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一名士卒手持剑盾微微推开了坐落于城墙上的城楼的大门,窥视着门内的情况。
眼见其中并未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这才推开了城楼的大门。
而后来到了旁边一人的身前,抱拳躬身说道:“将军,城楼中并未发现埋伏!”
听闻手下的回报,高欢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本来他以为公仲侈就算撤退,也不会如此仓促,定会在他们追击的路上设置埋伏。
而在这宫城中,最容易设置埋伏的地方无疑便是城墙之上。
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高欢才向乌获请命把守城门。
不过经过高欢仔细的搜查,在城墙上并未发现有伏兵的迹象,这使得他一时间喜忧参半。
因为倘若公仲侈并未在城墙上设置埋伏,那么韩王的宫室无疑是最有可能有伏兵的地方。
「希望将军能够多加小心吧!」
高欢眼中略微闪过一丝忧虑。
。。。。。。
“砰!”
但见一名锐士一脚踹开面前宫室的大门,粗粗扫了一眼,而后便来到了乌获面前,抱拳说道:“将军,里面没有人!”
乌获闻言,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见果真如那士卒所言,里面除了一些王宫内常见的装饰,并无其他多余的物什,口中暗骂一句。
「他娘的,公仲侈这无胆鼠辈,白费乃公这么多功夫!」
此处已是韩王宫最旁边的一座大殿了。
刚刚乌获来到韩王宫前探查,发现燃烧的宫室正是韩王日常处理政务的偏殿。
想来里面存放的正是韩国的机要文件。
尽管乌获心中也是对此万分焦急,不过他终究是方才高欢的一番话提醒了他,故而他并没有着急闯入其中。
而是派遣士卒分散开来先到各宫室中探查一番,看有无埋伏。
眼见最后一个大殿都探查完毕了,也没有发现韩军的踪迹,乌获虽然心中可惜,但也还是松了口气。
只见他将手中的剑插回鞘中,转头对身后的士卒说道:“走,速速随我前去灭火!”
“诺!”
众人应诺,随着乌获前往了起火的那处大殿。
作为王宫,虽然通体是木质结构,但表面刷有的生漆还是起到了一定的防火作用。
外加可能是公仲侈走的仓促,起火的范围虽广,但火势却并不算大。
除了藏在室内的竹简和周围的丝质装饰起火之外,整体的结构并未被点燃。
哪怕乌获转了一圈才又回到了此处,火势也并未达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只是却也烧到了门口了,再耽搁下去就不好说了。
“快快,速速找桶前去灭火!”
乌获见此情形心中微定,而后便是说道。
“诺!”
一众士卒得令立马放下手中盾牌,前去周围寻找盛水的器皿。
作为韩国的王宫,周围自然也是设有盛水的陶缸的,为的便是在起火时能够让侍从们就近找水灭火。
锐士们拿着在附近找到的各种盛水工具开始有序灭火。
乌获则在一旁率领一小波人在一旁守着,防备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接近半个时辰的灭火之后,殿中的火势也渐渐得到了控制。
又过了一刻钟,殿中的火势也才终于熄灭了。
乌获见此情形心中也是松了口气,不过心中却也犯起了嘀咕。
虽然他嘴上说着韩国是无胆鼠辈,但心中确实是对那支弩兵组成的部队感到棘手的。
倘若他们真的在锐士们灭火的时候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对锐士们进行偷袭。
哪怕锐士们身着重甲,怕也是不好受的。
但到如今火都扑灭了,也不见人影,一时间却又使得他心中暗暗生疑。
尽管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将军,方才侦骑来报,韩相公仲侈已率大军退出了宜阳城,现在正往东撤退,左相已派人前去追击!”
就在乌获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名锐士快步来到了他的身前,抱拳禀报道。
“哦,果真吗?”
乌获看着眼前的士卒正色问道。
“禀将军,侦骑说他在韩军队伍中看到正中一人乘坐的战车上悬挂着韩相公仲侈的旗帜,想来不会有错!”锐士回答道。
“唔,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乌获眉头微皱,心中虽然仍然不解,但既然结果是好的,那便也不再多想,只是回身命令锐士们将殿中尚完好的物什收拾清楚。
而后便让士卒们就地休整,等待后续大军的到来。
毕竟他们自从下午攻城以来,便没有怎么休息过,到如今已经有数个时辰了。
期间更是经历了攻城这样残酷的大战,哪怕是乌获这样的军中猛士都感到此时一阵疲乏,更别说是普通的锐士了。
故而不论是从哪方面考虑,锐士们今天都不应该再有大的动作了。
而就在乌获这边疑惑于韩军撤退的果决,公仲侈这边其实也有人有同样的疑惑。
“主公,您为何不在宜阳城中与秦军展开巷战,如此秦军定然不会如此轻易占领宜阳。”
行进在韩军正中的一驾战车上,公仲侈的门客杨达如此对立于一旁的公仲侈问道。
在他看来,谈若真正到了巷战阶段,哪怕秦军最后依然能够攻克宜阳,最终也定然会损失惨重。
而对于早早便下令放弃宜阳的公仲侈,他的心中,有着和乌获同样的疑惑。
“有什么意义呢?”
公仲侈闻言淡淡的说道。
“嗯?主公此言何意?”
杨达好似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你觉得我们继续在宜阳与秦人死磕下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公仲侈如此说道。
“这。。。”
杨达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杨达啊,你要明白,宜阳城是守不住的!”公仲侈看着杨达,语气颇为感慨的说道:“哪怕我们今天能够挡住秦人的进攻,那明天呢?后天呢?”
“弱国,就要有弱国的觉悟!”说到这,公仲侈的语气里满是唏嘘:“宜阳城,终究不过是秦国嘴边的一块肉罢了!”
是的,在公仲侈的心中,现在的韩国就是弱国!