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瑾经过小院后,感应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法力波动,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过他没有贸然回头惊动对方,暗中持起金光咒准备随时激发,同时通过性灵沟通山雾,让他在法袍里注意警惕四周,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然后默默加快脚步。
而此时,院子里的隔音阵法中。
那男子听到父亲的话后,陷入了沉默,心中不断的左右权衡,毕竟妻子现在即将临盆,确实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可随着周怀瑾渐渐走远,他也逐渐焦急起来,终究还是贪欲战胜了理智,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决定了要动手,随即向家人解释了起来。
他了解父亲的性格,沉稳谨慎,但因为天赋有限,只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子孙身上,所以他的解释必须着重于此,否则他是绝不会同意自己在妻子即将临产的这个档口贸然出手,节外生枝。
“那小道士是个生面孔,没在附近见过,眼下妙妙临盆在即,他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难保不会是什么麻烦,弄不好就是靖安司的察子查过来了,索性不如...”
“直接做了他,以绝后患!”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森然,面带杀意,但眼底深处的那抹贪婪虽然隐藏的很好,却昭示着他的内心。
“那小道士身上穿的法袍一看就不是凡品,明显是明显是出身宗门的弟子,估计还不是寻常宗门,怎么可能会给靖安司做察子呢?”
老者心中有些奇怪,儿子这话怎说的这么没头没绪的,而且以他的眼力怎么会没看出这些来,不过他没有深究,只当是儿子因妻子待产关心则乱了,不过越是这种时候,才越需要自己来主持决断。
至于为什么提到靖安司的察子,是因为他们一家在这沼泽地里做的就是杀人的买卖,专挑一些进到这里采集灵物的人下手。
毕竟劳心劳力的搜寻灵物,哪里比的上杀人越货来的快。
而他们能做到现在都没有出事,靠的就是行事谨慎干净和寻找肥羊的眼力精准,知道什么人可以下手,而什么人不能招惹。
比如在这沼泽里,九黎族人就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哪怕只是一个凡人也不行。
不过看这情况,他显然是准备打破自己的行事规则了。
那男子听到父亲的言论并不意外,因为这些他其实也都看出来了,他那么说只是为了引导父亲罢了,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假装思索了一下说道。
“父亲,咱们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这么肥的肥羊,要不...”
他只是想先试探一下父亲的态度,但是没想到的是父亲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激烈,只见老者脸色一变怒然质问道他:
“你疯了!?”
“利令智昏!这些宗门弟子和我们平日里下手的那些没跟脚的散修可不一样,他们看着修为一般,但实力完全不是看到的那样,一个弄不好我们一家子都得折在他手上。”
“可是我们不也是没跟脚的散修吗?”他被父亲训斥了一番后反倒冷静了些:“像我们这样的散修什么都没有,不就只剩下用命去赌了!”
“以往我们得手的那些肥羊不也是在赌?”
“我们也都赌赢了,为什么这次不能再试试?”
其实当一个人选择在一个大概率下去赌一个小概率,基本上可以证明他已经疯了,或者是离疯不远了。
他也确实是快要疯了,他进入练炁境也有些年头了,可是修行进境却慢的离谱,尤其是最近甚至是陷入了近乎停滞的状态,如果他再不去赌的话,只怕是会和父亲一样,一辈子没有踏入筑基的可能。
他见父亲还想说些什么,直接打断了他,铺垫了这么多也该进入正题了:
“而且父亲,即便是不为你我想想,那你孙儿临风呢?”
“我们的天赋都一般,不过是中人之姿,即便真的是得到什么好东西也用处不大,可是临风才八岁就入了胎息,他的天赋比我们好多了!”
“那些名门大派,望族世家将修行的上层资源全都垄断,修行法门、上乘道法、丹法、符法、阵法等等的这些方面,可能在他们眼中弃之敝履的东西,于我们而言也是难得的珍贵之物。”
老头听完沉默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他当初偶得机缘入了修行,所以他儿子有了直接开始修行的机会,现在也该他儿子为自己的儿子做些努力了。
见老头沉默,他便知道自己成功了,沉默就代表着默认了,随即他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妻子和母亲。
两人也是同样默认同意,老头见状只好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他依旧认为这么做风险太高了,三比一也不容他反对了,随即安排了起来:
“妙妙留下照顾临风,动手的事情交给我们三个就行了。”
可她却摇了摇头:“此行多少有些凶险,我和夫君一起去,虽然不能全力使用法力,但我多少是可以帮上些忙的。”
“不行太危险了!”她夫君闻言立刻拒绝道:“而且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会成为对方的突破口。”
可饶是他如何拒绝,妙妙完全不听,一脸倔强的看着他。
这时,老头出来掌控住了局面:“行了别争了,再争下去人就要走远了!”
“大家一起并肩子上就行了,不过记住如果情况不妙,我和你娘殿后,你带着妙妙和临风赶紧逃,明白了吗?”老头最后嘱咐道。
说完后便带着众人散入沼泽中,抄着小路向周怀瑾包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