哥姓谁名谁,家住哪里?”
“xx的,放了我们!”最壮实的刀疤脸恶汉怒斥起来,“都是山里的贼,你XX的装什么英雄好汉!快放了我们!”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陈文川气呼呼地道,“谁是贼了,我们都是良民!”
冯保看着肖倚楼几人的穿着打扮,又听了恶汉的话,心头一紧。
倒是朱载圳不以为然,看着肖倚楼说道,“你们押着他们,同我一起下山去吧!我要重谢你们!”
有钱的公子哥赏赐几个钱不奇怪,何况是这种救命的大恩。
但肖倚楼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的公子哥,眼神落在了他腰间的配饰上,朱载圳的小带右侧佩戴着一块玦,上面文案精美,色泽通透。老爹告诉过他,这玦是有一个缺口的玉配饰,射箭的时候用来勾弦的扳指。
要说德安乃至湖广,有钱的公子哥数不胜数,可会戴这个的肯定不多,因为除了卫所的兵,去射箭的人就不多,卫所的兵肯定不会戴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那么戴这种东西的人肯定身份不简单。
肖倚楼权衡了一下,路还是走宽一些的好,于是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英雄所为,谈什么赏赐!”
这话又让朱载圳有些惊讶,一伙流民打扮的人定会缺钱,居然不图财,有点意思。
“陈叔,先将他们捆绑起来吧!”
“好!”陈九四应道。
三个恶人被拿下了,怎么处理成了难事,眼前被救公子的意思是一同下山,但肖倚楼几人的身份现在还不适宜进城。
而且这个被救之人身份也不明朗,万一到时候官府一口咬住说自己和刀疤恶汉是一伙的,他们会不会避而不救?
救人反被诬陷的事情,肖倚楼在后世可遇到不少,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大了。
“这几人还是交给公子自己处置吧!我们还要进山去猎点东西!”
“我还没谢你们呢!”朱载圳笑道,“以前我遇到的人,都是巴结我,想我赏东西给他们,你居然还不要赏赐!”
肖倚楼摇了摇头,“真不需要了!若是有缘,以后再说!”
呵,我这急脾气。
朱载圳摸了摸上下,身上也没带什么可赏赐的东西,于是道,“眼下我也没带钱,要不这块玉就送你吧!”
说着,他毫无迟疑就解下了腰间的佩玉,递了上去,“以后可以拿着这块玉到德安城来找我,想要什么再和我说!”
肖倚楼心里明白,不管以后如何,但多开辟了一条路总是好的。
既然如此,肖倚楼忙道,“那就收下公子的玉佩,全当一个信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就是...”朱载圳刚想摊牌亮明身份,却又听得一个惊恐的声音。
“有官兵来了!”说话的是陈九四。
只见不远处的山下方,来了七八个穿着官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