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然有序的队列中，一个道袍少女踮着脚尖向前方的擂台看去，生怕看漏了什么信息。
人真多啊！鹿芸感叹。
一眼望去得有数百人了，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
旁边的观战台上，更是熙熙攘攘挤着数千人，都是等着看擂台战的。
今日便是天炼峰小比的日子，鹿芸和师兄陈志一起在门口报了名，便挤进了这个占地极大的演武场之内。
在管事们的组织下，参赛者排成了几列长队，静候比赛开始。
鹿芸也趁机观察起了场内对手。
敢报名的都是对自己有些信心的，快二十了还在练气三层的自然是不好意思来，场内全都是些练气中期的选手。
以练气四层和五层为主，偶尔才能看见六层的。
这样一来，以师兄练气六层的实力，大概率能进入比较靠后的比赛阶段。
也许真的有缘和那位屈夫人一见，解了相思之苦。
鹿芸打心底替师兄高兴，但是转念一想，人家都叫夫人了，大概率这段情也没什么始终，希望师兄到时候能看开些吧。
至于师兄能拿到什么名次，那就不好说了。
天炼峰的法器买不起，最后只能买了件一般的，加上长石帮没什么好秘籍，对上同为练气六层的对手怕都很吃力。
前两天在茶馆还听说有练气后期的年轻天才来参赛，师兄要是对上了更是讨不了好。
鹿芸其实有认真找了，但是真的没发现练气七层的弟子。也可能是人家内敛了气息，免得引人注意横生波折。
这一番找，倒是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修。
这位女修相貌长得奇怪，五官立体，看起来很漂亮，但耳旁皮肤和额头都生有黑色的纹路，眼瞳也不是寻常黑色，而是泛着幽绿周围还带着一圈金环。
鹿芸盯着她看了好久，女修似乎也习惯了旁人的诧异眼色，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
还在看时，台上突然锣鼓声大作，正当中红皮大鼓乃是一件法器，被木槌敲击后声响震天。
“咚！咚！咚！……”
鼓声愈发密集，在连成一片之时，鼓手双锤并下，一声巨响震诧观众。
鼓手气运丹田，宏声道：
“天炼峰小比，开始！”
观众、选手皆欢呼鼓噪起来，演武场一片嘈杂。
突然一道凌冽剑气划过长空，似有利剑出鞘之声。
嘈杂声戛然而止，众人皆感觉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人喘不过气。
剑气消散，一道倩影从高处落下，一袭白衣胜雪，似一朵雪莲缓缓飘落。
金丹之息，恐怖如斯。
震慑全场后，冷如月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在场数万人耳中：
“九峰大比，乃千年传统，今日再启，我天炼峰需选拔翘楚参与其中，特设此试，以观才俊之能。”
“夺魁者，当奖赵金丹所炼法器，取得佳绩者，亦有奖赏，望众弟子奋勇争先。”
“其中细项，由赵金丹向诸位讲明。”
说罢，冷如月冲已经上台的赵寒点点头，转身离去。
金丹之势的压迫渐去，众人才敢低声讨论起来。
“赵金丹，是那位金丹炼器师赵寒吗？”
“正是！夺魁者竟能拿到他亲手炼制的法器，这下怕是要挣破头了。”
“赵金丹炼制的法器，哪怕只是练气法器，一千枚下品灵石也拿不下来吧？”
“可能不止……”
……
众人议论纷纷。
外界对天炼峰的误传很多，传得比较广的一条便是天炼峰弟子分为剑者和炼器师。
其实不然。
天炼峰弟子都是练剑为主，炼器为辅。只不过一部分弟子极度痴迷于剑法，例如赵无极这种为了一张剑图可以默默钻研几十年，压根不想去炼器。而另一部分没入魔到这种程度，还有时间炼器罢了。
这种情况被外界误解，以为天炼峰有练剑和炼器两条途径，把那部分还有时间炼器的，称作炼器师。
实际上，以过去天炼峰选拔弟子的严苛标准，基本保证全员剑痴。
冷如月就任掌门后，才开始慢慢改变。
第一个吃到螃蟹的，是小倩。
冷如月知道她没有剑法天赋，于是让小倩专心于修为和炼器，不必过多在意剑法。
小倩，是天炼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炼器师。
此时赵寒已经登台，继续讲解着细则：
“……比武之时，将诸位才俊按修为分为数组，抽签进行一对一的擂台战，负两场者出局。待仅剩六十人时，进入最终战，决出十五名参与九峰大比的弟子。”
“前十五名者，不仅获得九峰大比资格，更可获得天炼峰洞天福地——冰泉火室的一日修炼资格。若得前五，则可获得三日！”
“前十五名者，亦可获得天炼峰所炼法器，第一名的法器，由我亲手炼制。”
“前五名者，还可去天炼峰经阁选取一部任意功法的抄本学习。”
“其余能进入最终战的六十名才俊，亦有灵石、丹药之赏……”
一番奖励说出，观众和选手们都炸了锅。
剑冢藏万剑，经阁学万经。
这是天炼峰一贯的名号，由此可见天炼峰法器和秘籍的珍贵。
而现在，只要你拿到名次，就直接相送。
更何况，前十五还能去冰泉火室这种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圣地进行修行。
演武场沸腾到了极点。
正坐在观战台贵宾席的江辰，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些让大家欢呼雀跃的奖品，自己好像都有啊。
哪怕取得了冠军，所获也不过是一柄金丹炼器师所炼法器，自选一部经阁里的秘籍，还有三日的冰泉火室修炼资格。
墨影就是师尊冷如月的手笔，绝对金丹所炼。天炼峰弟子入门都会发一把剑，小倩也有流光，也是师傅亲手所炼。
经阁里的剑法只要学会了就能再换一部，这两年江辰隔几日便去经阁找刘师伯换一部剑法，躺在床上翻阅。
也不用出剑，颅内特训。
人在床上躺，剑艺心中涨。
至于冰泉火室，自己和小倩都有一间专用的，想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
江辰心中升起一股怪异感。
这些外峰弟子拼命去争的，不过是天炼峰弟子随手可得的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