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钰探头探脑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悄悄的跟着。结果逛到了一处青楼。
晚上的时候，这里灯红酒绿，挂着红红的灯笼，红纱垂着。门口的牌匾上面的字好像也带着说不清的柔媚，牌匾上镶着金边。
百彩楼，这么几个字，龙飞凤舞。极尽夺目。
周围人来人往，姑娘们的吆喝声，喝醉酒的嚷嚷声，以及靡靡之音。酒水的味道和胭脂的味道扑面而来。
甚至还没进门呢，就被味道给盖住了。
仿佛整个宣州城的热闹都汇聚于此。
“我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呢。”
金钰看的目瞪口呆。二楼有个小娘子衣裳松松垮垮，探着身子往下挥手，酥胸半露。似乎在稍微用着点力，风光就能一览无余。
两个人就像土包子进城一样，羞涩又局促的在楼下看着。又忍不住张望。
“秦止戈……”
金钰小声的说着。
秦止戈悄悄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腿，一定要冷静。好色乃人生大忌。
“我们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秦止戈把自己的眼神从那片金光夺目处转了过来。
两个人互相劝告着，离开了这勾魂的地儿。
那些人把买来的姑娘从一个后门拽进去，那边守卫严密，几乎是人挤人的，站着一排拿刀的人。
两个人站在一起，灰溜溜的彼此笑了笑。
“救风尘？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大步从巷子里走来的人，几乎没有任何收敛，声音清晰，脚步也清晰。
来人是一个剑客，腰间挂了一把剑，一个葫芦。手里还拎着个酒坛子。
等人走到了光线下，才看出那个人站的松松垮垮，整个人带着股颓靡的艳色，明明是个男人，却像是摄人魂魄的妖。
“救风尘？我这里哪里风尘了？”
另一个人来的悄无声息，顺着声音看过去，手里盘着一串珠子，身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
“这些姑娘们，我给她们吃，给她们喝，有人替她们赎身，我也放他们走。君照雪，你说话可真是伤人的心。”
来的那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说，随着说话的声音还传来珠串碰撞。细看，原来是手上盘了一串绿檀木的珠子。
“自己信了就行。我瞅两个小孩挺顺眼，就不打扰你闲逛了。”
君照雪啧了一声，拎起酒壶喝了一口。
“这一批的浮白味道不错。”
君照雪随意的示意了一下。
秦止戈看着这两个人，又瞄一眼那后头一大群黑衣人，果断认怂。
那些人凶杀之气是挡不住的，手上是沾了血的。招惹不起。
稍微走远了一点，立刻就开始行礼，道谢。
“多谢这位公子，是我们鲁莽了。”
看刚刚那个意思，这里面完全是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的存在。从他们跟着开始，很有可能就有另外的高手跟在他们身后。
“进去喝一杯。”
君照雪把喝空的酒壶随意的往角落一丢，一手拽着一个。
“门口那个这两个人的账，一会找他们自己结。”
要来百彩楼，从进门开始，每一步都是花费。只是进个门就要花一两银子。
秦止戈挣扎了两下，根本就挣扎不开，那个人的手，仿佛是铁钳一样，狠狠的压着。
“老实点，两个蠢蛋。知道刚刚那个是谁吗？那人挥挥手，你两个怎么死都不知道。”
君照雪朝他们两个一人头上拍了一下，要不是被交代过，谁愿意管他们？
又蠢又正义感爆棚。
“身上拿了多少钱？”
进来之后，香味更加的浓郁，俊男美女来来往往，这还只是端茶倒水的。
那些陪着喝酒的，容貌更加上乘。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位少侠，能不能稍微松点手？好疼。”
金钰抓着君照雪的袖子，小声的嘟囔着。
真的好疼啊，他下手太重了。
“娇气。”
君照雪把他们两个都松开。
“他生气了。你们两个不在这出把血，是很难好好的走出去了。他给我面子。也只是不杀你们。”
君照雪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从进来开始就不停的有人来打招呼。甚至有人往他怀里塞手绢。
秦止戈避开一个又一个往身上扑的人。
“他是这里的老板吗？”
秦止戈问。
“嗯。”
君照雪绕开了一个穿着粉衣裳的女人。
“这么大个楼，没人管吗？他还带的有打手。”
秦止戈接着问。
“话忒多了点。反正是你招惹不了的人，老老实实躲着。”
君照雪从一个男人手里撩过一把扇子，直接敲在他的头上。秦止戈疼的直接抱头。
“我就问问。你能让那样的人害怕，但是我好像没听过你的名号。不知道……”
秦止戈嘴巴不停的说，迫切的想要趁对方情绪还可以多打听点事。
“你话怎么这么多？武功不行，话不少。真是讨打来了。”
又是一扇子，没打脸，但是敲在了肩膀上。
“你就应该是个哑巴。”
君照雪直接把人领到了顶楼。
“你们两个谁有钱？花钱。”
君照雪才不想花自己的钱，让这两个人花去吧，回头拿着账单自己去报销。正好从中赚个价。
一路沉默跟着的金钰默默举起了手。
“我来吧。”
君照雪点了点头，直接出去了，也没再管。
这里的消费是真的贵，金钰和秦止戈两个人听着价格，都感觉桌椅板凳都像是镶了金边。
金钰有钱，但是难得感受了一把那种穷到抠搜的感觉。
什么一曲价值千金，在这里得到了确切的表现。
反季节的葡萄剥了皮，浇了糖水，亮晶晶的一大碗，撒上一丢丢的干桂花，晶莹剔透。
萝卜雕刻成了对弈的两个人，旁边的树是用糖捏出的。亮晶晶。格外的写实。
白菜只用最嫩的芯，红烧肉只用五花三层的，乌鸡汤里放着老参。
杯子碟子，掐金镶玉。
吃的根本不是饭，都是钱。
“至百彩楼究竟是什么来头？我在家里都没吃过这种东西。这才刚开春，哪来的葡萄？”
金钰拿着勺子端着小碗，咬着葡萄。一边皱眉，一边嘟囔着。
“不知道。那个君照雪都没听说过。”
秦止戈夹了肉片，扒拉米饭。米粒各个晶莹剔透，香味十足，粒粒分明。
“总感觉有点不太对，那个人就这样放我们走了？”
萝卜不辣，脆生生的。金钰一个不喜欢萝卜的，都吃了几块。
“说的对，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