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都知道

晚上的谈话,并没有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白天他们依旧是最不熟悉的两个陌生人,往多了说也就是教官和学员的关系。

大巴车等在校门口,他们班正好安排在一个车上,还有空的地方,邵池川也没想到程散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没有人提前通知他。

程散跳上车的时候,邵池川还疑惑了一下,“邵教官,你好,这几天就麻烦你了,这不学校辅导员不够,我来凑个数。”

邵池川没说话,心想你说你来踩个点,我还比较相信点。

“大姐大姐,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呗……”程散那一副狗腿的样子,在盛月倾面前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为了跟李乔羽坐一块,他是真的可以不要脸。

李乔羽拳头都捏起来了,还是没阻止得了盛月倾起身让位置,“呐,机会给你了。”盛月倾想的是若两人真能成也好,成不了李乔羽就赶紧的让他死心。

而且后面还有位置,自己坐过去也没什么差,不过等盛月倾挪到后排的时候,才发现有几个同学因为起的太早,困了已经占位置睡了,再往前也就第一排有两个位置,显然是留给教官的。

盛月倾咬咬牙还是走了过去,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人齐出发邵池川坐到了盛月倾左手边。

从学校到北外郊的军训基地,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六点集合到六点半出发,大家也都困了开始补觉,盛月倾带着耳机整个人贴着车窗那一边。

车上一直很安静,邵池川偏头以为盛月倾睡了,想着带耳机睡觉不太好,得给她拿下来,刚靠近抬起左手才碰到耳机线,盛月倾睁开了眼。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邵池川能看见她鬓角的汗,似乎都蔓延到了脖颈处。盛月倾瞪大了眼喘着粗气,表情有些痛苦,身子在颤抖。

“对不起……”邵池川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撤了回去,他想起那天夜里靠近盛月倾时,她突然的疏离,还有这几天晚上相处时总要隔开的距离。“月倾?你……”

盛月倾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又顺到后脖颈,“没事,我昨晚没休息好,有些头疼。”声音很轻,说话的语调都有些颤颤巍巍的。

“那你睡会吧。”邵池川虽然疑惑,可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睡不着,你是要听歌吗?”盛月倾好像是想掩饰什么,主动把右边耳朵的耳机拿了下来递了过去。

这动作有些突兀,可邵池川还是接过了耳机,“嗯,一路上难免有些无聊。”

耳机塞进耳朵以后,盛月倾又偏头倚在了车窗边,似乎在看着外面的景色,邵池川看着她想了很多。歌有些老,可好听有味道。

不知道你现在好不好

是不是也一样没烦恼

像个孩子似的神情忘不掉

你的笑对我一生很重要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北外郊军训基地远离城市喧嚣,说是荒郊野岭也不为过,重山叠峦,整个基地被大山围裹在中间,是野外训练的绝佳场地,进了大门以后更是一眼望不到头。

来之前因为知道是半个月的军训,大伙是生怕委屈了自己,大包小包准备了不少,可下车的时候除了贴身衣物,其余东西通通的被留在了车上。

下车后还得个个哀怨的把手机上交,程散准备的大黑塑料袋子叮铃咣当的收了一兜。

李乔羽咬牙切齿的瞪了程散一眼,“你丫的怎么一开始不说。”说完还踹了一脚程散,越过人去领军训包了。

分配好宿舍,下午的军训重点是整理内务,再就晚上有一个训前指导,结束后就可以在休息区域自由活动。

零食被扣押在车上,李乔羽忍了,平板也不让拿,李乔羽还是忍了,可最后黑着脸交手机的时候,她确实没忍住,才踹了程散一脚,这会整理着东西还在嘀咕抱怨。

盛月倾:“行了行了,交手机这事跟人家程散也没关系,你说你抱怨他有啥用。”

“对啊,乔羽,我看你走了,学长脸色也挺不好看的。不过一开始怎么不通知不让拿,我也是带了好多零食,都扣车上了。”分配到同宿舍的还有另外两个女生,说话的是短头发的苏雯,年纪比较小,说起话来轻轻的带点委屈。

另一个叫薛以慕,李乔羽不喜欢她,有点背景,人看上去很高冷。李乔羽不止一次在盛月倾面前说过这人扮清高,看上去很会算计人的样子。

盛月倾习惯了李乔羽说话不好听,只是笑了笑附和。

“先吃饭吧,坐了一上午的车,早上就没吃两口,饿死。”李乔羽揉了揉肚子。

苏雯:“姐姐你能不能给我带点,我有点晕车。”

撒娇的动静,被刚准备出门的薛以慕听见了,轻轻说了一声,“真能装。”

李乔羽:“唉,我去,我……”盛月倾拉住她,“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小雯你晕车的话就休息会吧,一会方便的话给你带点,没有忌口的吧。”

苏雯:“没有,谢谢姐姐。”

盛月倾对于别人叫自己什么,其实已经习惯了,毕竟在家休了两年学,等重新回到校园的时候,年龄也比别人大了一些。李乔羽更是不在乎这些,叫什么也都是别人的自由。

“顾潜让你来的吧。”邵池川放下东西道,两人因为带一个班所以分到了一个宿舍。

程散装傻,“嗯?我听不懂教官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程散,6岁开始就学习散打,喜欢李乔羽,是顾潜的发小。”邵池川状似不经意的随口说道。

“教官你调查我?”程散脑子一蒙,有点搞不明白这人怎么知道这么多,特别是自己喜欢李乔羽的事。

邵池川摇头,“我只是想知道,待在月倾身边的都是什么人,若有冒犯之处,请见谅。”

程散眉头一皱,平常虽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样子,可也好歹是二十来岁的人了,眼看着马上就要离开校园出入社会,他不至于听不懂邵池川说的是什么,心中不免为自己老大捏了把汗。

“你也不用刻意做什么,我跟顾潜一样,只是为了月倾好。至于他喜欢月倾的事,站在哥哥的立场我不会拦着他。”邵池川说的很明白,程散也听的很明白。

“你又不是她亲哥哥。”邵池川和盛月倾没有血缘关系,他们都知道。而且这么多年,一个不存在的“邵池川”已经让顾潜如此艰难了,更何况一个出现在眼前的邵池川。

“目前,我只站在哥哥的立场,回答你想知道的答案。”邵池川没有否认别的。

程散:“你就不怕我告诉顾潜吗?或者跟月倾说你调查她周围的人。”

“这些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或者你说了,只会让顾潜更加的担心罢了。”邵池川说的是实话,而且他确实不担心程散说。

“月倾的印象里,我是一个十年没有见过面的人,你猜她如果知道我对她身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一个心理学的高材生会怎么想。”

程散甘拜下风,:“……”这是个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