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午后,微风拂面,一阵花香扑鼻而来,我有气无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好香啊!”突然手臂被人紧紧抓住,颤抖着越抓越紧带着哭腔说道:“子衿,子衿你醒了吗?你还哪里有痛?”我愣了一下,心理默默重复着子衿这两个字:子~衿?他这是在叫我吗?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疑惑的看着这个把我叫子衿的姐姐,她双鬓斑白,精致的玉笄利落地插在束发上,满月般的脸上一双丹凤眼满含热泪,高高的鼻梁,樱桃般的嘴,精致的五官只是略施粉黛,竟然美得像画中仙女一般。我动了一下被她捏痛手臂,心想这美女看着文文弱弱的,手还挺有劲。我清了清嗓子刚想问她,我是怎么到这的,她转身就从侍女手中拿过茶碗,待侍女把我扶起,她抬起飘着花香的双手把茶水倒入我的嘴中,嗓子确实舒爽了一些,看着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美女姐姐,不免又想起了我的家人:也不知道我出来这么多天,家里人都急成什么样了,会不会已经报警了。我示意不想再喝了,美女姐姐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问:“子衿,你这几日去哪了?阿母和阿翁都很担心你,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你看你都瘦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掩面擦一下眼泪,我知道她一定很爱她的女儿,可她为什么会把我当成她的子衿呢?我想说我不是你的女儿,可一想到失去我后同样会伤心的妈妈,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只能自己先解开谜团,然后试着帮她找回真正的女儿。
恢复了一周,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经过这边医师的调理,我可以移步到最近的小花园了,这一周发生的事情对我的震撼蛮大,首先这家人不是我认为的那种喜欢汉服的另类家庭,而是这里所属年代类似我们的汉朝,我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还不停的抽自己嘴巴,用力掐自己,这个举动还惊动了全府上下,阿母请了方圆十里的神医,老医者们把我检查了个遍,全都面面相觑束手无策,最后我打累了就呆坐在那里一直到熬不住了才睡去。还有最炸裂的事情是我虽然才16岁,但已经算快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我哭死,这是什么狗屁时代,大好的青春年华还没开始就要去给人家当牛做马?我和阿母吐露了我的心声,她当时很是吃惊我的一些理论,并用一些教条说服我,没错,我要出嫁了,这下说通了,那个舍弃荣华富贵都要逃走的大小姐并不是钱多人傻啊。她是活通透了,我成羔羊了,真是一整个大无语。
天才微微亮,侍女小竹便兴高采烈的跑到我床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什么阿爹请了个仙人到家了,什么好多人都会来,最关键的是我未来的夫家也会来做客……,听到这,后面的话语就都被我自动屏蔽掉了,心理咒骂这万恶的旧社会,转头打发小竹出去准备早点,谋划许久的出走计划终于可以实现了:今天客人多,侍卫都会去帮忙,趁这时逃走,肯定发现不了,乔装一下安能辨我是雄雌,哈哈哈哈哈。边想边把最近准备好的细软和衣服打包好,小竹这时也把早餐送了进来,“这是给鸟吃的吗?你去多准备一些,我喜欢吃……!”我故意呵斥道。
小竹这丫头真不错,人不大,机灵可爱,对她原来的主人也是衷心无二,也是她在我迷茫惊慌无助的时候天天陪着我,开导我。正想着怎样和她还有其他家人做最后告别的时候,我脑子一阵刺痛,耳边传来似曾相识的尖鸣,我恐惧着抱着头呼唤小竹。刺耳的声音随着小竹的到来而消失不见,小竹慢慢抚摸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不怕小姐,没事了!”在她的安慰下,我紧揪着的心也放松下来,看着她丢在地上的包裹,我感动的看向她,她甜甜的一笑说:“我知道小姐想离开这里,上次你不应该把我丢下,这次我陪你一起打破世俗。”打破世俗是我最近给她灌输的思想,真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可现在的我却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这个世界不止我在,那个发出可怕声音的东西也在。
不知等待了多久,终于有人过来传话,小竹陪着我绕过亭台穿过连廊径直向大堂走去。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就听到一阵洪亮的笑声,我认得这个声音,他是子衿的阿爹,朝中赫赫有名的卫将军,掌管京师禁卫军和边疆防卫,平时他的公务繁忙,想要见上一面都难。我对他是没什么好感的,认定他用女儿去联姻是为了自己的高官厚禄,不是什么好爹,以至于少的可怜的会面也是面上客气,从不走心。跌跌绊绊,好不容易走到了大堂入口,气鼓鼓对小竹说道:“真不清楚这裙子为啥要设计这么长,一点不利索,真的很耽误事!”小竹轻轻的推了我一下,我心领神会的换上了一副自己都厌恶的状态,端着个架子,有种土狗装贵宾犬的感觉。
