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剑光过后。
周围几个比较瘦小的佣兵,有的被劈成了两截,有的头颅飞起,有的拦腰截断。
各不相同。
他们的下场都一样,那就是死亡。
泰伦的虎口有些无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剑在他手中摇晃,好像随时都会脱手。
六光连斩,性质跟四光连斩一样,只是多了两道斩击。
泰伦左手五指张开,紧紧掐住自己的右手手腕,让右手稳固下来。
前几天施展乱舞带来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
“啊……”一个被腰斩的强盗,痛苦地呜咽。
半截身体,双手扒着地面,向某个方向爬动,无意义延长活着的时间。
半截身子拖出一道骇人的血迹,擦着地面前行,有时会脱落一些物质。
泰伦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爱好,他不是故意将人砍成两截。
因为六光连斩,每次斩击,他只能砍到大致的位置,无法精准。
所以强盗们的死状各不相同。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追求一击毙命。
泰伦扭动长剑,将半截人类上面的头颅砍下。
几个强盗喷发出的血液,没有喷洒到到泰伦的衣服上,一点都没有,他总能恰好把控距离。
一个剑士的距离感,必需要好。
对距离感的准确把控,也是泰伦的天赋之一。
但戴米遭殃了。
他的光秃秃的脑门变成了血红色,沾满鲜血。
像个圆圆的红苹果,有点滑稽。
戴米拿出手帕,擦拭眼睛周围,鼻子周围。
无奈地笑了笑。
这是新的一张手帕,他好像有无穷无尽的手帕用以擦拭。
戴米感慨了一下,终究是老了,老花眼了。
因为有一瞬间,他看到泰伦背后,有一个强壮的男人的虚影。
白马在这时走了出来,来到泰伦身边。
泰伦拍了拍白马的脖子,随后套上缰绳。
接着走。
泰伦一个翻身上了马,缰绳挥动,继续上路。
就快到黑水城了。
当马蹄声远去时。
趴在地上的最强壮的刀疤脸,睁开了眼睛,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的嘴唇几乎无法合拢。
口水混杂血液从嘴角流出。
那锋利的剑,一下子就破开了他的铠甲,接着便直冲腹部。
幸亏还有这身铠甲,让剑没有划得太深,他暗自道。
这不是致命的攻击,得快点回到营地治疗。
下次不能再大意了!
“差点忘了。”
刀疤男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随着脖颈传来的剧痛,失去了意识,倒在一片血泊中。
死不瞑目。
夜色下,泰伦看着一地的尸体,一边擦拭剑上的血,一边想着什么。
……
……
三米高的小型奥杜因缓缓前进,现在正是去往母亲巢穴的路上。
两侧的森林渐渐后退。
过了一会儿后,熟悉的迷雾悄然出现,迷雾中总有些奇形怪状的动物窜来窜去,让大白天的森林也有些许瘆人。
迷雾遮挡住许多动物的视线。
而奥杜因血红色的双眼依旧能看清。
这种程度的雾,无法遮挡黑龙的视线。
奥杜因认得路,即使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首先来到了自己筑巢的地方,脚下踏着熟悉的、粘腻的泥土。
他张开大嘴,酝酿吐息。
洞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扭曲了空气。
随着奥杜因张开嘴巴,炽热的火焰吐息瞬间泼下,将干涸的血液一把火烧干净。
以及地上的几坨黑色的灰,在火焰的洗礼下,现在连灰都不剩了,他们本来是一些活生生的人。
怎么少了具尸体?
奥杜因的记忆力向来很好。
奥杜因记得捏死过一个雌性人类,把她放在了地上,自己就走了。
虽然没有直接杀死她,但那样的伤势,普通的二阶战士绝对无法缓过来。
现在却不见了。
奥杜因没有细想,可能是被某些野兽拖走吃掉了吧。
奥杜因走出洞穴,他又将自己的巢穴掩盖好,用一些泥土及碎石、杂草等物。
让人看不出这里原来的样子,将洞穴覆盖得像是个山丘。
迷雾越来越浓,熟悉得场景逐渐出现。
越来越多的、被强行折断的巨树、裂开的大地、地上的永恒燃烧的烈焰出现。
旺盛的火焰,在一处地面燃烧着,散发一种难以言表的味道。
火焰在某片光秃秃的地上燃烧,火焰周围扭曲了一片空气。
这些东西的出现,也代表着离母亲的沼泽巢穴越来越近。
他先前不是不想来仔细探查,寻找一些线索,只是龙类对时间不太敏感,加上奥杜因的性子也比较懒惰。
奥杜因总想着先睡一觉,先休息一下,先收集一些眷属,把一些小事处理好再来。
这一睡,这收服了几个眷属,就是过去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对人类来说,或许比较长。
但对奥杜因来说,好像不经意间就流逝了。
奥杜因粗糙的黑色皮肤上,又多了几条褶皱,是在皱不存在的眉。
五色龙这样的特质,很危险,很容易忽视潜在的威胁,很可能将一些潜伏的危机,都抛在脑后。
就在奥杜因拍拍洞穴掩盖的土,将洞穴打理好,准备接着上路的时候。
响起火焰被扑灭的声音。
接着,他的耳边,他的后面,传来了成熟的一个女声,带着一点点笑意:“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