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请求赐婚

“不过你的封地该划在何处呢?”

王安就藩之事既已达成共识,接下来就该划出封地。

只是大梁立国四百年,藩王无数。

抛开朝廷直属州府,无主之地已然不多。

王宏远假意沉思,目光却是看向了自己的心腹大臣,内阁首辅方秉谦。

方秉谦能当上内阁首辅靠的就是揣摩圣意,立刻会意出奏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信王封地可为蓟州。”

然而方秉谦的提议却是引起百官哗然,高进更是直接反对道:“此议不可,蓟州地处边塞东接女直、北邻黑鞑皆我大梁劲敌,让信王殿下就藩蓟州岂不是等于送死!”

然而方秉谦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人反对,不慌不忙道:“高大人误会了,本官也是为了信王殿下好。”

“一来我大梁已无多余之地可为封地,二来信王殿下到底是先皇昭武帝的独子,理当效仿先帝天子守国门,为我大梁镇守边关荡平边患才是!”

“谬论!”高进正要反驳,方秉谦却是一摆手。

“既然高大人不同意,那你说封地划在哪里合适?”

高进蹙眉,叹息道:“或可留在帝都,也是一样。”

王安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自己要是留在帝都,对于王宏远就始终是个隐患,必定还要对自己下手。

于是急忙说道:“皇叔,就蓟州吧!”

群臣诧异,王宏远也是狐疑的看着王安。

蓟州之险恶还不单是高进所说的外患,由于蓟州连年灾荒再加上蛮族劫掠,当地百姓活不下去许多都成了流寇,所以匪患也很严重。

正常人听到要去这种地方就藩,赖着不去就算好的,哪有主动请缨的?

然而王安的理由也很硬,“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侄儿虽然一心逍遥,却也是我太祖后人!若能为朝廷镇守边疆,便是粉身碎骨又何妨!”

“好!好一个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高进激动的满面通红,击掌赞叹道:“若我大梁宗室都能如殿下这般,何愁社稷不兴!”

许多朝臣就像是第一次认识王安一般,诧异感慨。

“曾闻信王殿下性格谦和,不成想竟有如此觉悟!”

“果然英雄出少年,此当为圣人之言呐!”

“窃以为,此句当刻于午门之外日日见之,使我等不忘入仕初衷!”

“附议!”

王安这才想起,这个世界虽然与前世的古华夏极度类似,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自然是不存在林则徐的。

不禁有些后悔,当着王宏远面出风头并非好事,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忌惮。

果然,王宏远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夸赞了两句,随即拍板道:“既然皇侄由此壮志,尽快出发吧!”

“侄儿领旨!”王安说罢,又道:“侄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王宏远点点头,“说吧。”

王安看向沈韶竹,郑重道:“此去蓟州不知经年,实不忍骨肉分离,侄儿恳请与皇太后同去。”

王宏远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断然道:“胡话,我朝开国至今还没有生母与藩王一起就藩的,何况是皇太后!”

王安此言确实违反礼制,刚刚还对王安大家夸赞的朝臣,纷纷出言反对。

王安面色难看,正要据理力争,却感觉到手臂被人拉住。

回头便看见沈韶竹面露慈爱,伸手轻抚王安面颊低声道:“吾儿,母后知道你孝顺,可王宏远不会答应的,大梁的礼制也不会允许皇太后跟着自己的儿子去就藩。”

“算了吧,只要你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快快乐乐的过一生,母后便是死也高兴了。”

王安从沈韶竹眼中看到一丝决然,心跳顿时急促起来。

王安知道,王宏远想要的不仅仅是兄长的皇位,还有兄长的女人!

沈韶竹也知道。

这些年来为了保全清白更是早已经身心俱疲,要不是为了王安只怕早就追随亡夫而去了。

如果自己这个唯一能让沈韶竹坚持下去的儿子就藩了,一个人独居深宫的她会如何做?

王安不敢想,紧张的捏紧了沈韶竹的手掌劝说道:“母后,你一等要等儿臣回来接你!要是你有什么不测,儿臣也不想活了!”

“你要是不答应,这藩我也不就了!”

沈韶竹双眸泛红,急忙点头。

“好,母后等你回来接我!”

沈韶竹说罢,看向龙椅上的王宏远,柔弱的面上居然露出无比的坚毅。

“我儿就藩之前,还有一事想请皇上做主!”

王宏远目中闪过一丝觊觎,随即迅速隐去,难得笑道:“皇嫂有何事想让朕做主?”

沈韶竹抬手指向人群,一字一顿道:“请陛下为我儿赐婚!”

“当年本宫还未怀上安儿之时,先帝便与大都督魏国公有约,若大都督诞下女儿便嫁入皇室太子妃,大都督可还记得!”

人群中一名中年武将面色肃然,看了眼勃然变色的王宏远,蹙眉道:“当年不过一笑谈岂能当真,更何况如今信王殿下即将就藩,也非太子,又何来太子妃一说。”

“哈哈哈!”沈韶竹轻笑数声,鄙夷道:“君无戏言,便是笑谈也是你亲口答应的!难道说大都督便是如此势力之人,见我儿无缘帝位便想要毁约吗!”

“这……”大都督曹猛顿时语塞。

虽然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却不好说出口。

最重要的是,他膝下虽有数子却只有一个宝贝女儿。

而且才貌双绝,京城中不知多少王公贵族求而不得。

要是王安真能登上皇位,曹猛自然巴不得女儿嫁给王安,但王安非但提出就藩,甚至还是蓟州那种苦寒之地,他如何舍得让女儿跟着去受苦!

“呵呵。”沈韶竹转向百官,郑重道:“请诸位评评理,大都督这不是摆明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么!”

王安不由安安吃惊,记忆中沈韶竹一直都是柔弱内向的性子,像市井民妇般求评理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是个媳妇而已,至于不惜放下脸面的去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