踏入大堂,礼貌的向堂上的阿爹还有不认识的其他人都一一行了礼,子衿的阿爹温柔的唤我站在了他的身边,并向我着重的介绍起对面的仙师来,他一身白袍,白发工整的盘于额头上后方,双眼如炬,皮肤白皙光滑,胡须柔顺听话的耷拉在嘴巴周围,仙风道骨是他给我的第一感觉。仙师把我上下打量一番,表情先是惊讶而后转为惊喜,我心里一阵犯嘀咕:是不是被他看出点什么?也许他知道怎么能让我回去。还没等我开口,仙师不紧不慢的说:“为师曾在你刚出生时和你父亲约定,我会在你笄礼后收你为徒,今日前来也正是为此事!子衿,你愿意做我的亲传弟子吗?”天上掉馅饼的事,我不光要接,为表诚意,我还必须用嘴接,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当当当当当”的磕起头来。周围人都被我的举动吓愣住了,仙师手捻胡须笑了起来,大堂上还有我那指腹为婚的老公和他的爸爸,长得斯斯文文,应该是i型人,看着很拘谨。他父亲全程皱着眉头,后面听阿娘讲才知道,我出生时仙师登门约定我成年后收我为徒,这泼天的好事肯定比联姻更重要阿,阿爹和联姻那家商量解除联姻的事,但他们不信,这次趁仙师履行承诺之迹,特意叫上大家,一来止住流言蜚语,二来退婚。
师傅因为有些私事要处理,暂时还不能回门派,只能我自行前往,临行前他老人家把一份地图交到了我的手上,随后用两指在我额间轻轻一点,我脑中灵光闪现,随口念初一串口诀,地图瞬间漂浮在眼前,上面一道金色光线从我所在的地址上射出去,我心领神会:噢~,原来是这个世界的导航啊!我试探的问师傅:“师傅,如果在路上碰到坏人怎么办?”师傅慈祥的笑而不语,袖口飞出闪着金光的两物,一个手环套在了我的手上,一个小剑显现了一下就消失了,师傅依旧两指轻点我的额头,使用方法和口诀就印在脑中,真是太神奇了,这要是考试用它,岂不妥妥的学霸!师傅又嘱咐我一番,便健步如飞的消失在视野中。
不知是不是上天想捉弄我,师傅刚走没两天,我就一病不起,时不时陷入昏迷,昏迷中我受尽折磨,更像是在刑讯逼供,可他们问的这些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回答激怒了对面的黑衣人,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方法,我的大脑像被扔进一枚炸弹,瞬间炸裂的痛感让人觉得死反而是件轻松的事。
家里也在寻遍周边名医后,知道普通医生是无法救我了。我一天比一天憔悴,小竹每天守在我的床前,讲她和子衿小时候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突然感觉这个身体好像囚笼,清醒时不能做自己,昏迷时还要被拷打。再一次陷入昏迷,黑衣人问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我也放弃了想要逃走的想法,做了最坏的打算。满身虫在吸食着我所剩不多的精血,一束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黄色光柱从远处射来,温暖又熟悉,“老灯!”我低语了一声,光线在我面前停住,汇聚成了一个大光团,“老灯”站立当中,一样的大小,一样的声音,略带兴奋的说道:“终于找到你了子衿”what?本来奄奄一息的脑袋瞬间活了过来,他把我当成了子衿所以抓了我?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子衿啊,他不可能不知道啊,还有他和那个声音是什么关系?他到底是敌是友?一连串问题让我忘记了疼痛,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老灯”这次竟然从黄光中显现出身形,土黄色的长衣搭配宽松的浅蓝色长裤,衣服上随处可见的暗纹和印花增加了一分精贵。“子衿,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他的声音从黄光中出来后就发生了变化,此时的他温柔而富有感情,低沉而有力量,他手指一挥,我整个人瘫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我都想到涌泉相报了,可听到他后面说出的话,我真像吃了屎一样恶心。
“老灯”是一个叫禁土地方的大祭司,听他的意思他为了找到突然消失的子衿而去了我的世界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的结境处,按理说我不可能和子衿在同一时空,但因为我意外跳崖,发现子衿并不在她的世界,所以他一直找不到她。他话痨似的向子衿邀功,能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些,至于为啥是我,为什么这个身体里是我的思想,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