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自从上次罚了怀侍郎,就将自己丢了多年的威信,又重新给拾了起来,不仅立起了规矩,定了晨昏省,还整治了不少下人和侍郎,现下府里众人更是安静又乖巧,生怕哪天这祸水东引,把自己也给淹了。
“给云祁君请安”
现下正是每日的晨醒,府里的一众侍郎都来请安,态度恭敬,泛着畏惧,不止是侍郎,下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小江竺应该是府里最高兴的人,因为云祁立了威信,府里的侍郎们都不会再有胆子造次,反倒是恭恭敬敬的伺候着,从前那种一步登天的美梦都被打破,人人都终于晓得,只有做好奴婢,才能有命活下去。
小江竺看着眼前跪着的一众侍郎,和坐在大殿上首静静品茶的云祁,不由自主的想着:这才是自家主该有的尊荣与排场。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江芷韫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公主府,云祁赶忙起身去接,声音愉悦的说着:“殿下回来怎么不让人通禀,我好去迎您”
江芷韫抬手拦住了云祁想过来的动作,快步上前拉着云祁又坐了下去,随后柔声说道:“明日入宫,我回来陪着你一起去”
云祁的眼睛忽然亮了几分,很是高兴的点头“嗯”了一声。
“殿下~”
台下传来软糯的一声,娇柔中还夹杂着几分委屈,听的小江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芷韫并没有因为这一声委屈的娇音,投去几分好脸色,反倒是轻轻皱了皱眉,漠然的问:“怎么了”
那小侍郎明显未察觉到江芷韫的疏离与淡漠,反倒是继续装着委屈说:“云祁君近日整理公主府,罚了许多下人和侍郎,还……”
江芷韫淡漠的看着他继续发问:“还什么?”
小侍郎说着说着便带有一丝哽咽,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可怜的哭诉着:“还发卖了怀侍郎……奴……奴实在有些怕……”
江芷韫回头去看云祁:“当真”
云祁面对小侍郎的指控,并未有任何慌张,而是轻柔的说:“怀侍郎不大懂规矩整日吵闹,我怕他扰了殿下清静,便发卖了出去”
江芷韫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问道:“哦?是吗?”云祁带着柔和的笑继续说着:“殿下不用担心,虽是发卖,我也特意请了好人家的,他过去是不会受苦的”
小江竺知道,殿下是不会因为发卖一个侍郎而生气的,反倒是那个刚才点火的小侍郎,恐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果然,江芷韫并没有责怪云祁,反倒是看了彩晴一眼,随后便从彩晴手中接过一个小巧的花雕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色泽上呈的白玉坠子,玉坠雕的是精致的百合样式,给云祁戴上既不失矜贵,又不显张扬,与云祁的气质很是相衬。
江芷韫欣赏着这如画卷般美好的面庞,轻轻的点了点云祁的耳坠,坠子轻轻摇晃,显的轻巧灵动,江芷韫很是高兴的说:“果然合适”
江芷韫说完便站起了身子,看向静候着的侍郎们,收了刚才柔和的态度,转而一副威严的说:“公主府的事由驸马管着,本宫很放心,不管驸马是发卖了哪个侍郎,还是杖责了哪个下人,以后都不需要再禀报本宫”
侍郎们原以为能得到公主的庇护,没成想反倒把自己的路堵死了,此时更是个个面露难色,幽怨的很。
江芷韫四下看了一圈,没人出声,更准确的说是没人敢出声。
江芷韫明显很满意众人怯懦的态度,她自出生起便掌握着他人的生死,自然是永远不可能让云祁被卑贱的侍郎压过去的,哪怕江芷韫对云祁并没有多少感情,但她终究是不会让任何人动云祁的,因为那不仅是她身为皇族的颜面,更是她与生俱来的独裁与专权。
江芷韫没再多说什么,抬步向外走去,路过刚才那位小侍郎时,语气漠然的开口:“心术不正的奴才,打死吧”
“是”
话音刚落,彩晴便对下人使了使眼色,小侍郎还没哭出声来,就被堵了嘴拉下厅去,有胆子小的侍郎直接被吓的跪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