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65年,晋哀帝司马丕去世,晋废帝司马奕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司马奕退位后,权臣桓温扶持司马昱登皇帝位,是为简文帝。司马奕被废为东海王,桓温派散骑侍郎刘享将国玺收缴。
次年,司马昱病死于宫中,司马曜登基,即孝武帝。由大司马桓温专权。
在你争我抢的政权更替中,受苦的终究还是老百姓。彼时,北方大国前秦及一众诸侯国,对晋虎视眈眈,欲南下灭晋。在如此纷乱的背景下,天下也开始兵荒马乱了!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应时势。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此乱世之际,我们的天选之人又在哪里呢?
……
“臭小子,在这半天了,干什么呢?这一天到晚的,不是不说话,就是坐这里看大海,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唉!”
被骂臭小子的男孩,名叫李阳,听到声音,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慢慢走过来的老头,他的外公,又回过头去看着大海,也不应答。
“傻小子,看来是真的傻了!也不知道我那傻女儿和女婿是怎么教育的,把人养傻了不说,一条脚都养跛了,这以后长大了,该怎么办啊!如何是好啊!唉!!!”老人一边说着,一边长吁短叹。
“来,吃晚饭了,跟外公回去吧。”
老人走到少年身旁,朗声说道。少年慢慢站了起来,他转过身,一瘸一拐的朝前走,老人跟在后面。在这沙滩上,留下两对脚印,慢慢伸向远方。坑洼的脚步,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似是仙人留下的脚步。
离大海不远处,有一个村庄,是老一辈人为了躲避灾难,从北方迁移到此而建,因为村子人口住户很小,又在大海的海岸边,故起名——小岸村。
小岸村由东向西而建,零零散散住着十几户人家。村东头第一家,就是李阳外公家。早些年,李阳的叔叔跟几个村里的壮汉往西投军去了,所以村子现在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
李阳的父亲叫李闷,是个不学无术,喜欢打架赌博的人。他母亲扛不住压力,跟别的男人跑了。外公知道消息后,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大老远跑过来,将李阳接到了几十里外的海岸村,安顾在自己家。从此,一老一小,相依为命。
后来,老人请了很多附近名医,来给外孙看病,也用了很多奇门偏方,跛脚却一点不见好转,甚至还更严重了一些。郎中走的时候,只说跛脚不难治,难医的心病!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虽然脚不见好,但从来不开口说话,惜字如金的李阳,慢慢开始说话了,眼里开始有光了。
“终于到家了,哈!来帮我拿饭。”
“好。”
两人,一前一后将饭菜端在大厅的桌子上。各自坐在了桌子旁的木凳上。
“来,这个咸鱼干,是你最喜欢吃的,外公夹给你。在外公这里啊,想到时候就说什么,,不要憋着,不要怕,没有人能在外公面前欺负你,要是谁敢欺负我孙子,我跟他急,跟他拼命。”
少年泯了泯嘴,欲言又止。
老人说着说着,眉头又皱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腿,叹息的说道:
“你的脚一直不见好,最近我看着更跛了,这可咋办!这以后长大了可咋整呢?”
……
“外公,我想出去看一看,闯一闯,就算是死,也要趁着年轻,出去看一眼外面的繁华世界。你觉得行吗?”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彼时的瘦小沉默的少年,此时已经身材高挑,双目炯炯有神,他长大了!
坐在年轻人对面的老人,发须皆白,满面沧桑。他扫了一圈周围的家具陈设,还是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多了一层陈年灰尘。老人微笑着,慢慢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好!去吧!”
这一刻,时间好像停止了,周围的一直好像都停止了,只有老人的话在屋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的身形越来越虚,越来越淡,最后变成成千上万的星点,被一阵微风吹散。再看时,凳子上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坐在那里。
年轻人看着桌子对面,对面空无一人。突然听见老人的回答,不知所措,竟是有些痴了,眼框中泪光闪动。青年人抬起头,用尽眼部肌肉,拉伸眼框,不让眼泪流出来。他现在是成年人了,他不想让外公担心,更不想让外人看见。
过了好一会,他站了起来,一瘸一瘸的来到门口前,抬头看向天空,碧空如洗,无边无际,就像村东边的大海,浩瀚无垠,波澜壮阔!
是该出去看看了,如此青春年华,不去外面看看,不去走一遭,岂不可惜?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呆在村里,孤独终老,碌碌无为吧?
一个人的生活很苦,一个人的夜晚很长,但总会过去,迎接希望和朝阳。
第二天,一大早,李阳就整理好行李,装进包裹,系在背上,很快就来到了村西头村口处。
“小阳啊!今天一十有六了吧,年轻也不小了,是该出去闯一闯了,只是你这腿……”
村长看着李阳开始恶化的脚,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说不下去了。
“村长不用担心,俗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万一碰到什么好运气,腿治好了不说,还发了大财呢!”李阳看了远处一眼,笑着说道。
“嗯,这心态是好的,你说的对,天无绝人之路嘛!”村长很欣慰,欣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李阳告别村长,头也不回的,慢慢的消失在小岸村村口处。
李阳一路向东,翻过了六个山,跨过了五条河,一路长途跋涉,来到了最近的县城——晋陵县。
晋陵县历史悠久,名胜古迹众多。依山傍水而建,水路陆路双驱,南北通透。这里有琳琅满目的商品,能诗会画的才子佳人,形形色色的过往客商。这里有万众信徒的五斗米教,有军纪严明的北府兵,有富甲一方的土豪士绅。
中午的日头打在土石砌成的城墙上,虎虎生辉,让人看了高大上档次,心生激动。此刻,在城门口处,正有许多行人往返进出,或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或独自一人,慢布走来。城门正上方写着三个大字——晋陵县。
一辆牛车缓缓从远处驶来,车上坐着两人,一人老者模样,坐在车头,手执竹鞭,是驾车的老车夫,后面一人,身背包裹,面容清秀,约摸十六七岁,正是出村闯荡的李阳。
不多时,牛车停下,李阳从车上下来。只听得一声鞭子拍打的声音,牛车重新开拔,向前而去。李阳站在原地,看着渐渐驶远的牛车,络绎不绝的行人,还有高大辉煌的城墙,他呆了半响,心中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
繁华的世界,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